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裡,雲霧繚繞的山谷中,一個美麗的少女坐在一間茅屋的台階上,看著茅屋前面正在練劍的少年,眼神迷離,眸光似水般柔和。
正在練劍的少年名叫楊羽,那癡癡看著他練劍的少女是他的知己,也是他的愛人「雯」
楊羽的劍很快,一劍出日月暗淡,如影如幻。林中已不知有多少的大樹被楊羽一劍一劍的刺到倒下。雯喜歡看著沉醉於劍中的楊羽,每天都會坐在這個位置上看著,無論春夏秋冬,風雪雨淋,她都會陪著他,不離不棄。
雯是個不會一絲武功的女子,卻是愛上了楊羽這個對劍癡狂的少年。
當楊羽每次練完劍時,她都會拿著手帕為楊羽擦去臉上的汗水,溫柔體貼。
如此的日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三年之後楊羽突然說要離開山谷,去尋找劍意的契機。雯沒有說什麼。連夜幫他收拾好了一切路上的用品,只為送他去尋找他劍意的契機。
「你要記得照顧好自己,知道嗎?」臨別時,雯柔聲叮囑。
楊羽嗯了一聲,沒有說什麼,給了雯一個擁抱後,離開了山谷,去尋找他的劍意。
楊羽離開了,雯每天都會坐在茅屋前癡癡的等待著,不管颳風下雨,烈日炎炎。
一年後,楊羽終於劍意大成了,高高興興的趕回了山谷,想要第一個將這個消息告知雯,與雯分享他的喜悅。
可是,當楊羽回到茅屋時,卻發現茅屋早已結滿了蛛絲,雯最喜歡坐著的台階也已佈滿了灰塵,不復往昔。
楊羽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雯等待不了自己而離開了。楊羽很失望,也很失落,撥開了蛛絲走進了他們生活了三年的茅屋。
茅屋裡蛛絲密佈,蒼涼。楊羽走到了他與雯的臥室,絕望的發現,床上躺著一具骷髏白骨,穿著雯的衣服的白骨。骷髏的手上拿著一片手帕,那是雯的手帕。
楊羽淚眼模糊的走了過去,渾身顫抖。跪倒在了床前,撫摸著骷髏的輪廓,淚眼已無聲。
一年,或許他可以用許多個一年去尋找他的劍意,可是伊人卻不會有多少個年月去等待,雯用了她一生的等待,卻是等待不回了楊羽的面容。因為日思夜想,風霜雨打的等候,雯病倒了,無助的雯最後含恨離開了人間。
塵世間最痛的,莫過於卿在時不懂珍惜,失去後才悔恨不及。
美人如玉,傾盡容顏。美人如水,極盡溫柔。森森白骨,無悔一生。
楊羽拿下了雯手中的手帕,手帕上織著雯的心,雯的淚。
明月知我心,君不聞。
夜夜淚灑巾,君不問。
今朝君別去,妾不捨。
何時君復返,妾孤盼。
雯用了她的生命,去詮釋了她的心,守候了一個只為劍而生的人,換來的只是思念,無盡的歸期。
鮮花最是美麗。
只歎時間匆匆。
飛蛾只為明燈。
只是明燈是火。
雯生前最喜歡無聊時用著毛筆在紙上寫的幾句詩詞,如此反覆,只為楊羽能看一眼,明白她的心思。可惜楊羽卻從未看過,他的眼裡永遠都只有劍。
雯走了,楊羽的劍也就此塵封,與雯葬在了這片曾經美麗的山谷之中
天亮了,楊羽睜開了眼睛,卻赫然發現凌雪煙正在低著頭古怪的看著他。
「怎麼了?看著我幹嘛?」楊羽狐疑的問。
凌雪煙奇怪問道:「你睡覺居然還會流淚?真是奇了怪了。」
「有麼?」楊羽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才發現他真的流淚了。第一時間更新眼睛也是濕潤。
「你為什麼流淚?夢到什麼傷心事了?」凌雪煙壞笑著問。
「我昨晚夢到了一對情侶的感人故事,被人家感動的流淚了唄。」楊羽坐了起來隨意解釋道。
「哦,沒想到你這人還會被人感動的流淚?」凌雪湮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你以為我像你呀?沒心沒肺的,真不知道你是個男人還是女人!」楊羽撇嘴說著,擦了擦臉頰後才站了起來,不再與凌雪煙說這件事。
陳仕彬幾人也早已經醒來了,正在收拾著東西準備上路。
楊羽跟幾人打了聲招呼後,去馬車裡翻找了一些食物,隨便吃了點後,才與幾人一同上路。因為有了馬匹,此行的趕路自然也是要快上許多的了。
鄖陽縣城,即十堰縣城。楊羽六人趕了一天路程之後終於來到了這裡。日暮時分,六人住進了鄖陽縣城的一家名為呈祥的客棧裡。
呈祥客棧客似雲來,吃飯住宿的客人可謂是洛澤不絕。這一路來因為沒有劫匪的出現,幾人的警惕之心自然也是鬆懈了一些,也不怕進了這繁雜熱鬧的客棧。
這裡的江湖人士也是一抓一大把。為了防止被人劫鏢,陳仕彬還特意的在街上時買了一個鈴鐺,交給看顧馬車的趙輝李楠倆人。只要馬車一有人動手,就搖動鈴鐺通知陳仕彬等人。
夜色明亮,因為有月光。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楊羽一人站在窗前,遙望著夜空中寧靜的明月怔怔出神。門外這時響起了簇簇的敲門聲。
