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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貴妃淡淡一笑,刮了下陌芊芊的鼻子:「小人精,母后知道你嘴甜。」
陌芊芊撇撇嘴:「才不是最甜,這些都是真心話,母后不相信就算了。」
以前的陌芊芊,哪裡敢和安貴妃撒嬌,一直都是按規矩來辦事說話,到如今終於知道兩人的關係,她倒也是放開了自己。在母后面前若是太過拘謹和疏離,倒是拉遠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安貴妃拿她沒轍,好不容易認得的女兒,自然是嬌慣一些,應和著她說的話:「好好好,母后相信總可以了吧。」
陌芊芊一頭倒進安貴妃的懷裡,聞到她身上腐朽的味道,鼻子一酸,又險些落下淚來:「母后放心,女兒會盡快挑時間和皇上說明,把你救出去的,到時候母后記得要按照計劃辦事。」
安貴妃撫摸著陌芊芊點點頭:「芊兒果然長大了,知道為母后出主意,只是這個計謀太過狠辣。」
「不是母后常說嗎,後宮無情誼,即便是位高如皇上者,也時刻在提防著身邊人的設計陷害。母后若想成就雄心,沒有犧牲又怎麼能夠獲得想得到的。」陌芊芊說話的口吻和安貴妃越來越像,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無形中安貴妃已然對她
懷中的芊兒沒有說話,安貴妃另一隻手背上卻是多了一絲溫熱,低頭看去,是不斷下墜的淚珠,在燭火中閃動著盈光。
安貴妃嘴角含著笑,還是有女兒好,知道心疼自己,卻也是心中一酸,為自己的命運和與女兒曲折的相認過程。
百轉千回,終究還是各歸其主,安貴妃倒要謝謝這次的災難,才得以讓皇后鬆口,把這麼多年的秘密告知自己。
夜色深沉,紅綾在外面凍的牙齒打顫,繞著門口跑了一圈有一圈,呼出的氣體轉眼結成冰,吸入鼻子裡的氣息稍做停留都能感知到它迫不及待想要結晶。
掌管冷宮事宜的太監看著時候也差不多了,上前對紅綾催促:「紅綾姑娘,您看時候也不早了,要不讓邵陽公主先回去,改日再來也不遲。」
紅綾瞪了他一眼,心中卻也是著急的很,走到門前曲著手指輕輕扣了兩下,只這兩下疼痛便蔓延到整隻手上,連帶著手腕都跟著刺疼。紅凌苦笑,果然是凍僵了。
不消片刻,門從裡面打開,已經重新披上裘衣的陌芊芊踏門而出,關上房門,整頓好儀裝,目視前方,語氣淡淡:「咱們回吧。」
紅綾似是不經意間回望了眼身後的屋子,驚喜地發現身後剛剛關上的房門從裡面打開了條縫隙,安貴妃慘白的臉在縫隙中若隱若現,在雪地的映襯中雙眼泛著盈光,饒是紅綾心中有準備也仍然被嚇了一跳。慌忙轉身,跟上陌芊芊的步伐,再也不敢回頭。
皇后回到寢宮之後,心緒難以平靜,把陌芊芊的真是身份告知安貴妃,她心裡不但沒有解脫,反而添了一絲沉重,不是因為奚落嘲諷未達到自己預想的效果,而是在面對安貴妃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實際上是拿自己的地位在和安貴妃賭。
畢竟,陌芊芊是自己看著長大的,無論是不是自己親生的,終歸是有了情感,在那樣的情境下說出來,反而讓她有種自己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羞辱感。因為自己奪了她作為母親的權力,還是因為自己淪落到最後,還是要倚靠別人來打擊自己的敵人?
無論是哪種,皇后心中有種隱隱的不安,若陌芊芊得知真相,是否會還會認她做母親,或者自此之後和自己斷絕母女關係?
黑暗中,皇后兀自笑出了聲,驚得一旁守夜的婢女一個激靈從昏昏欲睡中嚇醒,惶恐望向皇后,卻見她只是閉著眼睛獨自暗笑。婢女渾身汗毛都炸起來了,一動也不敢動地呆在原地。
安貴妃沒有機會從冷宮中出來,陌芊芊就永遠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也就永遠都是自己的女兒。
這正是皇后得意的地方,進了冷宮中的人,古往今來,有誰是活著出來的,或者說,即便出來,也都是老態龍鍾之時,那時後宮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早已不是她們爭鬥的天下,又有何用?
