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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翼楓一來一回的需要不少時間,等過會……
李莫鳶看著天色,先前他們來的時候,天氣還是萬里無雲,此刻卻烏雲湧動,不由得在看向陌雲清的時候,眼神裡湧動出了一絲欽佩,他說的還夠準的,說天氣會下雨就真的會下雨,莫不是他是欽天監總管的徒弟?
想著這些,李莫鳶笑容漸漸變了一些,雲澗國欽天監的總專管測算天氣之事,陌雲清身在宮中,住的地方還離著他近,難保時間長了會學習一二,那這麼說他知道了自己的命格,又故意交到太后面前,一切都是用這些盲目的神算之說來幫助他自己?
那日在大佛寺對弈,他藏棋子中的殺氣,明輸暗贏,也許那才是真正的他吧。
李莫鳶想自己和這樣深藏不漏性格的人合作,豈不是與虎謀皮,一步走錯就會滿盤皆輸,可是眼下她已經沒有了退路了,因為她早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他手中的一步棋,至於能當這個棋子多久,能不能到最後仍是毫髮無損,那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翼楓他去去就回,總之都是回皇宮,公主你也暫且等等冷公子和七皇子吧。」李莫鳶對著乾著急卻不能走的陌芊芊說道,溫婉的笑容看在陌芊芊眼裡極為刺眼,可她又不能說什麼,只能坐下來等候。
南翼楓的院子離著李莫鳶的雖然不算遠,可南家家大業大,走路去還是有一段距離,何況還要去藏寶閣裡面找一會,等回來了的時候,已經過了兩柱香的時間了,而且外面也響起了雷聲,稀稀拉拉的落下了豆大的雨點來了。
「冷公子,外面下雨了,道路泥濘你們這麼回去怎麼使得?不如留下住一晚吧。」南翼楓將油紙傘放在了一邊開口說道,若不是這雞血石放在藏寶的地方不能讓外人擅入,他早就讓下人替他去取了。
南翼楓的話正中李莫鳶下懷,可冷景澈他們還是要走,也挽留的說:「翼楓說的也是,天色還這麼昏暗,就算不住在這裡,也暫且等雨停了再走。」
「郡主好意心領了,皇宮離著不遠,雨再大用不了多久也能到。」陌芊芊從中作梗,堅持要回皇宮。
冷景澈原本動心了在等一會,卻被陌芊芊這麼一說只好作罷,幾人便朝著南家大門口走去,儘管有下人給打著傘,但雨勢還是很大。
李莫鳶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們如果就這樣走了,計劃該怎麼往下進行呢,不禁偷偷看了一眼陌雲清,而陌雲清不動聲色,眼看著大家就要走到大門口的馬車處了,卻還是沒有一點著急的模樣。
忽然不知道怎麼的,就聽走在前面的陌芊芊驚叫了一聲,接著到了下來,其中只有南翼楓在最前面,離著她近,所以順手扶了一下。
「怎麼了?」李莫鳶緊忙上前關切的問道,等走到跟前,才發現原來陌芊芊是腳扭傷了。
南家雖然地面都是石鋪的,比較光滑,可還是扭腳了,李莫鳶心裡知道這事和陌雲清一定有關係,因為他會武功,衝著陌芊芊打個石子什麼的都不費力氣,怪不得剛才他這麼胸有成竹,原來是料定他們今天走不了了。
陌芊芊雖然疼,但看到是南翼楓扶著自己,而一旁的冷景澈甚至沒有上前觀看一眼,火氣就上來了,一把推開了南翼楓,又要摔倒在地上,李莫鳶要攙扶她,她也不用,而是怒狠狠的叫過來她那愣在一旁的貼身宮女。
「既然皇妹她腳受傷了,現在雨還下的這麼大,今天就先別走了。」陌雲清似水溫柔的聲音響起,清俊的臉龐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陌芊芊完全不拿陌雲清的擔憂當回事,她才不想在南府多呆一刻:「不行,皇宮近在咫尺,不走怎麼能成?」
「公主著急回宮自有道理沒有錯,可是你要是真的這麼回去,到地方也有一段時間,恐怕會耽誤了腳傷。」李莫鳶也勸道,絕美的容顏繡眉緊皺,美眸注視著陌芊芊,若是她真的走了,怕是這齣戲要難唱下去。
「難道宮中的御醫比不南府的好?」陌芊芊依舊執拗不肯,還打算掙開婢女的攙扶自己走,結果才走不到兩步就要摔倒,疼成了苦瓜臉。
冷景澈看不下去了,似是責怪的道:「還從未見過你這樣不聽人勸的,宮中御醫醫術再高明,耽誤了時間他們也是沒有辦法,你要是想以後都跳不了舞就自己回去吧!」
陌芊芊委屈的看著冷景澈,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冷景澈從來不給自己好臉色,包括當年的拒婚,都是那樣毫不留情面,難道她就這樣令她討厭?
