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又道:「玉兒沒踩線。玉兒五支箭都投進去了。」
我忍不住笑起來。帝姬果然聰明的。一點就通。
她說的對。她並沒有犯規。
棠婕妤的臉都白了。
元承灝抱了帝姬起來。刮著她的鼻子笑:「玉兒真聰明。嗯。今兒玉兒贏了。」
「皇上。」賢妃忙道。「帝姬還小。皇上怎麼也跟著她一塊兒鬧。」
他回頭看著她。卻是問:「那賢妃覺得她哪句話說錯了。若說錯。也該是宮人們沒說全了規則。朕此刻出爾反爾。豈不叫人看了笑話。」
「這……」賢妃一時間語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棠婕妤死死地咬著唇。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手中的帕子已經被絞得沒了形。
輸給一個孩子。她心裡必然不服的。而今日。也只有孩子。才能讓她輸。
輪到我投的時候。我是越發地肯定了。那壺有問題。也許。邊上的。還不是銅。或者。那根本不是銅壺。只因我投過去的羽箭。根本無法接近那口子。
我曾經在渝州的街上。見過一些雜耍的。他們用過一種黑色類似鐵塊的東西。還分陰陽兩極。同級相斥。異級相吸。
我明白。那是賢妃給棠婕妤製造的機會。壺口做了手腳。箭頭也做了手腳。
一切都完美了。可她們怎麼也想不到。還是輸了。
眾嬪妃見這個遊戲自個兒贏不了。又拉著元承灝說要玩別的。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他卻擺擺手:「不玩了。朕累了。」說著。朝賢妃看了一眼。
賢妃忙道:「那臣妾讓人扶皇上進去歇會兒。」
他點了頭。瞧見菱香過來。
將帝姬放下。又摸摸她的頭。囑咐著:「玉兒要聽話。今兒的事。父皇記著。等開春。帶你過馬場去。」
帝姬狠狠地點頭。
賢妃跟著他進去。一面問:「皇上昨兒睡得不好麼。」
他「唔」了聲:「有些頭疼。」
嬪妃們躊躇著。誰也不敢跟著進去。
我與姚妃出來。她小聲道:「玉兒怎敢如此大膽。」
孩子朝我看了一眼。我略搖了搖頭。她真聰明。忙道:「可是父皇也說玉兒沒錯呢。」
「這……」姚妃一時語塞。只好道。「日後可不許這樣了。」
我拉著帝姬的小手。彎腰道:「皇上說很快讓楊將軍來教玉兒學東西了。到時候可得好好學。讓你父皇大吃一驚。」
她點著頭:「玉兒還要妡母妃教。」
「妡母妃可教不了你。」
「能的。」她笑著。
姚妃也笑著:「這丫頭可喜歡你的很。」
我也喜歡她。
告別了姚妃。回馨禾宮的路上。遠遠地。瞧見蘇太醫。見他是拿了藥箱匆匆往前走去。我略吃了一驚。忙上前叫住他:「蘇大人。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我不是跟他說過北苑還是不要常去的麼。
他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我。低語道:「娘娘怎的在此。」
我倒還不曾問他呢。
「蘇大人這麼急去哪裡。」
他似是意識到了什麼。忙道:「哦。說是柏侯殿下染了風寒。傳微臣過去看看。」
我皺了眉。柏侯煜病了可是大事。
「那蘇大人趕緊去吧。」
他這才點了頭。
我與阿蠻回了慧如宮。恰逢菱香出來。見了我。忙行禮。我只道:「本宮來見皇上。」
菱香卻攔著我道:「娘娘請留步。皇上睡下了。容奴婢進去通報一聲。」
這是慧如宮。第一時間更新規矩還是不能破的。
隔了會兒。見賢妃出來。一見我。便笑著開口:「妹妹才出去罷了。就這麼離不開皇上麼。如今皇上不過在本宮宮裡小憩。妹妹是要進去叫醒了他。」
我斂起神色。朝她福了身子。開口道:「是柏侯殿下病了。嬪妾特來告知皇上一聲。柏侯殿下是北國的人。皇上。總是要知道的。」
聞言。賢妃的臉色也微微一變。片刻。才道:「皇上說昨夜未睡好。此刻睡了。」
「娘娘。這可不是小事。」柏侯煜生病了。連太醫都宣了。西周的皇帝還不知道。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賢妃似有怒意。也不發作。只轉身進去。片刻。又出來。淺聲道:「皇上說。讓妹妹先過去瞧瞧。皇上休息一下便過去。」
知道她根本沒跟元承灝說。元承灝是許久不來她宮裡了。今日這麼好的機會。她又怎麼會放過。
不過此刻。我也不想和她鬧。
與阿蠻出來。徑直過北苑去。
阿蠻驚道:「娘娘。您過北苑。若是皇上知道了。會生氣的。」
「方纔賢妃娘娘不是說皇上讓本宮去的麼。」我看著她。