眼下,再有一個月的時間即將過春節,每年例行的家宴都集中在這個時候舉行,太后已經把這次家宴的佈置安排任務盡數交給了皇后。既然安貴妃這個賤人已經解決掉,剩下的,就是在後宮中把皇后之位坐穩坐實,和皇上攜肩觀天下。
家宴的舉辦時間定了在十一月上旬,所請之人都是皇親國戚,上至太后,下至皇子王妃,公主駙馬,莫鳶是太后欽定的郡主,加之陌芊芊是公主,南家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自從上次的事情告一段落,莫鳶心中卻並未有想像中的安定和平靜,一方面是面對突然變卦背叛自己的慶王爺的王妃,在皇上面前竟然改了說辭,站在了陌雲廊那一邊,另一方面,是安貴妃所生孩子中曲折連連,太多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在其中兜轉千回。
還是太過心急和焦躁,事情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就去印證,結果差點把自己再次送入大牢。若非陌雲清及時趕到,恐怕已經成為階下囚,現今的她說不定被侵蝕的只剩下軀殼。
想到陌雲清,莫鳶睡不著覺,他總是這樣大張旗鼓地幫助自己,現在安貴妃是被關起來了,可一旦陌芊芊從中做章的話,她和陌雲廊皆無話可說。
因為太過明顯,所以任何理由聽起來也更加曖昧。
陌雲清,她不想把他牽扯進來,可不知不覺中,他在幫助自己的過程中,已經泥足深陷,就算現在收手,也為時太晚。
莫鳶有預感,這次的家宴之上,以往的風流
流浪靜不復存在,太后,究竟想利用這場宴會挑起什麼,亦或是發現、掩蓋什麼?
種種疑問不得要解,終於還是沉沉睡去。
閒時一天天沒有感覺的轉眼而過,家宴這日,參加的眾人無不是盛裝以待。家宴和朝宴相比場面雖然小了點兒,肅穆氛圍雖然淡了些,可畢竟去的都是不容小覷的人物,言談舉止間再怎麼熟絡也是要掌握分寸,拿捏得當才好。
萍兒為莫鳶挑選了紫色長裙,抹胸纏繞,腰肢收剪的恰如其分,衣袖和後擺上用七彩線繡著零星梅花,不扎眼,亦不顯的唐突嫵媚,端莊典,和以往莫鳶的風格不甚接近。在莊重的場合,總歸還是要穿的素、莊重一些。
莫鳶不是喜出風頭之人,像陌芊芊那樣的人,今日的打扮定是更加別緻,吸引眼球的事情,她不做估計家宴連沒有什麼情趣了。
鬢髮梳理尋常,萍兒本來還想給她梳個繁複的髮髻,被莫鳶攔住,只道,能上的了檯面就成,不用非要頂著高高的髮髻,累是次要,重要的是,太后崇尚簡單質樸,髮髻太過高貴就算衣著不顯眼,仍舊會成為議論的重點。
所以說,莫鳶能被太后喜愛並非出於偶然,不多花一些心思在她的喜好和作風上面,難免會出現差池。再者就是莫鳶的為人,合胃口是其一,為人不做作是其二。見慣了宮中妃嬪的兩面刀和牆頭草,在看待莫鳶時,直到自己撿到了寶。
一個人的髮髻和妝容代表著她的階級地位和等級層次,莫鳶要的只是南家正妻的身份,而不是郡主的身份。
「可是這樣一來,會不會顯得郡主不注重這次宴會,太隨意了些?」嫣兒上下打量莫鳶,問出心中的疑問,「紫色不喜慶,有些沉重,萍兒你覺得呢?」
衣服是萍兒挑的,她是根據莫鳶頭一天晚上的要求挑的,故此也不知道該發表什麼意見,只是盯著鏡中的莫鳶試探著問道:「郡主,要不,奴婢給您再換一件?」
莫鳶笑了,側頭看向一臉煞有介事的嫣兒:「好啊,那你倒是說說,我穿什麼衣服不隨意?」
