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能找到那個地方嗎?」
李熾忽然問道。
「你還能找到那個地方嗎?」
李熾忽然問道。
許微秋搖搖頭。
「我只記得那裡靠近一個很大的山脈,離首府艾福羅的距離很遠,坐政府的飛船也走了四個小時。剩下的都沒什麼印象了。」
她抬手拍了拍李熾的臉頰,安慰他道。
「咱們再接著看下去吧,沒準兒錄像裡會有什麼線索呢。」
再次出現的圖像,依舊是艾格尼絲的笑臉。
鏡頭中的她舉了舉手中的一張黑色的卡片,笑嘻嘻的說道。
「噹噹噹噹!我有這個!」
「上次你把它忘在我的辦公室了。我就偷偷複製了一張。」
「沒想到吧。從那個時候我就開始策劃這次的驚喜了。看在我這麼賣力準備的份上,你可一定不能生氣哦!」
「嗯嗯,我開玩笑的,你當然不會生氣的。你對我那麼好」
鏡頭前的艾格尼絲雙頰暈紅,墨綠的眸子亮的驚人,顯然一副沉浸在愛情中的樣子。她坦率的向戀人表達著愛意,沒有一點兒的遮掩的暗示,那麼自然那麼真誠。如果沙克真的看到了這段視頻,自然會被她濃濃的感情所打動。
可惜,現在在看的卻是她的兒子。
「哎,讓我看看,應該是這幢小樓吧!奇怪你們為什麼要在這裡辦公呢第二艦隊的防區什麼時候已經拓展到賽涅雷來啦!那是不是說以後我們會有很多機會見面呢」
艾格尼絲的腳步,似乎是沿著圍牆進入了園區之內。她的複製卡似乎沒有任何問題,輕鬆的通過了一道道身份認證。從鏡頭裡可以看得出,這個龐大的院子全部採用的是電子守衛,沒有一個真人看守。艾格尼絲纖細的手指,順利的推開了一道偽裝成籬笆安全門,白色小樓就近在咫尺。
「奇怪,你們為什麼不採用人工的守衛呢?如果有人像我這樣複製了卡片的話你們豈不是很危險?沙克,你這麼謹慎的人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
「不過這裡真的太隱蔽了。要不是我在你的身上裝了跟蹤器,我也找不到你的秘密基地啦。」
鏡頭隨著艾格尼絲的前進而前進,場景變化中,傳來了艾格尼絲故作輕鬆的聲音。
此時此刻,她似乎對自己的情人也產生了一絲疑惑。
「這,這是一個實驗室吧!」
艾格妮絲有些驚訝的說道。
「分餾塔高溫蒸騰間無無重力分離器!天!!你們在做什麼?是在做生物實驗嗎?」
「沙克,這樣的實驗很危險,如果沒有實驗執照,一旦被科學院查出來,你是要受到刑事處罰的!」
「如果你需要的話為什麼不來找我呢?我的實驗室,具備各種各樣的資質,我可以盡我所有的力量來幫你的,你知道的。」
隨著鏡頭不斷的向前推移,白色小樓的全貌也出現在了許微秋和李熾的眼前。
只是,艾格尼絲並沒有從正門進入,而是繞道小路的後側,打開了一個不起眼的井蓋。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你完整的照搬了我實驗室的構造,就連入口也仿製的分毫不差。」
「這是你要給我準備的禮物嗎?」
艾格尼絲有了新的推測,她的聲音,由驚訝變成了驚喜,語調中又重新裝滿了雀躍。鏡頭沿著黑色通道漸漸向下,教授似乎很熟悉道路的走向,即使是在黑暗中,也絲毫沒有減慢她前進的速度。
很快,鏡頭前出現了一道白色金屬大門。
到了這個時候,許微秋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教授剛才在錄像裡說了,沙克中將是仿製了她的實驗室。所以這個實驗室的設計,聯同艾格尼絲教授在帝國大學的那個地下實驗室,結構應該是一模一樣的。
看來教授在逃亡後,在帝國大學又習慣性的修建了一個和自己之前完全相同的實驗室。那是不是說,那間密室的存在沙克中將也是知道的。
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小石牌那樣的鑰匙了。
容不得她細細思考,畫面很快又發生了變化。
艾格尼絲來的不巧,沙克中將此時並沒在實驗室。偌大的空間裡空蕩蕩的,除了走廊的照明燈光,餘下的區域都是黑暗一片。
一個人都沒有。
教授是拿著沙克的通行卡走正常程序進入的,實驗室的安保設施認定她擁有最高權限,可以自由操作實驗室的所有設備。白色的走廊裡,除了教授的腳步聲,就是一陣陣的回音,交錯混雜。聽起來,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沙克,沙克,你在嗎?」
艾格尼斯教授的聲音也帶了些顫抖。顯然,這個空蕩蕩的地方也把她嚇到了。
她推開一間實驗區的門,裡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到底有些什麼。
顯然,有人關閉了內線電源。
另一間也是這樣。
走廊兩側,除了正常的生活區,所有的區域都是這樣。
「你們
在做什麼?這麼神秘。沙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在這方面我是專家,你完全可以信任我的啊!」
