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大將軍每天晚上處理完軍務都會坐在營間的空地上看月亮!」小松神神秘秘地樣子讓屈羽原本以為會聽到什麼很隱秘的事,所以很配合地湊到小松身邊,沒想到只是這樣而已。
如果屈羽生在現在,一定會說一句,「褲子都脫了你就讓我看這個!」當然,這有點誇張,作為保守的古代人,屈羽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的,於是他很正經地回答:「也許是大將軍在想事情吧?」
小松很嚴肅地搖搖頭,「我聽說,大將軍上次出征前還沒有這個癖好,後來,皇上給大將軍派了個侍衛來。據說,這個侍衛是個傻子,每到晚上都會坐在大將軍的營帳外看月亮!再後來傻子侍衛為了救大將軍死了,大將軍就有了這個癖好。」
屈羽聽到「傻子」二字的時候就變了臉色,只是小松說的專注並沒有注意到。傻子?侍衛?還是為了救二皇子死的,那麼九成九就是二郎了!
「你說,會不會是傻子死得不甘心,所以上了大將軍的身?」小松摸著沒毛的小下巴,腦洞大開,不過很接近真相了就是。
屈羽沒有回答小松的問題,而是抓緊小松的手:「你知道他埋在哪裡嗎?」
「誰?傻子?他不會就是你們要找的人吧?」小松一驚,作為軍營裡的包打聽,他聽說過這叔侄二人來這裡的目的的。只是值當麼?為了個死掉的傻子,再搭上兩條人命?
「是,他是我干奶奶的小孫子,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接二哥的遺骨回鄉安葬。」屈羽很認真地說。
小松撓撓腦袋,他挺喜歡這對請他吃肉的叔侄的,所以,「我也是聽說的,上次大將軍出征我沒來,要不我幫你打聽打聽?不過,這次隨大將軍出征的人跟上次不全一樣,我要慢慢找才行。」
「行,等找到二哥,我請你吃酒席!」有線索總比沒有強!他初來乍到,不方便在軍營中走動,更別說問東問西了,他不想被懷疑成探子被攆出軍營。
「二哥原來是大將軍的侍衛,或許大將軍的侍衛們能知道些什麼?」屈羽想到之前自己找人的方向,於是給小松提醒。
誰知小松卻搖搖頭,「這個我知道,大將軍上次出征帶的侍衛並不多,死了好幾個,剩下的跟著大將軍回到京城都受了獎賞,提了官職,這次出征都沒跟著來。」司徒先生跟大將軍商量軍情的時候,他就守在帳子外,沒少跟侍衛們嘮嗑。不過他們都不太愛說話,三棍子打不出個屁,嘮了許久也就才得到這麼點消息。
屈羽失望了。十萬大軍,只有一小部分是第二次跟著大將軍出征的,要找一個知道當初戰事的人是多麼難啊!
「你別灰心,咱們這裡找不到也沒關係。大將軍上次出征只是右將軍,帶回京城的也只是少數人,聽說大部分都留在陽關城成了守軍,咱們這裡找不到,等大將軍解了陽關城之圍,咱們去問問守軍就是了!」小松很認真地幫屈羽想對策。
「這麼麻煩?咱們直接問大將軍不行嗎?反正叔兒和我給大將軍報過信兒,大將軍給我們個信兒,不就扯平了麼?」韶兒枕著屈羽的腿沒吱聲,屈羽以為他睡著了,這會兒突然出聲,屈羽嚇了一跳。這個小傢伙聽了多久?小松八卦偏將相好的時候,他沒聽見吧?
屈羽擔心養歪了小傢伙,小韶兒卻渾不在意,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好,「叔兒,不如就去問問大將軍吧?一句話的事兒!」
小松彈了韶兒一個腦瓜崩,「說的容易,大將軍是誰想見就見,誰想問話就問話的嗎?」
韶兒揉揉被彈疼了地方,也沒生氣,他知道小松說的是對的,除了第一日見過所謂大將軍一眼,他們已經跟著隊伍走了兩日,卻再也沒看到大將軍,想問話確實不太容易,但是也比從十萬人當中找人要容易的多啊!
屈羽跟韶兒想到一塊去了,這兩日未免被猜疑,安營之後他都沒有走動,或許今晚試試?小松不是說大將軍每晚都會看月亮麼?
小松還在說什麼,屈羽卻開始計劃今晚怎麼見到大將軍,離敵人越來越近,他有些等不及了。
然而計劃沒有變化快,當晚敵人先鋒小隊突然出現,試圖燒燬大軍糧草,卻被早有準備的大將軍打的潰不成軍,活捉了不少俘虜。
敵人來襲的時候已是半夜,一番戰鬥持續了一個多時辰,等清理了戰場,大將軍決定連夜審問俘虜,折騰下來,太陽已經出來了,大將軍當然沒了機會看月亮!
屈羽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離敵人越來越近,只怕接下來的日子大將軍都不會有機會繼續他這風的嗜好了!
明知如此,屈羽卻還是想碰碰運氣。由於昨日敵人突襲,今日大軍並未像以前一樣一早拔營趕路,屈羽和韶兒便一直留在了帳篷裡。入夜之後,屈羽一直豎著耳朵聽隔壁司徒先生帳子的聲音。
司徒先生今日一直留在大將軍帳中商議軍情,他回來就代表商議出了結果,那麼大將軍才會出來看月亮吧?
屈羽稍稍撩起帳篷的門簾,看向天空。今日是初三,月亮只有個芽兒,營地裡有營火還好些,營地外黢黑一篇,倒像說書人說的「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屈羽只是隨便想想,卻一不小心猜中了敵人的心思。事實再次證明敵人腦回路跟常人不一樣,昨夜剛剛折損了一支先鋒隊,今夜又派出殺手刺殺大將軍!
事情發生在司徒先生回帳之後,屈羽故意等了一會兒,估摸著大將軍差不多會出來了,才要離開帳篷。
屈羽剛出帳篷,武人敏銳的感知讓他發現了不對勁,他立刻改了主意,轉身又回了帳篷裡,拿起他的銀槍,將韶兒藏到帳篷的角落,蓋上他
們的被褥,囑咐:「待會兒不管聽到什麼都不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