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羽見小傢伙被教訓地蔫兒了下去,有些心疼,但是人家父親教育兒子他沒立場插嘴的!可是軟嫩的小包子一臉期盼地看著自己,屈羽心軟了,「一點小事而已,也值當你你這麼凶小王爺。」
「這哪裡是小事?你難道要韶兒叫他叔叔,叫我爺爺麼?」顧興戟很嚴肅的說:「韶兒的姑祖母是皇后,我的嫡母,論理韶兒要叫我表叔。現在這小子生生長了一輩,難道要叫我哥哥麼?」
屈羽一聽也發現了問題,這稱呼還真不能混著叫,理都在顧興戟那邊,屈羽訕訕地說:「小王爺年紀還小,不懂也是正常,你慢慢教便是!」
顧興戟瞪了屈羽一眼,「慈母多敗兒!」
屈羽一口氣沒上來,「咳咳,我是男人!就算我願意給當小王爺的娘,小王爺願意要麼!」
小王爺軟包子抱住屈羽的腿,仰望著屈羽,「要的!」
屈羽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對小包子卻說不出重話,只能蹲下身給小傢伙講道理,「小王爺,叔叔是男人,叔叔不能當你娘的!」
「男人不能當我娘麼?」遙兒看看屈羽又看看自家父王,「那你能當父王的媳婦麼?」
「呃……」屈羽不明白小傢伙的想法為何這樣跳脫,只能說「男人也不能給男人當媳婦的!」
「父王,叔叔說的是真的麼?你不能娶叔叔當媳婦麼?」小傢伙放開屈羽,拽住自家父王的衣擺。
「南邊有人家會有兩個叔叔一起過日子,像夫妻一樣。父王和叔叔也是可以的!」顧興戟抱起兒子,和顏悅色的解釋,末了還加了一句,「只要叔叔願意就行!」
屈羽的臉猛然漲紅,不是給兒子解釋問題麼,怎麼突然說這個?還說什麼只要自己願意就行!難道他的意願不重要?還是說他本就是願意的……想到這個可能,屈羽連耳朵都變紅了。
顧興戟看到屈羽臉紅的樣子,心底一陣雀躍,小媳婦是不是開竅了?誰知屈羽一句話,就兜頭給他澆了一盆冷水。
「好了好了,趕緊吃飯,你要教兒子就回自己的王府裡教!」說罷,屈羽就先往餐桌而去,給幾人盛飯。
「父王,你想要這個叔叔當我娘麼?」小王爺用自己藕節似的小胳膊抱住父王的脖子,在父王耳邊悄聲問。
「遙兒會喜歡這個叔叔麼?」顧興戟想了想,又加了句,「如果讓他當你娘的話。」
小包子皺起小眉頭,很嚴肅的樣子跟顧興戟剛剛訓兒子有個四五分像。「父王喜歡的,我也就喜歡吧。反正,叔叔對我也挺好的。」
顧興戟笑起來,「你怎麼知道叔叔對你好?你身邊的丫鬟們對你更好的!」
「這不一樣的!」小王爺斬釘截鐵地說完,卻不知道怎麼解釋究竟哪裡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內廳的屈羽聽到遙兒突然提高的聲音,「跟小王爺常吃的不一樣麼?小王爺不愛吃這些?」
小王爺在父王懷裡扭了扭,示意父王放他下地。顧興戟遂了他的意,小傢伙一著地就噠噠噠向屈羽跑去,「這裡飯飯跟宮裡不一樣,遙兒要吃!」
屈羽越看越覺得小傢伙軟萌可愛,簡直跟韶兒小時候一模一樣!專注在小包子身上的屈羽沒看到他身後,顧興戟嘴角抽了抽,滿眼同情地看著屈羽。被個奶娃騙的團團轉什麼的,小媳婦好可愛!
一家人,哦不,現在還不是。該說兩大一小氣氛和諧的準備開飯的正當口,門房來報,說是帝師府來人送信,小公爺要在府裡多住幾日。
屈羽聞言,皺起眉頭,對門房說:「來人走了麼?」
「還沒,那人帶話:親家老爺說煩請老爺您給小王爺送些換洗的衣物過去。」門房躬身作答。京城裡的留下的僕役都沒見過二少夫人,所以屈羽這次是著男裝以已故老夫人的乾孫的身份跟著韶兒來到國公府的。有了韶兒的介紹,下人們很自覺的將屈羽當做了另一個主人,遇事兒也會來請示。
「既然這樣,就跟來人說,家裡來客人了,需要韶兒來招呼。我雖然是韶兒的干叔叔,但終究是兩姓人,不便越俎代庖!」屈羽說的已經有些不客氣了。
他一直對帝師範家沒什麼好感。當初想要將韶兒送到京城來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想著范家終究是韶兒的外祖家,不論怎樣韶兒的性命終是無憂的,然而范家卻拒絕了,寧可讓韶兒跟著一個外姓人冒險也不願意收留韶兒。說是張家危難會連累韶兒性命!韶兒在范家九族之列,若是真出了事兒,韶兒跑到天邊兒又能躲得過麼?
