五行真氣在雲寧體內不紊竄動,只可惜歪打正著,若不是易容女一腳將真氣強行打亂,調整片刻,水術便可以將體內的麻醉劑溶解在血液中,雲寧在水術真氣的幫助下,還是早早在船底睜開睡眼。
「唔唔唔!」沈艷冰看見雲寧醒來掙扎著發出叫聲。
雲寧急忙緊閉唇角和沈艷冰眼神交流。
雲寧微微點頭,炯目瞟向鐵欄外盯崗的黑衣人,示意沈艷冰不要出聲太大。
雲寧突然眼神驚愕,查看到方娜被捆綁昏迷不起,沈艷冰星眸含光,嘴角留下乾涸的血跡,雲寧不禁目光憐惜,內心自語:易容女老子要活扒了你的皮。
沈艷冰在雲寧指引下迅速恢復平靜,兩人四目聚在一起,雲寧冷靜的轉動眼角,腦海拚命想著如何逃走。可聽見嘩嘩劈滾的浪潮,一時也沒了辦法,就算跑出去,如何面對茫茫大海?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看來只能上岸再做打算。
雲寧端視著沈艷冰示意自己繼續裝睡,到時見機行事,沈艷冰緊緊靠著木樁,默而不語。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竟然被易容女給耍了?雲寧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易容女用的何種容術?竟然沒有任何破綻,再想想沈艷冰之前中的蠱毒,真不知藍天集團到底有多少狠毒之人?路漫漫其修遠,雲寧捫心自歎。
雲寧努力回憶身上可以利用的物品,錢現在廢紙不如,打火機可以?鑰匙,哎幫不上忙,咦對了!右側西服內兜有玄鐵針。
只要弄出一根針,這些繩索就如同草芥!可怎麼拿出來?雲寧慢慢蹙緊額頭,苦苦思索。
貨船在皚皚迷霧中加速航行,透過船底的玻璃,雲寧甚至感覺行駛在黃泉之路,不禁眉梢點落著汗珠,易容女蛇心蠍手,肯定不給我們活口,怎麼辦怎麼辦?
鐵欄外面的四個小弟不停打著哈欠,船底陰沉缺氧加之疲勞,也沒想雲寧能醒過來,都放鬆了警惕,哼哼打起呼嚕,睡如死豬。
雲寧和方娜並沒有綁在木樁,可能易容女認為兩人沒有反抗的能力,這恰巧給了雲寧機會!
雲寧注意到沈艷冰胸口處的一枚黑色細長胸針,頓時炯目灼亮,一點一點挪到沈艷冰身邊,輕聲嗚了一下。
沈艷冰立刻睜開星眸,瞪起眼睛意思你怎麼挪過來了?別被發現。
雲寧雙腿被結實的麻線纏繞,但只要併攏,站起不是問題,雲寧背靠船板尋找支撐點,慢慢起身移動到沈艷冰眼前,又悄悄蹲下,掙扎的伸出緊貼在腰後的雙手,去夠胸針。
沈艷冰星眸瞪圓,被雲寧下了一跳!哦這個聰明的男人,竟然想摘掉我的胸針。沈艷冰試圖挪動身子,無奈繩索太緊。
雲寧一面扭轉回頭,一面對準屈膝下蹲,十根手指上下擺動像個小老鼠出洞覓食,「好!就是這個位置!」雲寧自語將手指摸過去。
十根手指輕輕接觸著沈艷冰潔白的襯衫邊緣,左手中指前後探尋,蹲了才一分鐘腿肚子就發麻,雲寧調整氣息咬牙堅持,食指突然碰到襯衫衣扣,雲寧炯目眨動!
匆忙向沈艷冰左側衣扣探尋,手被綁的像個盤錯的老樹根,別看簡單動作,但是在這種條件下簡直要人命!雲寧慌亂中,右手指一下把襯衫扣劃開,加上整個身子左傾,右手無意識正好塞進沈艷冰左側胸口。
這下可好嘛!
雲寧左手尋著胸針,右手本能的一同使勁摸動,只感覺右手按在棉花糖上,五指再次一模,棉花糖滑如胭脂,再次一按,棉花糖還留有餘溫,再次一碰,棉花糖竟然自己脹動渾圓。
「我靠!」雲寧滴著汗珠,匆忙扭頭。
尷尬的恨不得一頭破船跳海!
沈艷冰在那緊咬著紅唇星眸脈脈,星眉輕翹略微揚怒,雲寧眼神慌亂,趕緊伸出抓在沈艷冰左胸口的右手,眼神極度無奈加道歉,沈艷冰狠狠瞥動星眸,示意別解釋趕緊把胸針拽出去。
雲寧起身拿穩胸針,可內心,就像外面的霧氣,茫然一片!