阿蠻一怔。這才明白我話裡的意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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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賢妃騙我也罷。我只說不知。
過了北苑。有宮女迎出來。我只問:「蘇太醫還在麼。」
「在。」宮女引我上前。
姐姐出來。見了我。忙道:「嫵妡。你怎麼來了。」
我也來不及解釋。只問:「怎麼好端端的就染了風寒。嚴重麼。」
姐姐歎息道:「昨兒先說是要守歲。又說不要人伺候了。我們都去睡了。今早有宮女進去伺候他起床。才發現都燒起來了。」
我忙進去。蘇太醫坐在他的床前。只回頭看了我一眼。
柏侯煜醒著。見我進去。突然笑道:「娘娘竟也來了。」
阿蠻搬了椅子讓我坐下。我只道:「殿下覺得如何。皇上此刻有要事。第一時間更新是以。本宮先來瞧瞧。」
他略搖著頭:「倒沒什麼大事。」
蘇太醫起了身。道:「讓人在寢宮裡加幾個暖爐。殿下需要好好出一身汗。」他又朝我道。「微臣下去配藥。」
我點了頭。吩咐了北苑的宮人去搬了暖爐來。
姐姐端了水盆進來。阿蠻忙轉身接了。擠干了帕子貼上柏侯煜的額角。他卻問:「娘娘。郡主當真沒有入宮來麼。」
我倒是怔住了。新年伊始。芷楹郡主怕是不會入宮來的。
他似是失望。我起了身:「柏侯殿下好是好生歇著。你病了。免不了。皇上又得怪罪下面的人不會伺候的。」
轉身出去的時候。忽而聽他開口:「娘娘。」
步子一滯。聽他又言:「娘娘若是不急。給我講講安歧陽。」
安歧陽……
他竟說安歧陽。
握著帕子的手有些顫抖。我忍不住轉身看他。床上的男子定定地看著我。只那雙頰染起了不自然的紅。他略撐起身子。姐姐忙按住他的身子:「殿下還是躺著。」
我記起來。初見他的時候。我曾說過幾句關於安歧陽的話的。他當時還震驚地問我。那樣一個人。他是怎麼活的。
而如今的他。藍色的眸中有的。不再是震驚。
那是嫉妒。
是的。是嫉妒。我彷彿有些知道是為何了。
終是。第一時間更新走向他的床邊。
「殿下如何在意這個。」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他只問:「安歧陽。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是個怎麼樣的人。呵。這話。又叫我該如何回答。
柏侯煜期待地看著我。
阿蠻和姐姐都低了頭。不發一言。
我終是開口:「是個能讓郡主收起任性的人。」
我還記得初次見芷楹郡主的時候。那樣刁蠻任性的一位小姐呢。安歧陽還說。看他不把她治得服服帖帖。呵。往事依舊在眼前呢。只是。物是人非。
柏侯煜突然不說話了。
細瞧著他。良久。他才突然道:「我一直以為。郡主就是這樣一個溫柔體貼的人。」
動了唇。我亦是不知該如何說。
「因為郡主以為。那個能讓她任性撒嬌的人……不在了。」姐姐低聲說著。
柏侯煜突然抬眸看向我看來。脫口問:「安歧陽。怎麼死的。」
怔住了。我不能告訴他。安歧陽的死和葉蔓寧有關。那件事已經過去。我們所有的人。都不會再提起。
「娘娘……」
我轉了身。背對著他。
遲疑了下。抬步出去。
身後。又傳來柏侯煜的聲音。我沒有再理會。
阿蠻追出來。脫口道:「娘娘。柏侯殿下喜歡郡主。」
停下了腳步。她繞上前來。「娘娘您也感覺出來了。是麼。」
是的。我也感覺出來了。
略笑一聲道:「阿蠻覺得如何。」
她似乎未曾想到我會這麼說。怔了下。才開口:「奴婢……奴婢自然也是希望郡主好的。少爺走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她。」
我知道。否則。安歧陽也不會說和她的婚禮只是一場戲的話來。
輕歎一聲。這幾日芷楹郡主也不會入宮來。我也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也難怪。除夕夜的時候。柏侯煜會跟她說守歲的事情。
才出了北苑。便瞧見元承灝的御駕來了。
忙站住了腳步。見他出來。見了我。似是一怔。隨即大步過來。我也不待他開口。故作驚訝道:「皇上怎的也來了。賢妃娘娘還說。您不來了。叫臣妾過來看看的。」
果然。他的眉頭一皺。回頭朝常公公看了一眼。常公公也是一臉茫然。我看著他:「臣妾過慧如宮去告訴皇上此事的。怎麼……賢妃娘娘不曾說。」
元承灝不是傻子。我說得如此明白。他自然也清楚了。只道:「上御駕等著。朕先進去。」
「是。」我應了聲。
常公公隨著他進去。
阿蠻看看我。我也不說話。徑直上了御駕。反正。我也沒說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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