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兒很傷心。他覺得自己就要失去唯一的親人了!「小嬸嬸,別不要韶兒!」
屈羽早就恨不得摘顆星星下來哄韶兒開心,可惜韶兒肯定不稀罕,只能連連哄著,「我在啊,我不會不要韶兒的!」
「可是小嬸嬸跟寧王成親之後,你們和遙兒就是一家人了,就不是我的家人了……」韶兒摟緊屈羽的腰,哭的委屈。
「我不會跟寧王成親的啊,我們不是說好要去把聘禮退了麼?別哭了,除了你,我不要別人,好不好?」屈羽此時已經顧不得將來會怎麼樣了,只求韶兒能把眼淚止了。
屈羽這樣說,韶兒不好意思的在屈羽身上將眼淚蹭掉。他捨不得鬆開手,沒有手抹眼淚。「我知道小嬸嬸喜歡寧王,你們成親吧!」
韶兒這樣口是心非,讓屈羽哭笑不得。「別瞎想,我跟寧王都是男人,成不了親的。還有,不是說了叫我叔兒的麼,怎麼又改回去了?」
韶兒吐吐舌頭,「叫小嬸嬸親近。」
屈羽無奈地刮了一下韶兒的鼻頭,然後笑了,玩笑似的說:「如果你叫我叔兒,你的小嬸嬸就成了寧王殿下了!」
聞言,韶兒眼前一亮,「叔兒,你跟寧王成親吧!讓他當我的小嬸嬸!」韶兒將屈羽當做唯一的親人,屈羽要跟寧王成親,他覺得自己的親人被人搶走了。可是反過來說,韶兒是個早熟懂事的孩子,他希望自己的小嬸嬸能夠過得幸福,所以小傢伙忍著心裡的難過勸說屈羽跟寧王成親。現在,屈羽玩笑似的說法,在韶兒面前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他瞬間覺得平衡了很多。
屈羽笑著搖搖頭,「不是說好了要退還聘禮麼?我跟寧王是不可能的!」
「那,我們去看看寧王都送了什麼聘禮吧?如果有喜歡的,咱們就偷偷留下。反正那麼多,少個一兩件也不會太明顯!」韶兒一臉興致勃勃地跳下床榻,拉著屈羽的手往門口拽。
屈羽看到韶兒忘記了剛剛悲傷,重新恢復往日活潑的樣子,也就忍住沒有拆穿他。這隨聘禮來的還有禮單,退回的時候是要按禮單退回的,少半件都會被發現的!
韶兒讓下人掌了燈對著禮單一個箱子一個箱子的打開看。這些物件大多出自皇宮,精緻自不必說,隨便拎出一件也價值千金。北海明珠、翠玉如意這些都是小擺件,更大更精緻的讓韶兒看的幾乎流出口水來,就連屈羽也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屈羽明白這些東西不只代表的身份、富貴,更代表了顧興戟對自己的情誼。因為有情才想把最好的東西送到自己的面前。每開一個箱子,屈羽都忍不住更甜蜜一分,心底對顧興戟的歉意也更深一分,因為他注定只能拒絕顧興戟。
停停看看,不知不覺到了最後一個箱子。最後一個箱子打開,裡面是一個個小匣子,匣子裡都是一些精兵利器,例如袖箭等暗器。屈羽納悶,哪有人送聘禮送這些東西的啊?
一個匣子一個匣子的打開,最後一個打開,屈羽更摸不清頭腦了。有一個槍頭,那這應該是g槍才對,可是槍桿為什麼只有小臂長短?
屈羽和韶兒頭對頭的研究起來。叔侄倆搗鼓了一陣終於找到其中的機關,將幾節槍桿和槍頭拼湊成了一桿銀槍。
「叔兒,你不是說g槍目標太顯眼,而且不便於攜帶麼?這樣分成幾節之後,找個包袱就能背在身上了!太方便了!」還是在西北,屈羽和顧興戟並肩迎敵的之後,屈羽提過g槍目標太大,不利於隱藏,攜帶也不方便,沒想到那個人就為他想到了這個辦法!
