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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皇上面帶疑問,疑似自己聽錯了一般。
太后顯然有些不耐煩地重複了一句:「陌衾,哀家在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該當何罪?」
皇上這才確認太后確實在與自己說話,並且言辭激烈,帶了些許情緒在裡面。
「母后,這話從何說起?」皇上一門心思都在安貴妃的案件之上,怎料太后突然問罪於自己,確有些發蒙。
太后的臉色愈加難看,看向皇上的目光多少帶了些嗔怪。
「何罪之有?當皇上時間長了,連反思的能力都沒有了嗎?總是一味地追究他人的過錯,自己偶爾犯錯別人不說自己也從來沒有意識到過嗎?」太后句句都點在皇上的要害,令皇上沒有絲毫反駁的餘地,近乎有些瞠目結舌地看著太后,略顯失態。
太后可不管他這些,摩挲著莫鳶纖細嫩白卻沒有幾兩肉的手拍了拍:「看看,看看!明明一眼看到答案的冤案,非要拿無辜的孩子來當你們洩憤的工具,若是莫鳶有個好歹,哀家豈可繞了你!」
太后說的跟真的一樣,瞪眼看著皇上,一副你不放人哀家就跟著一起入獄的大義凜然。
皇上躊躇著,太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種事情可不是耍耍孩子脾氣就能當沒發生一樣,這麼多人等著案件的答覆,尤其是安貴妃那裡,一直認定是莫鳶想要害自己,非要向皇上討個說法。
如今的安貴妃和她所生下的皇子可是皇上的心頭肉,不能馬虎半點,而母后這裡,皇上又不能不管不理,唯有為難道:「母后,就算想放人也是要拿證據說話的。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母后總不願讓孩兒落得個昏君的地步吧?」
說別的興許不管用,可是涉及到治理江山,疾苦百姓,太后還是明事理的。她所犯的糊塗無非就是把家事和國事搞混了。莫鳶這件案子,從一開始就驚動了都城百姓,郡主謀害貴妃娘娘,中間的是非曲直是所有人都關心的料子,如今李家梅氏和莫鳶展開了拉鋸戰,證據針對兩方有利有弊,不分輸贏。
可是現如今,梅氏瘋了。
皇上昨日已聽太醫講起過,並未深想,如今眼看梅氏未來,細問才知,確是瘋了不假。
太后聞言沉思半晌,感受到從莫鳶手上傳過來的顫抖,安撫的眼神投向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後問皇上:「如今梅氏已瘋,相當於死無對證,皇上打算作何處理?」目光警惕,把莫鳶拉到自己的身邊,緊挨著自己坐下,握住她的手又緊了幾分。
棘手的問題總是無法快速下論斷,尤其是莫鳶的身後有太后撐腰,可安貴妃那裡又要有個交代,梅氏已經無從下手,唯有莫鳶這裡可以懲戒一二。
皇上為難地看了眼太后:「現如今來看,除了梅氏,就只剩莫鳶是最大的嫌疑人。」
「莫說你要重新把她打入死牢,哀家決計不會同意!」太后的態度很強硬,搞的皇上進退兩難,案件不可能就這樣不了了之,可懲戒莫鳶,太后又決計不肯放手。
思慮前後,終究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正在這時,太監進來稟報,說陌雲廊求見。
聞聽這個名字,莫鳶心下詫異,他來幹嘛?