再想想當年大嫂跟大郎的婚事,屈羽並不清楚□□,但是就他零零散散拼湊起來的來說,帝師老范大人和他的兒子范大人都算不得什麼好鳥。
據說,張家大郎與大嫂的婚事是范家一手促成的。在自家女兒已經有了心上人的情況下還要硬生生將女兒加入張家,若是女兒的心上人不是良配也就罷了,但是那男子論人品並不差張家大郎太多,只是家世遠遠不及而已。
張家一大家子男丁在朝為官,難道還想不到別的辦法挽救張家頹勢麼?卻以此為借口為由說服女兒嫁給一個並不愛的人,這分明就沒有將女兒的幸福放在心上!
屈羽不明白為何所有人都說范家仁義,范家到底是真仁還是假義都與他不相干。前提是范家不要那韶兒做筏子撈好處。昨天派人送信兒來說,韶兒今日便還家,但是今日一早卻又派人來要衣物。
屈羽僅見范大人一面,那時候范大人對外孫疼愛有加。如今,多年未見的外孫登門,多留些日子很正常。但是,
若是真的疼愛會讓韶兒連一件換洗的衣物都沒有,還要回府來要麼?
就算老范大人、范大人是男人不懂這些,范夫人呢?當娘的難免多疼遠嫁女,如今大嫂不在,韶兒又不常見,難得見了添補吃食衣物很正常的吧?就算退一步講,范夫人沒想到這些,那麼大嫂的兄弟們呢?
當年大嫂嫁入張家,他們也算是得益者,親外甥上門,連件自己兒女不穿的舊衣服都不能給麼?
屈羽越想,對范家越沒好感,說話越不客氣,「就說客人在家等著,范家若是沒有軟轎馬車送韶兒回來,街上很多轎子,叫一個,到了國公府我們付錢就是!」如果不是當年老夫人返鄉時候把京城府院裡的大件的東西收拾的乾乾淨淨,屈羽此時也不至於找不到一輛馬車去接韶兒回來。
門房聞言皺眉,欲言又止,忍了又忍最終還是說:「那畢竟是小公爺的外祖家,如此說法是不是不太妥當?」
「就這麼說,韶兒若是不高興,回來自會找我,與你們無干。」屈羽想了想,「我親自去接韶兒回來!」
「等等!」顧興戟攔住已經起身的屈羽,「他們正是想讓你去才想出這借口,你若是去了,豈不是如了他們的意?而且你說了家裡有客人,韶兒不在你作為另一個主人是要招待客人的,怎好撇下客人去接韶兒回來?」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麼?後面這句顧興戟沒說。
屈羽想想也有道理,到時候韶兒沒接到,自己反倒也難脫身。但是還是放心不下韶兒,便對門房說,「你帶個人,一起去接小公爺,務必要把小公爺接回來!」
「是!」門房領了命要走卻被顧興戟叫住。
「若是范大人問你來客是誰,你該如何回答?」顧興戟放下碗筷,看著門房。
「奴婢就說是王爺來訪……?」前面說的還算篤定,可是越說門房越沒底氣。
「你可見了本王來了國公府?」顧興戟眉毛一挑,問。
「那,奴婢說不知道。」門房這次說的很肯定。
卻被顧興戟再次否定了,「你在張家多少年了?作為門房,不說京城的人都認識,各大權貴是都要認得的吧?能請小公爺親自回來接待的,你認為會是你不認識的人麼?」
「這……」門房被難住了,不能直說,也不能胡說,這該怎麼說?
「對了,你只管做為難狀,然後閉口不言就好了!」門房被閃了一下子,險些沒折了老腰!
打發走了門房,屈羽沒了心思吃飯。他不吃,顧興戟和遙兒作為客人也不好動筷子,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屈羽。
餓著大的不要緊,餓著小孩子就不好了,所以屈羽雖然沒有食慾還是吃了小半碗粥。
顧興戟看的心疼,便勸他,「多吃些,待會多半還要跟范家人虛與委蛇的。」
「你這樣勸我,我更吃不下去了。」屈羽苦笑,「他們若是真的來,我從哪兒變個貴客出來?」顧興戟帶著兒子偷偷摸摸的來,又讓門房那樣回話,顯然是不願意暴露身份的。
「到時候你自管先衝上去,埋怨韶兒回來的這樣慢,以致貴客等不下去,先離開了。」在顧興戟眼裡這都不是事兒。
「可是,范大人和韶兒的舅舅小范大人都是見過我的。」屈羽又想起一個大問題。
「見過又如何?他們敢拆穿你的真實身份麼?」韶兒此次邊關之行立了大功,他已經呈報父皇。范家八成是打聽到什麼消息了,想要巴著國公府,又怎會讓國公府此時爆出新夫人是男人的醜聞?不過,他們會不會狗急跳牆,鬧個暴斃什麼的……
作者有話要說:大姨媽洶湧來襲,蠢葉子痛不欲生……
葉子:哎喲喲,腰斷了……
同事:喲,你還有腰啊?
葉子,怒:這麼粗的水桶腰,你看不見啊!
蠢葉子的原則是,乃可以說俺腰粗,但是不能說木有!木有腰,俺滴肥肉要長在哪裡?社會主義的優越性要如何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