「叔兒,這個匣子下面還有一層,可是為什麼是空的?」屈羽順著韶兒的話看過去,果然看到匣子下面還空著一層,看樣子放的似乎也是一桿g槍。突然想到寧王顧興戟也是使槍的,莫非……
這個猜測讓屈羽的臉紅了起來。這槍是一對兒麼?在屈羽猜測顧興戟手裡是不是也有一桿一模一樣的銀槍的時候,韶兒正愛不釋手的摩挲這桿銀槍。
「叔兒,這槍上刻著字!飛鳳!」韶兒指著被槍纓遮住的地方,指給屈羽看,「有鳳就有龍,寧王手裡一定有龍搶!」
「別瞎說,非九五之尊不能用龍,這是犯忌諱的!」若是尋常的江湖人家,不拘小節,用了也就用了,可是顧興戟身份特殊,怎麼可能去犯這個忌諱!屈羽猜得沒錯,顧興戟不可能犯忌諱,但是韶兒也沒猜錯。
為了這兩桿槍,顧興戟特意在出發前去求皇帝賜名。皇帝得知兒子這是要用來當做聘禮的,手一揮就賜名為龍鳳雙槍。很俗,但是這代表的意思很吉祥。於是就有了飛鳳以及顧興戟手裡的盤龍。
韶兒吐吐舌頭,「叔兒,咱們就把這個留下吧,喜歡的不得了呢!」
屈羽對韶兒的要求甚少拒絕,但這事兒不僅事關他自己還有關於寧王殿下,他不能輕易應了,「這與普通的g槍沒有什麼不同啊,我覺得奶奶留下來的銀槍比這桿還好些。你若真的喜歡就留下賞玩兩日,咱們晚幾天再將聘禮送回去。」
韶兒見屈羽是鐵了心要將聘禮退回,戀戀不捨的將飛鳳摸了又摸,然後拆開裝好。「夜長夢多,要退就早些退了吧!」
然而還不等屈羽請到人將聘禮抬回去,朝堂上又吵成了一鍋粥。起因便是這些聘禮。
諫官參奏寧王逾制,身為王爺卻用了六十四抬的聘禮下聘,超出了他本身的身份。立刻就有大臣出言諷刺,「二皇子不是第一個成親的,之前已經有皇子用了六十四抬的聘禮,為何不見大人參奏啊!」
顧興戟因為爹不疼娘不愛,所以婚事一直拖著,加上後來去了西北磨練,他的三弟都搶在了他的前頭,但是這位大臣說的並不是名聲不
不顯的老三而是大皇子顧興。
「大皇子是皇長子也是嫡子,自然規格不同!」
「同是皇子,有何不同?連一個皇子都能用六十四抬的聘禮,寧王殿下是同輩中第一個封王的,更是率兵大破羌族王帳,建不世之功,如今更是率兵平叛,破例又有何妨?」
「祖宗家法,豈是說破例就破例的?」
「祖宗中又有哪一個能破羌族王帳,滅羌族通西域之路?」
眼看兩位大臣就像鬥雞一樣變得臉紅脖子粗,皇帝出聲,「夠了!大軍已經開拔,你們現在來參奏主帥?是要朕將主帥召回麼?然後呢,朕召回了二皇子,派誰去?誰來任主帥?」
皇帝心中惱怒不已,這幫大臣越來越沒數了!老二帶著兵才走,他們就在他的後院兒點火,也不怕老二惱羞成怒,帶著兵殺回來。而且臨陣換帥?有病吧!
「兒臣願往!」剛剛就被拎出來與顧興戟比較的大皇子早就站不住,恨不得挖個坑埋進去。在朝臣的眼中,他除了是皇后所處的嫡長子,已經一無是處了麼?看看二弟,比自己小幾歲,已經建了不世之功,還能帶兵平叛,而他只能仗著自己嫡長子的身份尸位素餐!
皇帝沒想到大兒子會突然蹦出來!仔細看看最初蹦出來參奏老二的諫官,可不是跟皇后娘家范家交好的臣子麼?難道因為老二掌了兵權,老大開始坐不住了?老大也想要兵權?皇帝腦中轉了轉,畢竟是皇長子,老皇帝也不想讓自己兒子在大臣面前沒臉。便道:「朕年事已高,朝中大大小小的瑣事甚多,你們都去平叛了,要將這些事都留給朕來處理麼?那朕還要你們這些皇兒何用?老老實實的留在京裡!」
皇帝如此說了,大皇子顧興只得不甘不願地咬牙應了聲,「兒臣遵命!」
顧興歸列之後,朝臣中間靠後的位置出來一個年輕的官員,「啟奏陛下,寧王德行有虧便不可再領兵出征,否則即使用兵如神又如何,百姓還會嘲笑朝中無人,竟然派一個德行有虧的元帥出征!」
皇帝瞇起眼,才看清出列的人是誰。趙元升?當初趙元繼險些壞了大事,皇帝著實給趙家穿了一陣子小鞋,後來顧興戟帶兵破了羌族王帳,取得了莫大的勝利,這事兒就這麼揭過了。皇帝也沒再揪住趙家不放,但此後趙家低調規矩了不少。今日怎麼突然又蹦躂了起來?
「愛卿有何良策?」皇帝淡淡地問。
「大皇子要留在京城協助陛下處理政事,臣願代大皇子前往!」趙元升跪在地上表示。
皇帝聽完險些「呸」趙元升一臉,大罵一句:「你算個什麼東西!」是個從四品也就算了,還是個官,帶兵打仗跟你有半毛錢關係麼?
皇帝雖然猜忌疑心幾個兒子,也想過分散兵權,不給兒子們,但如果只能將二十萬大軍的軍權交給一個人,那老皇帝肯定是給自己兒子啊!肉爛在鍋裡還是自己的,怎麼也沒道理便宜了外人不是!
更何況這二十萬大軍幾乎是武朝現在可以調動的全部兵力,這二十萬大軍若是調轉槍頭,攻破京城不要太容易!所以皇帝更不可能給外姓人,尤其是一個不懂打仗的官!
「愛卿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兒就好,不該你管的就不要伸手了!」對兒子要留顏面,對不相干的人……走你!
作者有話要說:又一個上班的週末!讓蠢葉子想起一句至理名言:節日並不生產假日,他只是假日的搬運工!
p個s:謝謝客官打賞~書箱c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2-1411:26: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