雲寧慢慢挪動身子把胸針固定在船板的木縫內,轉頭用牙尖咬緊胸針的底端。
沈艷冰星眸不斷眨動,看的一呆一愣,心想這傢伙是不是小時候也學過馬戲。
只見雲寧牙緊閉如鐵門,靈活的挑開西服扣,慢慢坐在地上,極度下腰彎曲,用舌頭把胸針移動到左側嘴邊,右側咬起西服一角,狠狠從繩索中抽出一部分。
右側西服兜鼓翹出凸起的小木盒,裡面便是五根玄鐵針。
沈艷冰星眸定住,雲寧頭對著沙堆一個倒立,把雙腿頂在木樁上,「啪」小木盒順勢掉了出來。
雲寧靈巧起立,後仰伸手把小木盒打開,偷偷拿出一根玄鐵針緊塞入袖口,然後左手持木盒,右手過去慢慢揭開粘在沈艷冰嘴角的布基膠帶。
沈艷冰大口吸著氧氣,輕輕說道:「雲寧,你是猴子請來的救兵吧,弄得跟變魔術一樣。」
雲寧颯爽眨動炯目,輕聲回應:「噓!我待會下蹲,委屈你叼一下木盒,幫我再放回衣兜,那個……那個剛才……」
「行了!我都沒說什麼你還紅臉,又不是沒被你摸過,裝吧!」沈艷冰冷冷一句,雲寧鴉雀無聲。
就這樣兩人嫻熟配合,雲寧正身蹲下來,沈艷冰穩健把小木盒放在衣兜,雲寧又起身示意沈艷冰再幫忙把衣角拽平,雲寧愣愣站在沈艷冰身前,沈艷冰星眸狠狠瞟著雲寧。無奈的紅唇翕動咬住衣角,兩人一個站立一
個下蹲,就是這姿勢有點彆扭,換在別處一定會誤認為上演活春宮。
無人察覺,雲寧衣袖緊握玄鐵針,聽著猛烈拍打在船身的巨浪,雲寧也沒了頭緒,不知是生是死?自己死到沒什麼,只是無辜連累沈艷冰和方娜,雲寧喟然輕歎,漸漸累睡過去……
「噹噹噹」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快!都他嗎快點!把這三個人押出去,可算到地方了,瑪德足足九個多小時!」山羊男帶著一群小弟怨聲怨氣把三人抬出。
幾個小時的航行,躲避了無數激流暗礁,迷霧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層層陰霾的黑雲,壓抑使空氣凝固,海上天氣變化莫測,晴雨難免無常。
雲寧偷偷瞇眼查看地勢,這荒島面積不小,頭頂海鷹盤旋嗷嗷鳴叫,正前方一座陰翳的高山阻擋著北風,四周樹木濃密,盤亂的枝椏下是一叢叢灌木,可能受到氣流影響,這裡還是綠樹成蔭,只不過異常陰戾森寒!
三人被易容女一夥扛到平地,幾個小弟累的氣喘吁吁,平地中間一條峭溪橫流,兩邊長草齊腰,能聽見草叢內吱吱流竄的聲動,除了毒蛇再無他物。
沈艷冰唔唔扭動,被捆綁的繩索如同蜘蛛網緊緊黏住身體,易容女蔑然嘴角詭笑,此刻又紮起蠍子辮,嘴角的黑墨與陰霾席捲整個荒島。
「想不到你沈艷冰也有今天,老娘先埋了你!給我挖!」易容女狠狠下令,十多個小弟拚命揮動長撬。
「唔唔唔」沈艷冰本能的繼續掙扎,星眸煞氣滿滿,意思死也要你來墊背。
易容女不屑的走過去撕開膠袋,沈艷冰啪的吐了口水,「我就算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
易容女手指端起沈艷冰淒白的臉頰,啾啾自歎說道:「可惜了啊!那就替我向閻王問個好!死到臨頭還裝蒜!」
「呸」!
沈艷冰一口吐向易容女!易容女惡狠扭動沈艷冰被刀扎的右臂!剛剛結痂的傷口頃刻湧出鮮血,順著玉臂濺落到地面,溶於地面溪水的支流,慢慢匯聚河內。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偏偏買了本詛咒的經卷!」易容女挑起黑眉惡毒大笑,「你們都給我快點!耽誤老娘時間,把你們閹了一起埋!」
小弟們一聽這話頓時面面相覷,馬不停蹄甩動長撬,半小時後,一個接近兩米的深坑出現眼前。
「你們抓緊給我挖,老娘叫她嘴硬,壓過去!」易容女跟在小弟身後,沈艷冰被強行拖拽。
雲寧心急如焚,大腦飛速轉動,怎麼辦?就算我把繩索割斷,可還有二十幾個持槍的暴徒!我如何是好?不能讓沈艷冰發生任何意外。
沈艷冰使出全身力氣擺脫,易容女伸出手掌凶狠掐住,玉臂再次湧血而出,「啊!」沈艷冰痛的幾乎暈厥,汩汩鮮血溢墜溶於溪水。
「呼呼呼」三陣冷風掠過,所有人不禁打個寒戰,荒島的風勝過尖刀,陰沉的烏雲又讓大風肆虐。
長草「嘩啦啦」左右搖擺,草浪接替海浪讓人心更加荒涼。長草群時不時傳來更加緊促的流動聲,「嘩嘩」!能感受到蛇扭動身體的頻率。
「哥!蛇……蛇!蛇啊!」山羊男顫抖的捂著褲襠。
「廢物!蛇怕什麼!抓來烤了吃!」長辮男接過沈艷冰,易容女示意動手。
雲寧靈巧的從衣袖抽出玄鐵針,躺在地上對準手臂緊纏的麻繩,稍微用力,「啪啪」繩斷散亂。
已經沒有人察覺雲寧和方娜的動靜,暴徒都注視著沈艷冰,雲寧急忙起身把腳底繩索割斷,迅速持起玄鐵針,一針刺進定眼望去的一個暴徒,針深刺命門穴!暴徒即刻瞪起眼舌,麻痺不起。
事已至此,橫豎都是死!那就死的壯烈點!雲寧想完撿起地面的手槍。
沈艷冰搖搖欲墜,雲寧在背後泰然怒吼:「易容女!你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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