「我的想法也是如此,我這個皇妹脾氣太倔強了,我們還是回前庭找來大夫給她吧。」陌雲清一襲白衣,衣袂隨風飛舞,眸子瞧了一眼越下越大的雨,挑眉道:「現在是想走也走不了了,馬車行駛在空闊的路上怕是會引雷。」
「不用管她,我們回去。」冷景澈說著轉身負手朝著前廳的方向走去,根本不打算管執拗倔強的陌芊芊,對於這個表妹,從小他的確有一段時間寵溺她,可是自從當年發生了一件事以後,他算是看清楚她的心有多麼狠毒。
冷景澈走在雨中,不知不覺中想起這一幕似乎與自己十七歲那年初來雲澗國的時候一模一樣,那時候他還並非是北元的儲君,上面有兄長,即便非嫡出可是父皇也立了那個兄長為太子,而為了平息和雲澗國的一些內部矛盾,把他送來,表面上看是讓他陪著太后,實際上是來充當質子。
充滿恐懼的質子生活一直延續了四年的時光,剛開始的一年,他是在頹廢中度過的,任何人都拋棄了他,而他的母后對他毫不關心,只因為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後來他救下了被陌芊芊一句話就要拖出去杖斃的宮女,就這樣其餘
余的三年裡,有了這個宮女的陪伴多了無數的樂趣,可是在北元傳來長兄落馬而死,傳他回去繼位之時,那宮女不等他接她就死了,他調查以後方知這一切都是他用心寵慣的表妹所為。
「陌芊芊,你叫我怎麼喜歡你。」冷景澈一邊走,一邊望著雨簾遮擋的朦朧場景喃喃自語。
沉沉的歎息中,冷景澈越走越遠,留給後面的人一個遠遠的背影。
李莫鳶和陌雲清也先行了一步,她望著前面冷景澈的背影,感覺出了其中有幾分落寞:「好像其中有很多故事呢。」
「皇室的人背後哪個沒有故事?」陌雲清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發現李莫鳶目光看著自己,便收斂起了苦澀,狹長的鳳眸瞧著她:「這個機會我製造給你了,下面可都要看你的了?」
李莫鳶點點頭,收回了目光,她不想了陌雲清太多的事情,不知為何這個男子太過深不可測,她怕越陷越深,只好去迴避。
夜裡,外面的雨依舊不停的下著,閃電劃過天空,雷聲震得人有些心慌。
李莫鳶打傘拿著個食盒走到自己的屋子門外,因為陌芊芊心高氣傲不肯住其他的屋子,她就主動把自己的屋子給騰了出來,其實這一切她都預料到了,而且所有都一步步都朝著她的計劃往下走著。
瞧了一眼凍得發抖,打著哆嗦的宮婢,李莫鳶不禁有一些憐憫,陌芊芊也太過冷漠了,婢女雖然是下人可也是人,怎麼能這樣在外面淋著雨。
「外面下著雨,打著傘都冷,你怎麼在這裡挨冷受凍?」李莫鳶問了一句,和這婢女說話的原因除了是憐憫她,也是想要借此機會打發她走,不然她守在這裡怕是會耽誤事。
「是我不好,又惹得公主生氣了,得此懲罰也是應該的,多謝郡主關心。」宮婢語氣淒婉,眼淚汪汪的,看起來很委屈卻又不敢說。
「別再這裡雨淋著了,裡面我陪著公主就好了,你和其他下人一起去休息吧。」李莫鳶看在眼裡,一切都明瞭了,按照陌芊芊的性格,誰能和她相處的了?
宮女聽了眼前一亮,隨即眼睛裡籠罩起哀愁來:「我不能離開,再說,郡主身份尊貴,怎麼能……」
「你去休息吧,這裡有我,我也是想要和公主好好敘敘舊了。」李莫鳶語氣淡淡的道。
那宮女儘管猶豫卻還是走了,但是剛沒有走幾步,又折返回來,感激的說:「奴婢紅綾,多謝郡主幫我,日後有什麼用得著紅綾的地方,您儘管開口。」
李莫鳶擺擺手,紅綾這才徹底的離開了。
幫了這點小忙對李莫鳶來說簡直微不足道,可就這樣就令紅綾這麼說,李莫鳶禁不住冷笑,用什麼樣的人怎麼能光平一句話就可以定論。
推開了房門,陌芊芊躺在床上,手中拿著般若花嗅著那幽幽的花香,此前大夫過來給她包紮走後她還嚷嚷著腳疼呢,此刻卻完全是換了一副摸樣,整個人安靜極了。
李莫鳶先把食盒拿了過去,逐一打開給她看了,笑著問道:「我打聽過太后身邊的人,知道公主愛吃這幾樣點心,今夜不再宮中住,怕是吃不著,我就自己琢磨著做了這些,也不知道比起宮裡的廚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