嫣兒琢磨了一會兒,方才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不妥,不好意思地笑笑,摸了摸鼻子:「郡主不覺得紫色更適合太后和皇后嗎?郡主年紀不大,眼下又是節前,就算不是紅粉之色,也總該為宴會添點什麼色彩,太過單調,和邵陽公主一比,高低立現,豈不是吃虧?」
萍兒總是惦記著莫鳶的臉面和地位問題,不想讓她得到絲毫的傷害。
莫鳶站起身展開衣袖,轉了個圈,從鏡中打量自己,回頭對萍兒道:「去把那件粉色和白色相間的衣服找來。」
萍兒想了想,應聲去找。
莫鳶側頭對嫣兒了然一笑:「你個鬼丫頭,就知道你鬼心眼多,這等好的辦法都讓你猜到了。」
嫣兒冤枉,不服氣道:「郡主,我是用腦袋認真想的,哪裡須猜?」
原來家宴之上,每個小輩的女子都要登台獻藝,誰都知道,這是一種變相的攀比。
女子拼的是什麼?容貌、身段、內在、技藝?不論哪一種,能入得了太后和皇上法眼的,就是好女子。
樹大招風,莫鳶無意爭寵,卻有意讓陌芊芊在宴會中出醜,既然她在宴會中扮演的是奪目的鳳凰,那莫鳶就算當只小麻雀,也要讓陌芊芊這口氣上不來下不去。
從各自院落出來,門前停著三輛馬車,郡主和公主,哪個都不能委屈,再加上自己的娘親,南翼楓這方面做事很妥帖,面子工作總是得心應手,看在外人眼裡著實是個能幹的夫君。早先還以為公主和郡主下嫁無權無勢的他還覺得委屈了,現今一步步走來,從未出現為皇家丟顏面的事情,也並未傳出後院著火的事情,裡裡外外一把好手。
南翼楓,已經成為京城中百姓稱讚的大丈夫典範。
只是唯有當事人才知其中的甘苦,尤以陌芊芊為例,上次鬧婚堂,一舉成為京城中談資笑柄,大抵都是對南翼楓表達了憐惜之情。
莫鳶透過車簾,望著外面羨慕地看著她們的百姓們,冷哼一聲,放下車簾,悠悠飄出一句:「早晚讓他以真面目示人。」
萍兒不知所以,聽後自是茫然地看向嫣兒,試圖從她那裡得到些許的回應和答案。
不了嫣兒連聽都未聽,自顧自地掀著車簾,饒有興致地看著外面的車來人往,喧囂熱鬧。
萍兒拿腳踢了踢對面的嫣兒,嫣兒不覺所以,脫口而出:「哎,你踢我幹嘛!」回頭不滿地盯著萍兒,卻見萍兒一個勁兒的朝自己擠眉弄眼。這才會意地看向莫鳶方向,莫鳶已經閉目不語,臉色沉靜,看不出一絲悲喜。
「怎麼了?」嫣兒覺察到車內氣氛的不同尋常和壓抑,用口型詢問萍兒。
眼下情況,萍兒無法把剛才的情形和嫣兒講清楚,索性搖了搖頭,沒有接下去。嫣兒無聲地做歎息狀,老老實實坐好,也不再東張西望。
才不久,馬車停下,聽前面的小廝道:「郡主,到宮門了。」
一行人魚貫而出,從車上下來,四觀而望,陸續有軟轎被抬進偏門,想來是那些比她們早來的人了。
「姐姐今天好生漂亮,正是寒冬時節,這一身猶襯的身姿嫵媚,嬌柔百態,可謂人見人憐。」不用回頭都知道是哪個毒舌又在醞釀著一場唇槍舌戰。
莫鳶調整好心緒,唇角微揚,把不願表露任何情感的面部僵硬褪去,回頭對上那雙不懷好意,上下打量自己的眼睛。
果然,陌芊芊在看到莫鳶正面
的那一刻猶是怔仲了一下,雖僅僅一下,莫鳶也知足了,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試問雲澗國的都城中,還有誰的容貌能比得上莫鳶?答案是無,因此聰明的人就應該知道不要在姿色上妄圖追趕。人家爹媽給的好皮囊,沒辦法,饒是你再塗抹的花枝招展,也唯有添油加醋的份兒,根本達不到錦上添花的作用。
陌芊芊雖然深知這一點,但卻不願意承認,每次端坐梳妝鏡前,撫著嬌嫩的臉蛋,杏仁大的眼睛暗自垂憐:「如此嬌滴滴的姑娘,南翼楓為何看都不願意來看上我一眼?」
