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欲開口。男子高大的身軀覆下來。薄唇封住我的口。他吻得溫柔。含糊地說著:「留在朕的身邊。別的。朕誰都不要。」
「皇上……」
眼淚。自眼角滑下來。我顫抖地伸手。捧住他的臉。我不會負他。一定不會的。
男子的薄唇離了我的唇角。親吻過我的臉頰。吻去我的淚水。歎息地開口:「不許如此。給朕好好的。好好的。陪在朕的身邊。」
回吻著他。他攬著我的身子越發地緊了。快五個月的身孕。隆起的小腹抵在他的身上。他微微喘著氣。俯身將我抱起來。
退至一側坐了。將我放在他的膝蓋上。良久良久。才聽他開口:「世人常道。為帝者。孤家寡人。朕以前。從不相信。可如今。朕依舊不想相信。」
以前。他身邊有元非錦。還有芷楹郡主。如今。他們。都不再是當年的他們。
而他依舊不願相信。是因為他期待著我。期待我可以長久地陪伴在他身邊。
抱住他的身子。將臉靠在他的胸膛。小聲低語:「帝王也是凡人。也有七情六慾。也有親疏和離。臣妾。會一直是皇上孩子的母親。」
他低聲而笑:「好。朕會一直疼惜你。」
「因為臣妾讓皇上想起小時候的自己麼。」想起那個十六年前在雲滇郡的鐔兒。
他略怔了怔。皺眉道:「隋華元說的。」
他很聰明。如今的西周。除了隋太醫。還能有誰會提及他曾經的乳名。而我。卻是道:「是皇上自個兒說的。在夢裡。」
他猛地俯身含住我的唇:「大膽。敢偷聽朕說夢話。」
笑著閉上眼睛。聽他又道:「妡兒。叫聲朕的名字。」
怔住了。我還記得那一次。我因為叫了「岐陽」。他說。也要我叫一聲他的名字。那一次。我說我不敢。
而此刻……
那雙明眸鎖住我。柔軟的唇掠過我的鼻尖兒。靈舌捲過來。在我的臉頰輕輕摩挲著。我終是開了口。顫聲喚他:「灝……」
「嗯。再叫。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灝。」
「不夠。」
「灝。灝。灝……」
他開心地笑起來。大掌撫上我隆起的肚子。他像是真的忘卻了方才才剛剛發生過的一切。
那些。都忘記得那麼快那麼快。
一句「重新開始」很難。可他做起來。讓我覺得快得不可思議。
修長的手指挑開了我的衣衫。略吃了一驚。握住他的手。他輕笑著推開。薄唇。印在我的肚子上。繼而。將臉貼上去。
羞澀地紅了臉。景王進京之後。他已經很久不曾這麼開心過了。我忽然發現。哪怕。他只是刻意要忘記。也是好的。
拉我坐正了身子。他忽而開口:「朕有些迫不及待。」
「嗯。」
「迫不及待想看我們的孩子。」他笑著開口。「朕會做個好父皇。」
狠狠地點頭。他會的。
出去的時候。瞧見常公公侯在外頭。看他的表情。像是站了很久的樣子。我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低了頭上前。道:「皇上。下人們收拾房間。在……在侯爺的房裡發現這個。」
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我才是怔住。
是佛經。
元非錦曾經隨身帶著的佛經。
它已經陳舊不堪。看得出是有人時常翻它所致。
本能地握緊了他的手。元非錦不帶走它。是故意所為。還是忘了。
他只掃了一眼。依舊拉著我出去。輕描淡寫地開口:「沒用的東西。燒了。」
動了唇。到底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回眸。見常公公面露難色。只那目光。落在手中的佛經上。久久不曾移開。
行館外頭。青大人也早已經回來。帶了人守在外頭。
我們出去。徑直上了御駕。
青大人勒了馬韁上前來。跟在御駕旁。開口道:「皇上。他們已經出城了。末將看著他們走的。」
他只「唔」了聲。並沒有開口。
輕闔了雙眸靠在他的身上。他的氣息淡淡的。只那龍涎香的味道一圈圈地籠罩下來。
御駕行了一段路。忽聽得外頭青大人大叫了一聲「護駕」。
我吃了一驚。身子已經被男子有力的臂膀攬過去。緊扣在懷中。空氣裡。似有什麼東西衝破了外頭混亂的聲音直直地飛射過來。
心被提了起來。緊接著。有什麼東西被釘在了御駕上。
那陣跟過來的風。將御駕的簾子輕輕掀起了一角。
我屏住了呼吸。元承灝卻是伸手。一把掀起了簾子。
那支玄鐵箭矢就這麼直直地插在御駕外。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我瞧見常公公驚慌失措地跑過來。青大人指揮著禁衛軍靠過來。而他的目光。直直落在那支箭矢上。再也。移不開。
