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山山脈自東往西錯落有序地並列著牛心山、五指山、朝天嶺,疊疊重重連綿數百里,橫亙陝甘兩省,烏山不僅山勢遠比千陽山高大,而且地形也十分險要,西邊有咸宜川,蒲峪川,東面有梁甫川,梨林川,正北交織著無數峽谷溝道和溪流河網。
茂密的森林,豐美的草原,使這大山深處的群山峻嶺生機盎然。陽春三月萬木吐翠,百花鬥艷;盛夏時節綠浪滾滾,清風徐徐;金秋十月枯籐霜葉,漫山紅遍;隆冬時分銀裝素裹,白雪皚皚。
數百年前一條古道自東往西從烏山腳下通過,儘管曾經的繁華與熱鬧都已成為過眼煙雲,可古人留下的村寨遺址卻依然可見。老軍師韓老夫子正是將這些廢棄的村寨窯洞帶人修補了一番,烏山峻嶺上一個能夠容納數千人的山寨便建成了。
他們一邊上山,韓老軍師一邊遙指著東邊山樑上的那個村莊說;「東面這個村莊叫香泉村,村裡有四五百口人」他又遙指著西面山樑上那個村子說;「西面這個村莊叫祁家窯,也有四五百口人,修建咱們山寨這幾個月,我都是花錢顧用這兩個村莊人幫的忙,以後咱們就與這兩個村莊成了鄰居了,常言道;兔子不吃窩邊草,和這兩個村莊搞好關係對咱們有好處,還望大當家約束好眾弟兄,不要騷擾這兩個村莊。」
王耀幫十分感激地拍著老軍師的肩膀笑道;「好啊,老軍師,這次你不光給咱修建新山寨立了大功,而且借攻打縣功鎮將四隊人馬合併到咱們的新山頭,讓俺坐上了第一把交椅,這全都是你老軍師的功勞啊,老軍師,你想要啥儘管開口,只要俺能辦到,保你滿意!」
老軍師超然地大笑道;「哈哈哈……大當家你小看老夫了,老夫為大當家籌劃這一切,並不是為了貪天之功為己謀求私利,其實老夫早年間就到過烏山,老夫實在太喜歡這裡的自然風景了,這裡的神奇景象,對老夫有著巨大的誘惑力,在此處度過餘生,是老夫最大的心願,此處又很適合建立山寨,老當家年事已高不願動遷,而大當家正好有另立山頭之意,老夫順水推舟,既幫大當家實現了願望,又完成了老夫的心願,這是一取兩得的事,無需大當家答謝!」
「可俺不報答老軍師心裡總過意不去啊!」
老軍師一再謙讓道;「無需報答,無需報答!」
上了山,王耀幫看著眾弟兄不是住進了土窯洞,就是住進了石洞裡,一個諾大的山寨,一時間人歡馬叫,沉寂了上百年的村莊一下子重顯生機。
老軍師將王耀幫和馮占彪帶上半山腰,他依次給蘇克勤、許根深安排了單獨居住的山洞後,這才給馮占彪按排了一處很不錯的山洞讓他居住,最後老軍師笑咪咪拉起他往山上又走了幾百米,便進了另一個山洞,往左拐了三拐,接著又往右拐了三拐,再往裡走了一百多米,豁然一個十分寬敞的廳洞便出現在眼前。
老軍師神情凝重地對王耀幫叮囑道;「所謂狡兔三窟,以大當家現在的身份,一個住處怎麼能行呢?尤其是眼下這節骨眼上,你敢保證那三隊人馬裡沒人懷有替老寨主報仇之心嗎?儘管他們都沒親眼看見老主人是你派人暗殺的,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啊!山上還有許多洞穴,大當家自己去尋好了,以後大當家每夜住哪,不光我不知道,就連占彪他們都不能知道,老夫之所以讓占彪他們住在大當家下面,擋住上山之路,就是為大當家的安全考慮,以後除了大當家自己,誰也不許越過馮占彪這道關口!」
王耀幫一把抱住他激動地說;「老軍師對俺這麼好,讓俺咋謝你呢!」
「應該的應該的,誰讓我是你的狗頭軍師呢哈哈哈……」
接下來按老軍師的意圖對隊伍進行了整編,他們一改往日的習慣稱乎,不再叫什麼桿子或桿首,他們給自己起名叫;陝甘英武護**司令部。王耀幫任總司令,馮占彪為副司令,韓老夫子為參謀長,下設三個大營,馮占彪兼任一營長,蘇克勤為二營長,許根深為三營長,不論是營長還是連長,全都是王耀幫的親信。
這次整編,是將以前四個山頭的人全都打亂重新整編的,可當頭的卻都是以前千陽山的人,雖然另外三個山頭的人心有不服,可總司令和副司令還有營長都是人家老千陽山的人,他們也只能忍著,何況人家有言在先,不願留在烏山可以走人,只要留下傢伙什(槍支),人家還發回家的盤纏(路費)呢。可是,凡是當土匪的人誰沒血債呀,要能回家的話還不早就回家了,至於等到今天嗎?反正都是當土匪麼,跟誰還不一個樣,刀尖上舔血的買賣,誰敢保證下次打食死的不會是自己呢!
土匪靠山吃山,禍害百姓,但也得罩著百姓,如果不分遠近,全都通吃的話,其結果必然是什麼都吃不到,把自己孤立起來,只有死路一條。不光韓老夫子明白這個道理,就連王耀幫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們對附近的香泉村和祁家窯村不但不搶劫,還跟他們做買賣,這兩個村除了按人頭上交一定數量的糧食外,富餘的糧食可以賣給山寨,山寨給的價錢不但不比集市低,還要比集市高一些。
烏山四周草青水美,是牧馬養馬的好地方,山寨便出資委託這兩個村莊的人給山寨養馬,香泉村和祁家窯村不但沒遭受一點損失,反而還依靠烏山上的土匪保護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