莫鳶謀害安貴妃這麼大的事情,陌雲廊自是有所耳聞,更何況,她害的是他心愛的安貴妃和他的親生兒子。
陌雲廊踏入殿中,先是掃了一眼站在太后身邊的莫鳶,竟是微微怔了一下。
今日的莫鳶雖說憔悴了些,卻依舊絲毫未掩蓋她自身的氣質和美麗。原來世間真的會有這樣一種女子,你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她的外貌,而是眼睛中釋放出來的才情典,週身瀰漫如花海般的芬芳,那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吸引令你著實移不開目光。
直到莫鳶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陌雲廊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然而,只是這短暫的片刻對視,敏感如太后和皇上也盡數受盡眼中,心中頓時不快。
「孩兒參見皇祖母,父皇。」陌雲廊悻悻然施禮,對自己剛才的失禮行為多少也帶了絲歉意。
皇上勉強揮了揮手,算作應答。
「今日朝堂之上你所言的事情朕已經派人去辦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皇上以為陌雲廊是為了早朝的時候,他所上奏的關於北方難民遭受大片冰凍天災的事情前來,確認皇上是否已經最快的解決,畢竟當時他說的太過嚴重,已經有很多難民經受不住冰凍天氣,凍死、餓死的人大有人在。
自從知道安貴妃懷了自己的孩子,陌雲廊已經開始著手策劃篡位的事情,一方面要籠絡民心,關注民生,為百姓做好事,既可以贏得民心,又會讓皇上對自己刮目相看,傳位之時,或許會破例把自己定為太子人選。倒也省去了自己的篡位之舉,何必還要再花力氣為自己去正名。
另一方面,在朝堂之上,傾倒於當前勢力最大的一股,既暗中為他們提供利益,自己又從中獲取利益,唯有重要的一點,這樣的交易,絕對不能被父皇看出蛛絲馬跡。
「回父皇,兒臣聽聞郡主遭受案件纏身,瞭解實情後發現案件疑點重重,故此前來,只希望父皇可以從輕發落郡主,畢竟,案件若是證據不足藉以懲戒郡主,傳到百姓耳中,甚是會引起對皇上判案的不公的議論紛紛。」陌雲廊這樣說,好似挺有道理,實則說白了就是在拐彎抹角的為莫鳶求情。
太后娘娘一看為莫鳶求情的人又增加了一位,頓時順著陌雲廊的話往下接:「說的就是,既然皇上想
想落個明君的稱號,豈可就這樣稀里糊塗地斷案,平白冤枉了莫鳶不假,還令落個昏君的名聲,不合算。」
說來說去,竟是把皇上早先勸慰太后的話盡數都攬在了自己的這一方。皇上一聽,本來覺得自己挺有道理的,可是被陌雲廊和太后如此一講,好像所有的道理都跑了莫鳶那一方去。這樣一來,竟是無法再對莫鳶進行懲戒。可是安貴妃和皇子畢竟遭受了險境,總該有人要為此付出一些代價。
皇上把自己的意思如此像太后一講,太后剛剛好轉的臉色頓時又垮了下來:「代價,你還想讓莫鳶付出什麼代價?早先你把她打入死牢,可否派人去好好的看守她?好歹也是哀家親封的郡主,如同丟棄死囚一樣把她丟在那裡,你可知道她經歷了多可怕的事情,險些就沒命回來站在這裡。如同你那個被活活打死的陌雲天一般!」
太后是真的氣憤了,當下把那日晚上莫鳶所遭受的講給了皇上聽,許是帶了太多的怒氣,仍舊憤憤道:「陌雲清打他們幾十大板哀家覺得那還是輕的,這種世間敗類,也不知皇上是如何挑選的,怎生就讓他們安逸在死牢中作威作福。這樣一來,豈不是但凡進入死牢的人都會遭受他們的虐待,待皇上想要從中提人的時候,見到的只是死屍一具。皇上總有後悔的一天!」
皇上無辜,這些螻蟻小輩怎麼會是他親自挑選的,被太后這樣一罵,心中多少也有些氣憤,想著回去後一定派人好生懲戒這些人,送出皇宮,永不能再為皇室賣命,找可靠之人挑選正值老實之人重新任命。