教授似乎在自言自語,可是語氣中已經隱隱有了埋怨。
她並沒有在實驗間裡浪費時間,而是徑直走到走廊的盡頭,在牆上摸索了幾下,瞬間整個實驗室裡光明一片。有幾個房間裡還傳出了機器的轟鳴聲。整個實驗室的電源電路都接通了。
「讓我來看看你都瞞著我做了些什麼?」
鏡頭中,教授的手推開第一間實驗室的門。映入眼前的影像,瞬間驚呆了鏡頭外李熾和許微秋。
同時被驚到的,還有鏡頭裡的艾格尼斯教授。她的手開始顫抖,聲音中帶著極度的驚恐。不過,她的害怕和他們並不一樣。
「天哪,沙克?你在做什麼?你想製造一個人嗎?」
偌大的房間裡,靠著牆擺放著一個又一個巨大的玻璃櫃,每個都有兩個成人合抱那麼粗,一直連通到天花板。
這些巨大的玻璃櫃裡,充滿了不知名的液體。黃色的,紅色的,綠色的,看起來絢麗繽紛。可是在這些液體中浸泡的,卻並不是那麼美麗可愛了。
那些都是大大小小的胚胎,每個櫃子裡都有一個。胚胎的種類不同,月份不同。可是他們無一例外地,都已經開始發育。
它們都是活的。
艾格尼絲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這些巨大的玻璃櫃上。她看也不看那些發育中的猙獰怪物,而是迅速走到靠近牆邊的一個桌子上,打開光憑,開始瀏覽這些玻璃櫃的實驗信息。
她的嘴裡無意識的念著一些專業名詞。許微秋和李熾聽不懂,可是他們從教授逐漸冰冷的語氣中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沙克中將真的正在做一件很可怕的事。
「他,他什麼時候拿走了我的資料!」
「竟……竟然已經成功培育了胚胎!」
「沒有我手中的『鑰匙』,怎麼可能做到這個地步!」
艾格尼斯教授急急地衝進了另外一個實驗室。她打開實驗室的門,隨後就是長長的一生尖叫。
「啊————————————!」
鏡頭在不停的顫抖。顯然,教授的情緒已經瀕臨崩潰。
那裡並沒有什麼可怕的怪物。相反,那裡乾淨整潔,一塵不染,空曠的房間裡只放置了一張雪白的手術台。
有人靜靜的躺在上面。
不,應該說那是一個孩子。在這個角度,許微秋和李熾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只能勉強辨認出他有著一頭火紅的短髮,軟軟地覆蓋在頭頂。他似乎是昏迷了,或者是睡著了。不管怎樣,教授的驚叫聲,並沒有驚動他一絲一毫。
鏡頭緩緩拉近,孩子平靜的面容,漸漸映入眼簾。
這次輪到李熾和許微秋驚叫了。
那個孩子不是別人,正是施倫貝格家的二公子,海因裡希,w,施倫貝格。
可怕的事情還沒結束。
鏡頭中,教授顫抖的手指,摸上了海因裡希的頭。
紅髮孩子的發頂,她果然找到了一個小小的創口。
可是艾格尼絲的手並沒有停下。她掀開孩子的眼瞼,然後發出了一聲絕望的悲歎。那孩子的眼中沒有正常的眼白,有的是一種黑色的不知名的膠狀物。
「半,半完成的複製品。」
艾格尼絲的聲音,已經哽咽了。
「你拿走我的『鑰匙』就是為了為了複製這麼一個東西嗎?」
她忽然笑了起來,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悲愴和憎惡。她笑了好長好長時間,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笑到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馬基羅人魚一生只能生育兩次的原因,並不是不能懷孕,而是不能生產。因為珀蘇人的胚胎需要的能量實在是太大了,她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承受第三次懷孕的負擔。
「你跟我說,你已經厭倦了這種毫無交流的生活。不想成為單純的生育機器只為繁育子孫而存在」
「可是你為什麼要複製你的兒子呢?」
「因為他是一個廢物,玷污了你們家族的榮耀?還是因為他浪費了你獲得優秀後裔的名額?!」
「真正的海因裡希已經不存在了吧?」
「能夠為馬擊羅人魚補充能量的唯一辦法,就是將她失去的能量還給她雖然吸收會造成一定的能量損耗。可是如果你用我的『鑰匙』,將它改造成匹配者。這一切的不可能,都會變成可能」
「你想讓她為你再生一個孩子吧!」
教授邊笑,便順喃喃自語著。她已經語無倫次,好多話顛來倒去的說了好多遍,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的人生中,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身份,愛情,還有承諾。
無論艾格妮絲在外人看來有多麼的成功。可是在感情上,她始終比不上一隻沒有智商的人魚!
這讓她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