每每到這個時候,紅綾總是知趣的該忙什麼忙什麼,因為陌芊芊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有時多嘴了,反倒是平白挨上一頓罵,不值得。
早先的每次宴會之上,,陌芊芊一曲霓裳舞,總是被點名稱讚,拔得頭籌。那時的莫鳶膽小懦弱,絲毫上不了檯面,也無怪乎空長著一副好皮囊,卻只能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花瓶罷了,無一點真正的用處。
像南翼楓那麼好面子的人,當時嫌惡自己的原因中應該也摻雜了這一條吧,雖皮囊姣好,卻不能為他帶來任何實質性的東西,或虛榮,或賞賜。也唯有陌芊芊這樣的張揚性子才會為他贏得太后、皇上的褒獎,近而利於南家商舖的生意的興隆。
人與人之間,更貼切的講,是她和南翼楓之間,總是要有某些利益關係維持才能長久而持續。前世的莫鳶並不明白這個道理,天真的只要她愛南翼楓,付出任何,包括生命,南翼楓會以同樣的代價來換取她的愛,這才鑄成了大錯,讓今世的莫鳶記憶尤深,恨之入骨。
慶幸的是,她幸運的有第二次報仇的機會,今天的她不會再讓。她要讓南翼楓知道,莫鳶的利用價值和籌碼,遠比陌芊芊來的要無價,更要讓孟老夫人今後在自己面前,頭更低,態度也更諂媚和謙卑,這些,都是他們前世欠她的。
只是普通的粉白相間的裙袂,和莫鳶以往的素裝束沒有什麼兩樣,要實在說出不同點,似乎今天的莫鳶比以往更加神采奕奕了,週身像是被籠罩在光環中,透著神秘莫測,似是被仙女一般的仙氣縈繞,連陌芊芊看一眼都現下驚異,她是怎麼做到的。
這樣樸素的衣裙卻能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光彩大放。
陌芊芊只是羨慕了頃刻,嫉妒之心頓起,臉上帶著嫌惡,指著莫鳶的穿著聲調訝異:「姐姐不會就穿這個參加宴會吧?」
莫鳶覺得好笑,來都來了,還問這等愚昧的問題作甚?
「那是自然。」莫鳶淡淡回到,瞥了一眼宮門的偏門,軟轎還未出來,看來要等上一會兒了。
陌芊芊「嗤」的一聲笑,似是不屑,撣了撣自己的衣袖,又虛扶了一下高盤的髮髻,在陽光下耀眼的珠玉金釵,稍稍一動,便環珮叮噹,當真是配極了她這個公主的身份。
莫鳶猜的沒錯,以陌芊芊的性格和腦子,她想不出別的方法來讓自己的優點大而化之,卻總是把自己的缺點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沒錯,陌芊芊的小臉精緻圓潤,不似有些人那般消瘦,下巴尖的讓人看著都不敢上前,彷彿尖銳的能削下任何東西。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該盤那麼大的髮髻再配上金貴頭飾,給人一種脖子稍動一動就要被壓斷的危險。
身材嬌小玲瓏,曲線優美,血紅色的拖地長裙裙擺過長,延至她本人那麼長,饒是有收腰束胸來添加分數,也還是讓她看上去過於羸弱了些,好像經不起這身打扮的壓襯,縮短了身高比例,華麗的有些過頭。
再看妝容,許是怕晚宴之上大家台下離得遠,看不清她面上的精緻妝容,所以相較平時,特意加重了各部位的效果,遠看或許可以接受,但是近看,莫鳶若不是要和她對話,有想要別過臉去的衝動。
而嫣兒早已經做出了實際行動,一直背對陌芊芊,好在她的注意力都在莫鳶身上,並無十分在意,這要是換做平日裡,鐵定找嫣兒的麻煩,順帶著把氣撒到莫鳶的身上。