陌雲廊站在一旁,把所有的盡數收進耳朵。陌雲清和莫鳶之間的糾纏和藕斷絲連,陌雲廊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俗話講「沒有不透風的牆」。好比他和安貴妃的事情,不單單是當事人知道,大家不過暫且各自安好。
只是,陌雲清對莫鳶的情誼,著實令陌雲廊心中醋意大起。陌雲廊對莫鳶有心有情,心生愛慕,故此即使在案件還沒有水落石出的時候依舊來為她求情。
這也是為何安貴妃一定要莫鳶死的原因之一,陌雲廊的心思有多一半在莫鳶的身上,對她,或許更多的是利用,而非真實情誼。
雖說自己對陌雲廊多少也有利用的因素,莫鳶的存在就是她充分利用陌雲廊的最大阻礙,也是她把自己全部交付給陌雲廊揮之不去的隔斷。
莫鳶斜眼看了陌雲廊一眼,他為自己求情,讓事情有了轉機,也算是對自己有恩。可是一想到那些被他冷漠害死的王妃,全身不寒而慄。
這是個隱晦了這麼長時間的秘密,並非陌雲廊克妻子,而是別有用心。
紅花案件總算告一段落,身後的爛攤子不在莫鳶的關心範圍之內,安貴妃由皇上去安撫解釋吧,總之,自己重新獲得自由之身。
這件事讓莫鳶明白,她沒有任何可以再等待的時間,其他視自己為眼中釘肉中刺的人都在忙不迭的動手,自己這一方,總該也要有些行動,變被動為主動。
早先安貴妃讓姚鶯害莫鳶的時候,就已經把前幾任王妃的死盡數都講給了姚鶯聽,而這些話,姚鶯同樣一字不落的轉述給了莫鳶。
「真不知道,當初慶王爺如何狠的下心,對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下手。」姚鶯當時這樣感歎,臉上現出的都是驚懼之色,她是被南翼楓送到陌雲廊身邊的,如今身在虎穴,自是心中有百般的忌諱,唯恐哪一天自己也和她們一樣,被陌雲廊活活害死,落得個死不瞑目的下場。
莫鳶當下分析時局,得出結論:「你不會遭受這樣的待遇,相信我,你會是所有陌雲廊的女人中活的最長的一個。」
針對莫鳶的話,姚鶯半信半疑,畢竟,兩人現在在一條船上,以前的合作多少也建立了信任關係和基礎。
「何出此言?」姚鶯洗耳恭聽,關乎自己性命的事情,自然是再關心不過了。
「其一,你出身貧賤,不是我說話難聽,事實如此,況且直到現在,陌雲廊也沒有給你一個明確的身份,暫定為侍妾,也同樣到不了側妃的地位,即便你是南翼楓送給他的,可畢竟,你和南翼楓同樣是萍水相逢,並無直接的關係和牽連,陌雲廊沒有必要把害人的心思打在你身上,這樣於他無利無弊。」
「其二,也就是針對第一條他為何對你無害人之心的解釋,你注意過沒有,他所娶的王妃大抵都是朝中重要官員的女兒,而你,只是一名歌妓,且現如今,是貴妃娘娘的值得利用的棋子。」
莫鳶的毒舌姚鶯確實不喜歡,可她不像李玉寧,嘴上貶低自己,實際看輕自己,不給她留一絲絲做人的尊嚴。莫鳶只是嘴上就事實論事,實際中將姚鶯一視同仁,這是姚鶯最欣賞她的地方。
「可是,他為何要將她們害死?又為何不斷地迎娶重要官員的女兒?」姚鶯不解,瞪大雙眼問莫鳶。
莫鳶茫然搖頭,姚鶯失望而歸,她只是好奇,卻並不真正關心。
莫鳶不是不知道,只是這些話不能對姚鶯講,姚鶯的野心僅僅局限在了慶王府,無非就是獲得陌雲廊的寵愛,叱吒在慶王府中風生水起,把李玉寧踩在腳下。
從慶王府中救出的那位王妃現今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倒是莫鳶經歷一番折騰,看上去還不如她來的有精神。
「事情解決的如何?」王妃問道,她雖深居簡出,倒也是對莫鳶的事情有所耳聞。
莫鳶淡淡一笑:「連王妃都知道了,看來我真的成為人們的談資了,早先嫣兒對我大呼小叫的時候還不相信,如今見到王妃,問我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倒也真的相信了。」
王妃掩嘴偷笑,看了莫鳶身旁的嫣兒一眼,嫣兒撇撇嘴不作聲。