咬著牙。我終是瞧見那半露在外頭的半個「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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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我猛地想起那晚上做的那個把我嚇醒的夢來。亦是有支辛王府的箭矢射過來。然後。我瞧見了……坐在馬背上的元非錦。
心頭一顫。幾乎是本能地抬眸瞧去。
那馬背上的人遠遠地看著我們。只蒙了面。看不出樣子。
那一刻。我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如何。
他只遠遠地看了一眼。並不打算停留。只掉轉了馬頭。飛速離去。
青大人忙道:「追。」
有一隊侍衛匆匆追著上去。卻聽元承灝厲聲道:「站住。」
吃了一驚回眸看他。他的目光依舊還落在那箭矢上。根本沒有抬眸去看那蒙面之人。我這才發現。那箭身上似有些奇怪。很明顯的一道口子。像是暗器打出來的。
「皇上……」
「他不是來刺殺朕的。」他沉了聲音開口。
心跳得飛快。他才猛地抬眸。看著我。我被他看得有些心慌。猛地。看向方纔那蒙面人離去的方向。
那個方向……
出城的方向。
果然。他已經冷聲開口:「青絕。速速出城。去追景王的馬隊。」
不是刺殺他。是去殺景王。還有。元非錦。
青大人的眉心一擰。到底不敢多言。只點了頭。留下一隊保護我們。其餘的人。都命令他們出城去。
方才。那麼短的時間。他根本來不及去多想。可。他還是下令派人出城。好多話。我忽然不想問出來了。
青大人勒了馬韁回來。開口道:「末將先護送皇上回宮。」
他卻道:「不必。朕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誰。青絕。出城。」
青大人嚇了一跳。忙道:「皇上不可。明知外頭有異動。末將怎麼敢再讓皇上出去。皇上乃萬乘之軀。萬一有個閃失。末將萬死不辭。」
他冷笑一聲道:「再廢話。朕讓你現在就死。」
過街上領了一輛馬車來。我與他換了馬車出去。他握了握我的手。安慰著:「放心。不會出事的。朕的暗衛跟著。」
目光。落在他手上的箭矢上。那箭身上的口子。莫非是……
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他點了頭:「不過這支箭。即便不打到。那種方向。也不可能射到御駕裡來。原本。該是插在壁沿的。」頓了頓。他又冷笑著開口。「景王入京的時候沒有因為傷重而亡。如今離京亦是好好的。讓他此刻死。叫各封地的王爺如何看朕。」
「皇上……」
「朕想看看究竟是誰。那麼大膽。」
緊張地看著他。咬著牙開口:「皇上不是一直懷疑景王心有不軌麼。若是……若是……」
「怕是他的圈套。」他低哼道。「那朕也就不費吹灰之力了。」
不再言語。心下依舊緊張著。
馬車很快便出了城。
城外三里。遠遠地。似乎可以聽見前面打鬥的聲音。我驚愕地掀起了車簾。隱約可以看得見人影了。卻分不清誰是誰。
馬車行得近了。面前。到處可見的箭矢。插在地上的。屍首身上的。還有……馬車。
我驚呼了一聲。元承灝終是抬眸瞧去。
那是景王的馬車。
他的面色一擰。起身跳下馬車去。
「皇上。」我拉了個空。他沒有回身。只道:「待著。不許下來。」
咬著牙。我知道不能下去。我們的馬車只停靠在這裡。不再往前。只青大人跟著他上前。剩下的那一隊侍衛都只守在我的馬車邊上。
渾身不住地顫抖著。目光巡視著過去。沒有看見頤沅公主。握緊了雙拳。忽而想起。她該是回宮了的。她不可能跟著他們出城來的。
這樣想著。心裡放略鬆懈了些許。
對了。元非錦。
「侯爺小心。」不知誰大聲喊了一聲。
聞聲瞧去。見那支羽箭幾乎是擦著他的身子而過。我驚出了一身汗。捂著胸口喘著氣。幸好幸好。到底是沒事的。
我看見景王的人。元承灝的侍衛。還有好多的蒙面人***鬥在一起。
那些蒙面人。和方纔那在京中看到之人打扮一致。
元承灝想的沒錯。果真是引他出來的。
而我。忽而覺得一怔。有種不好的預感浮上來。
探身出去。一側的侍衛忙攔住我:「娘娘切不可下來。」
胡亂點著頭。我只問:「瞧見王爺了麼。誰瞧見王爺了。」
那侍衛怔住了。幾乎是本能地回眸朝面前看去。終是搖頭。他身後之人均表示沒有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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