楊羽轉身走去打開了房門,門
門外之人竟是凌雪煙,也不曉得她這大晚上的不睡覺跑來這邊幹嘛。
「怎麼還不睡?」楊羽奇怪的看著她問。
凌雪煙側身擠進了房間裡,上下打量著房間的陳設笑道:「我睡不著,過來找你聊聊天唄,怎麼,不歡迎呀?」
楊羽苦笑,關上了房門後說道:「我房錢啥的都是你出的,哪敢不歡迎呀!只是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傳出去了對你名聲可不好呀!而且你就不怕我圖謀不軌?」
「這有啥大不了的,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況且你也得有那個膽量才行呀。」凌雪煙背著雙手轉身笑道。
呵呵。楊羽笑笑,走到了桌子前給她倒了一杯茶,問道:「大半夜的跑過來必然有事問我吧?有話快說,一會兒我還得睡覺呢。」由於倆人都是非常熟的了,所以楊羽對於凌雪煙說起話來也不是很客氣。
「沒啥,就是無聊的睡不著唄。」凌雪煙接過了已經涼了的茶水,然後坐了下來。
楊羽無言,喝了杯茶後起身站到了窗前,去繼續欣賞他的月色,對於坐著的凌雪煙也不過多的招待。
「月亮有啥好看的?」凌雪煙繼續她的無聊,起身也走到了窗前沒話找話的問道。
「因為月亮潔白,純淨,所以好看。」楊羽漫不經心的回答。
凌雪煙哦了一聲,也隨著他看了良久後才問出了她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睡覺時為什麼流淚?」今天一天凌雪煙都在想著這個問題,只是她沒在陳仕彬幾人面前提起,怕楊羽尷尬。
楊羽無語的看著她道:「你的好奇心真重!這有啥奇怪的?有的人夢到一些感動或者傷心的事時流淚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我就是想知道你夢到了什麼呀,居然還一邊做夢一邊流淚的。」凌雪煙繼續好奇的問。
楊羽沒有回答,沉默以對的盯著她。第一時間更新
「不說算了!」看著楊羽這副模樣,凌雪煙只好作罷。隨即又轉移了話題問道:「那你能告訴我,你是哪裡人,以前在哪生活,家裡還有什麼人吧?」
楊羽繼續沉默,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她,不曉得的人還以為他對凌雪煙有意思呢。
「看啥看?沒見過美女嗎?」凌雪煙無奈了,嘟囔著道:「真不明白這有什麼好保密的,還問了幾次都不說呢!」
楊羽終於轉移了目光,看著窗外道:「過去的,不必問,你應該問一些關於這趟鏢的問題。」
「鏢有什麼好問的?不就走一步算一步唄。」凌雪煙有些無趣的說道。
楊羽笑笑,無言以對。
隨即倆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沉默中,看著外面的夜空相對無語。
良久後楊羽才轉過臉來問道:「你一個女孩子卻擔任著押鏢這樣危險的事情,你不怕嗎?」
凌雪煙一怔,莞爾笑道:「這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押鏢嗎,敵來我擋便是,否則怎算的上是江湖兒女呢。」
「萬一遇到凶殘且強大的敵人呢?」楊羽又問。
凌雪煙沉默了一下,輕笑道:「那就拼了,拼不過就大不了一死。」語氣中盡顯熱血男兒之風。
呵呵。楊羽再次笑了兩聲,說道:「可是你是一個女子,還正值豆蔻年華,你就不怕死了就一無所有了嗎?」
「我不怕,因為我要讓震遠鏢局成為世上最大的鏢局,完成我爹的夢想。」凌雪煙轉臉看著窗外說道。
楊羽無言,對於凌雪煙他實在做不出什麼評價了。說她沒心沒肺吧,她卻有著一顆令人感動的孝心。為了她爹的夢想,甘願賭上了她自己的青春,命運,甚至將自己的性格改變得像個男人一樣。
「你沒有想過有一天找到一個心愛的人與他成親生子,悠閒的過下半輩子麼?」楊羽幽幽的問。
「成親生子?這我從來沒有想過,而且有誰能進入本小姐的眼中?」凌雪煙驕傲的抬著下巴說道,還不忘睥睨的瞥了一眼楊羽。
楊羽苦笑著搖搖頭,對凌雪煙這樣的性格感到甚是無奈。
隨即楊羽催促著道:「好了,茶水喝過了,聊的也夠多了,趕緊回去睡覺吧,明天還得上路呢。」
「那麼急幹嘛?我們好像還沒說過幾句吧?」凌雪煙鬱悶著臉說道。
楊羽推著她往外走去,說道:「已經很多了,你不睡我還想睡呢,趕緊回去。」
「好吧!真是沒趣!」凌雪煙嘟囔著說著,自己走了出去了。
楊羽關上了房門,回到了床前,吹熄了燈火後躺上了床上開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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