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過晚飯,大先生就被保密局幾個穿軍裝的人「請」到任站長辦公室來了,他不光看到了隴州城生死八大兄弟,還看到了兒子天賜正在和王耀幫的獨生女說著話呢,這使他覺得很詫異。
「秦參議,今晚把你又請到這來還是那件事,一封勸降書你推三阻四拖了一年多也不願寫,這回你恐怕推不過去了,你那四閨女秦新華又把**一個師給吃掉了,這回蔣委員長真發怒了,如果一個星期內中央日報上見不到你的勸降書,不光你自己過不了這一關,就連他們也會全被解職,你看著辦吧!」任站長指著蔡縣長他們冷著臉說。
大先生不請自坐笑著說;「這實在是太可笑了,蔣委員長有上百萬軍隊呢,她秦鳳翔不就一個女子嗎?滅了她不就行了!為啥總跟我這老漢過不去呢?我都六十多歲的人了,為啥要找我的麻煩呢?秦鳳翔自小就不聽我的話,她如果聽話的話能跑到延安去嗎?她既然從不聽我的話,我寫勸降書又有啥用呢?我建議你給蔣委員長髮封電報,就說我秦瀚儒強烈要求蔣委員長為國除害發兵剿滅秦鳳翔這個女共黨!」
「秦參議,縱然你說破天,不寫這勸降書你就呆在這別回去了,你看著辦吧!」任來喜說罷轉身坐到個方桌前,撥拉著麻將對身穿警服的秦天賜說;「秦少爺,來來來,你陪我們打麻將,讓你爹先反省反省,等他想通了,寫了勸降書,你們爺倆再一塊回去。」
「我不跟你打麻將,雖然你是長輩,可打麻將的技術跟我不在一個檔次上,跟你玩沒意思!」天賜少爺笑呵呵說,他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也表明他跟他爹一樣看不起他任來喜這個特務。
「嘿!你小子還挺狂,今晚咱們賭一把,這屋裡的人我隨便挑一個跟你賭,如果你贏了,那你爹這勸降書就不用寫了,如果你輸了,那跟你賭的這個人不管提啥條件,你都得無條件答應人家,咋樣,敢賭嗎?」任站長指了屋裡所有人一圈,還特別指了指蕙蘭姑娘。
「此話當真?」天賜少爺盯著他的眼睛問,在別的方面他不敢吹牛,可要比賭技,這幾個長輩根本就跟自己不在一個檔次上,這點他非常自信!
任來喜一臉壞笑地說道;「我任來喜一言九鼎,還怕我賴你這小輩不成,蔡縣長,你們大伙作個證,秦天賜如果嬴了蕙蘭姑娘的話,他爹這勸降書就不用寫了!」
天賜少爺紅著臉笑哈哈說;「好,願賭服輸,如果我輸了,蕙蘭姑娘提啥條件我都依她,既便要我的命,我也絕不含乎!只是嬴人家一個小姑娘,我勝之不武,嬴了也會惹人笑話的!」
「這可是你說的,記住了秦少爺,你可別後悔,你先別把話說得這麼滿,等嬴了人家再說,秦參議,你作個證,別到時候輸了耍賴!」任站長轉身對大先生說。
大先生冷眼盯著張永泰問道;「我咋覺得像掉進了陷阱裡一樣,你們是不是給我們爺倆下啥套呢?永泰,你說這是咋回事?」
年過六十的大先生沒看錯,今晚這些人確實給他們父子倆下了一個套,目的就是要撮合天賜少爺和蕙蘭姑娘這樁婚事呢,因為王耀幫和夫人幾次到秦府,希望與秦府攀親,雖然沒明說,意思卻很明白,但是大先生就是不接這個茬,而王耀幫一家又執意要與秦府攀親,在王成功的提意下,這些人便給他們父子倆設了這個局;一旦天賜少爺今晚輸給了蕙蘭姑娘,便由王成功正式挑明這樁婚事,再由蔡縣長出面保媒,使秦家父子無法推托拒絕。
張永泰也是設局的參與者,他當然不會揭穿這個局,便急忙遮掩道;「沒有沒有,姐夫,真的沒有!」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決,天賜你別插手,要殺要剮隨任站長處置,你們要跟天賜賭那是你們跟天賜的事,別牽扯上我,我的事我作主,天賜跟你們賭啥那是他的事,他自己作主,跟我沒關係!」大先生冷著臉說罷掃視了眾人一圈,氣乎乎往椅子上一坐,一付豁出去看你敢把老子怎麼辦的架勢。
「哈哈哈……」蔡縣長大笑著說;「秦參議,你誤會了,我們真的沒給你下套,是這麼回事;你那個勸降書不是一直拖著沒寫嗎?上面又追問了,任站長一說,我們大家就都給你求情呢、,任站長答應再拖一拖,如果上面再追問就說你有病寫不了,能唐塞過去就唐塞過去,任站長聽說天賜少爺賭技很高超,很想見識見識,說穿了是想賣個人情給大家,賭博麼,就得賭個輸嬴,咱們這些人押錢玩就太沒意思了,賭個啥事不是更好玩嗎?你看這屋裡的人多半是你的至親,就算我跟任站長想給你下套,他們也不答應啊,是吧秦參議?」
「沒下套就好麼,賭博我不會,你們玩,我看看熱鬧。」被蔡縣長這麼一解釋,大先生反倒不好意思了。
「來來來,蔡縣長你也來坐下,讓天賜先給咱們表演一下他的牌技,咱們推選蕙蘭為代表,然後再讓他跟蕙蘭姑娘玩,倆個娃娃賭輸嬴,這才公平麼,天賜是男子漢,先把你的本事讓蕙蘭見識一下!」
王成功笑著打破僵局招呼蔡縣長上桌,四個人坐下便開始洗牌,擲骰子找莊家,天賜少爺擲了個十二點先坐莊,擲骰子抓牌,抓完牌,天賜少爺只掃了一眼自己的牌,就全扣倒了,揭牌剛轉了兩圈,天賜少爺揭了張牌也不翻看,便往桌上一拍說;「自摸和了!」說罷翻起自己那十三張牌,眾人一看,沒錯,是和了。
第二局開始,天賜少爺繼續坐莊,擲骰子抓完牌,天賜揭了張一條笑道;「這張一條不能打,一打下去就碰了,沒辦法那我只能單吊一條了。」轉了一圈,輪到天賜少爺揭牌,他也不翻看,揭過牌往桌上一拍笑道;「自摸一條和了!」眾人翻開那張牌一看;果然是一條!
第三局開始,天賜少爺繼續坐莊,擲骰子,抓完牌,天賜揭了張發財笑道;「我這張發財不能打,打下去肯定有人要槓,槓頭上這張牌是個七條,有人就會槓上開花,蔡縣長,你信不信?」
蔡縣長難以置信地對天賜少爺說;「你不會這麼神吧,連人家手裡的牌都知道是啥,那你說誰要你手裡這張發財呢?」
「任站長要我這張發財呢,不信任站長把你的牌推倒讓蔡縣長看看。」
任來喜推倒自己的牌笑道;「你那張發財我確實能槓上,我和的是四七條,但槓頭上是不是七條我不知道,咱得翻開看看。」他說著翻開了槓頭上的那張牌;確實是七條!大家都詫異地問天賜少爺是怎麼知道的?
天賜少爺故作神秘地笑著賣弄道。「胡亂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