nbsp;「你們這對主僕,真是少見。」王妃感慨,「少見,但是溫馨。」她是打心底裡羨慕,就算當初獨守閨房,有這樣一個丫鬟在自己身邊,下半輩子倒也是其樂無窮。
莫鳶見她目光深遠,忽又陷入感傷,對嫣兒使了個顏色,嫣兒點頭,出去望風,屋中僅剩莫鳶和王妃二人。
莫鳶急忙把話題拉回來:「王妃,你可曾想過要揭發慶王爺?」
王妃似是剛從沉思中驚醒,茫然問道:「郡主說什麼?」
莫鳶於是換了一種說法:「慶王爺這樣毒害女子,一個接一個的女子被他的魔爪送入地獄,王妃是否想過讓這些真相重見天日,否則,他還會殘害更多的女子。」
這樣說,也許王妃會感同身受一些,把注意力放在受害的女子身上,而不是揭發慶王爺這種需要巨大的勇氣的事件上。
王妃腦海中回憶當時自己在暗無天日的井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那些已經死去的王妃一定和自己同樣痛苦,而正在往這條道路上奔波的女子還在不停努力著。她們看不到前方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麼,只是看到了慶王爺的溫和和俊朗,貼心和權勢。
一旦和慶王爺聯姻,那些女子的父親都會成為慶王爺聯盟中的一份子,為慶王爺所用,畢竟,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他好,女兒也就好。
可是暴斃屬於天災,怎麼可以把女兒的死歸咎在慶王爺的身上,故此,這些官員同樣還在為慶王爺所利用。慶王爺勢力的壯大,這些犧牲的王妃也有一定的功勞。
如此的聯姻,只要慶王爺沒有坐上皇位,沒有把朝中所有的官員都籠絡過來,他就不會停下害人的步伐。
「王妃,你覺得呢?」莫鳶見王妃又魂遊天外,不禁出聲問道。
王妃收回思緒,雖然她僅是一個弱女子,可打抱不平之心也還是有的,經莫鳶如此一說,登時點頭,畢竟,和郡主同時出手的話,勝算的把握應該更大一些。更何況,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不然她何至於惹怒了皇上都有幸無罪釋放?
「這樣一來,不僅為那些王妃洗得冤屈,同時也讓那些官員看清楚慶王爺的嘴臉,不再和他同流合污。」一說起這些,莫鳶不知道心中有多解氣。
陌雲廊的野心皇上不可能沒有耳聞,只不過未找到證據,而陌雲廊展現給皇上的也都是一些好的片面,自是不會讓皇上有跡可循。
「如此說定,王妃可需要再準備些什麼?需要莫鳶做些什麼?」莫鳶問道,畢竟王妃久在深閨,面聖告狀之事也還是生平第一次,或許需要給她一些時間。
王妃笑笑:「知我者郡主也,很久沒有回家去看看了,我在想,是否可以歸家一趟,和父母知會一聲。待明日,我和你一同前往皇宮面聖。」
莫鳶了然一笑,點點頭。女子的勇氣,不單單來自自身,父母也是很好的後盾。
「好,快去快回,是否需要我派人和你一同前往?」
王妃搖頭:「那樣反而更招眼,我自己去也省得暴露。」
說的也是,莫鳶只讓嫣兒把她送到了門外,任憑她一人離開。
「郡主,你就不怕她自此不再回來嗎?看她剛才的意思,猶豫的很,這樣答覆,是不是緩兵之計啊?」嫣兒頗有些擔心。
莫鳶回頭看她,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鬼丫頭,你倒是疑神疑鬼開了,這不像你的性格啊。」
嫣兒撇嘴:「沒辦法,和郡主待的時間越長,越容易疑神疑鬼,誰讓您總是身陷囹圄,不是讓這個算計就是被那個惦記,誰知道下一時間又會有誰給您挖坑呢。所以啊,那句話說的確實不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嫣兒搖頭晃腦,頗有讀書人的樣子。