「妹妹今日這身裝扮果然不落俗套,相信到時亮相,一定會驚艷到在座的各位,又會是今年的頭籌。」阿諛奉承的話莫鳶本不屑於講,不過她深知這些話令陌芊芊受用,但看她高揚的下巴就知道此刻心中早就已經飛上天了。一時半會兒也掉不下來,故此也不會再對自己多加糾纏,否則,真怕在宮門外就和她爭吵起來。
孟老夫人在不遠處望著這邊的兩個兒媳婦,心中暗自揣度,一個飛揚跋扈,但是到了關鍵時刻也懂得拿捏分寸,只是性子太過衝動,也太過喜歡爭寵,一個沉穩歷練,讓人看不清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孟老夫人不得不小心對待,尤其是,她的背後還有太后撐腰,難以掌控的兒媳婦總是最讓婆婆頭疼的。
眼下莫鳶和陌芊芊的裝扮形成鮮明對比,一個雖內斂,卻氣質外露,讓人由不得不喜歡、親近;另一個張揚,多了貴氣和虛榮,卻失了氣質,給人一種忙不迭遠離的衝動。當下兩者相較,勝負立現。只是不知道晚宴之上,究竟誰更勝一籌。
孟老夫人也是深謀遠慮之人,莫鳶在她身上用的一個詞叫老謀深算。的確,她從不認為正反兩個兒媳婦都是南家的人,無論誰勝都是南家有光,她思慮的是,今後南家的女主人要交到一個什麼樣人的手裡,這個人要好調教,還要是在自己和南翼楓的掌控之中。
對於莫鳶,她中意的是她的智謀和深藏不漏,商家,本就是無奸不商,難免在做生意的過程中出現紕漏,或者是有整頓後院的職責加身,若是真正的交給莫鳶,孟老夫人相信她現在就能處理的井井有條。最為重要的一點,她能在生意上幫助南翼楓。可是有一點,她不在自己和南翼楓的掌控範圍之內,如若真的把南家交給她,將來南家是否會變成李家也猶未可知。
nbsp;至於陌芊芊,給她陽光就燦爛,屬於典型的唯利是圖之人,若非孟老夫人手上掌有南家內權,估計她都不屑於去請安。公主架子太大,空有身份和皮囊,卻沒有莫鳶的機智頭腦,不懂得如何去經營人際關係。話雖如此,卻是個極為好掌控的人,只是,南家總不能交給一個這樣無頭腦之人。
家中倒是還有一個兒媳,就是懷孕的流煙,至於她,孟老夫人暫且不做任何評價,一個只是懷孕,無身份無地位無權勢的三無兒媳,拿什麼保證將來南家生意的穩定發展?這也是為何不在她考慮範圍之內的。
南翼楓端坐馬背之上,俯視對立的二位夫人,目光不由自主就被莫鳶吸引了去,他也暗自奇怪,為何樸素的裝束,今日總覺得有別樣的風采,輕易就吸引了他人的目光而去?
覺察到孟老夫人和南翼楓的目光,莫鳶自動果斷迎上了南翼楓幽深的目光,那裡,有疑問,有賞識,有讚許,還有身為她夫君的榮耀。果真,依舊有那般強烈的虛榮心,但凡是能為他贏得眼球的,都是被他稱之為寶的珍藏。
現今的此時此刻,大抵自己就是那個身價了吧。
想到這兒,莫鳶勾唇淺笑,只是對面的南翼楓不知何故,以為她在對著自己微笑,隨即奉上回應,濃眉彎彎,俊臉頃刻光華無限。迎著陽光,襯在暗影中的男子眸色光亮,饒是投在暗影中,依舊掩蓋不住他的俊俏容顏。莫鳶有一瞬間的恍惚,恍惚回到了當初對他傾心的那一刻,少女芳心暗投,少年立誓定終身。
時過境遷,悸動仍然隨著時光的輪轉,在某個點上時不時地冒出來,提醒著莫鳶,當初她是因為愛他才和他在一起,不貪圖任何。然後順理成章,後面的回憶戳心的痛,提醒著自己不要沉淪美好的回憶,傷痛才是你永不磨滅的復仇源泉。
還好,還好她已經有了陌雲清,其他人,就連這個自己曾經以生命為代價付出的男人,都成了過眼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