莫鳶笑著搖搖頭,心中也打鼓,她和王妃只有鮮少的幾次照面,她並不瞭解她。今日放她獨自一人回去,多少也是擔了風險,誰都不能預料到中間會出現什麼變故,唯有默默祈禱,但願明日一切都順利。
從廢棄宅院出來,已經接近黃昏,回到南家,滿身疲憊的走回院落,還未進門,一旁的嫣兒拉了拉莫鳶的一角,示意她向前看去。
果然,南翼楓端坐在正廳首位,兩隻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正走向屋內的自己。
莫鳶擺擺手,嫣兒退下了。
「用過晚膳了嗎?」莫鳶問,自顧自地坐在桌旁,倒了一杯茶水自斟自飲。
南翼楓的目光未離開她半分,卻是答非所問,反問道:「今天這是又去了哪裡?」
莫鳶心中覺得好笑,側頭看向南翼楓,眨眨眼睛:「夫君何出此言,天色未黑,和丫鬟出去閒逛直到此時也不過分吧?」
南翼楓無話可說,心中卻是懷疑:「閒逛空手而歸?」
該說南翼楓太過幼稚還是無理取鬧,種種事情纏著莫鳶,她根本沒空去理會南翼楓這些幼稚的說法,只好道:「出門未帶銀子,所以什麼都沒有買。」
原本以為這是個很好的理由,卻不料南翼楓的眼睛太尖,一眼就看見正好端著膳食走進來的嫣兒,腰間正好掛著錢袋,指著錢袋對莫鳶冷笑:「沒有帶銀子嗎?」
嫣兒不知所以,疑惑地看向莫鳶,莫鳶對她搖搖頭,嫣兒和萍兒知趣的放下膳食閃身出去。
「和我,你要說謊到什麼時候?」南翼楓的聲音不覺提高,明顯壓抑的怒氣在莫鳶的耳中肆意地爆炸。
莫
莫鳶猛然回頭,剛剛拿起的筷子「啪」地摔在桌上,站起身直勾勾地盯著南翼楓,脫口而出:「如果我有時間和你說謊,又怎麼會去害貴妃娘娘和她腹中的嬰兒,還有時間入死牢,有時間被皇上審問。我身陷囹圄的時候,夫君你在哪裡,若是你真的那麼在乎我和誰在一起的話,為何不追到牢中去質問我,不把我從死牢中救出來再質問我?如今我安全脫離死亡線,夫君又來和我理論我的行蹤。試問,對於這樣的一個不顧妻子死活的夫君,我還有和他解釋的必要嗎?」
莫鳶一氣呵成,面無表情,聲音不大,也不夾雜任何情感,卻字字沉穩落在南翼楓面前,令他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
南翼楓愣在原地,想不出該拿什麼話搪塞莫鳶,事實如此,他還如何去辯駁?
莫鳶入獄,南家沒有派出一人,就連南翼楓自己,都被孟老夫人勸解加動情,未踏入皇宮一步。
「或者,你是因為要在家守著懷孕的流煙,所以不能分神照顧妾身。」莫鳶為他想出一條借口,可是,連南翼楓自己聽著都太過牽強。而除了這,他真的沒有任何理由棄莫鳶於不顧。
南翼楓的沉默,已經替他做了最好的回答,莫鳶冷笑,心靈孤寂漂泊的日子終究還是在繼續,無論是李家還是南家,都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莫鳶不再說話,緩緩坐下繼續吃飯,南翼楓則坐在首位,看著莫鳶吃飯,終究,還是離開了莫鳶的院落。
晚膳過後,外面零零星星下起了雪,不一會兒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地面被覆上了潔白。
時光飛快,轉眼在今世又度過了一個冬天。
萍兒把屋內的火爐燒的更旺,小臉映襯在火光中,紅撲撲的,像是嬌羞後紅暈浮面。
早先自己對南翼楓,就好像萍兒的羞澀,百依百順,他說什麼都是對的,對他是無限的膜拜和信服。自從陌芊芊的出現,莫鳶的生命中終於出現了失望,絕望,仇恨等字眼。
一個人變壞是有原因的,況且,莫鳶從不承認自己復仇就注定自己是個壞人,她只是虔誠的把事實真相公諸於眾,把前世不敢做的事情從頭至尾重新做一遍。無愧於自己,無愧於在這種權勢鬥爭中死去的人們,包括自己的一雙兒女。
雪沒有要停的意思,許是萍兒燒的炭火太過旺盛,莫鳶覺得臉色發燙,披上狐裘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