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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六章 江山誰主(17) 文 / 壞妃晚晚

    「小王爺……」一出口.忍不住就掉眼淚了.

    他臉上的笑猛地收住了.盯著我看了半晌.突然推開我.拔腿向後面跑去.

    「小王爺.」我回身叫他.他跑得飛快.

    常公公歎息著:「娘娘.讓他去吧.」

    我黯然.我也知攔不住.我只是心裡難過.掌心.似乎還有觸過安歧陽那睫毛的感覺.不是元承灝.不是他.那便好.

    我不會讓他枉死的.我會查出那兇手.我會.以牙還牙.

    常公公帶著我們.徑直穿過丞相府.我才知原來元承灝已經在御駕上等著我.外頭.火光通天.鄰近的幾條街已經完全被御林軍包圍了.他的御駕停在門口.阿蠻扶了我上去.聽見常公公叫「起駕」的聲音.

    驚愕地發現隋太醫也在御駕上.而元承灝平躺在御駕裡.我進去.他都沒有睜眼.

    「皇上他……」

    隋太醫從容而答:「稟娘娘.皇上累了.此刻睡了.」他還在騙我.

    上前.在他身側坐下.我沒有抬眸看他.只低聲道:「皇上說.曾問過隋大人.他還能活多久.」

    隋太醫的身子微動.良久.才聽他道:「娘娘竟知道.」

    只這一句.我已經知道面前之人是深受元承灝信任的.

    我不答.深吸了口氣抬起眸華:「今日本宮只問隋大人一句話.方才在丞相府.你和蘇大人都不曾開藥箱.」我想.如此問.他心中該是明瞭的.

    他的目光堅定.低聲而答:「娘娘不必懷疑.臣與蘇大人接到的口諭.是盡力醫治.」是因為實在沒有辦法.而不是放棄了安歧陽.

    隋太醫的話.讓我的心一半鬆懈一半哀傷.

    我慶幸元承灝沒有下令殺他.卻悲哀於安歧陽的死.

    「皇上怎麼樣.」掌心.貼於他的胸口.他發病的時候.心跳就會變得很慢很慢.方才抱著我的那一個縱身.他必然是強行提起真氣的.

    我亦是知道.在景王和丞相面前.他都只是強撐著沒有倒下.

    「皇上沒事.娘娘不必擔心.」隋太醫恭敬而答.

    緩緩地將手撤下來.我坐正了身子對著面前之人.顫聲問道:「血脈堵塞.嚴重的話.會如何.」

    隋太醫的眸中閃過一絲陰霾.他卻是低咳了一聲.並不答話.

    他不說話.而我心裡卻有了答案.

    隋太醫突然伸手.置於有元承灝的胸口.開口道:「那一刀斷了心脈.臣窮盡畢生所學依舊只能勉強接上斷口.而皇上的血.卻只能從這裡流出來.正常人.是走這邊.」他比劃了下.又言.「這裡血脈太細.很有可能會供應不上.」供應不上.便會出現堵塞.

    置於膝蓋的手微微握緊.他的話.我似乎懂了.沉默了下去.我不是醫者.我救不了安歧陽.同樣救不了他.廟堂之上的風雲捲湧.將他們一個個都拉入其中.誰比誰更無奈一些.

    一夜的心亂.此刻也依舊理不清楚.

    將至宮門口的時候.他突然醒了.見我坐在邊上.他卻徑直開口問隋太醫:「安歧陽如何.」

    我一怔.原來他還不知道.

    隋太醫看了我一眼.低頭道:「回皇上.是鳩毒.」

    他的眸子一緊.猛地坐了起來.

    「皇上.」隋太醫上前扶他.他抬手拂開隋太醫的手.他的臉色忽而變得奇怪起來.頓了片刻.朝外叫道:「給朕傳楊成風過來.」

    我制止了他:「楊將軍還在丞相府.沒有隨我們一道回宮.」

    他終是看向我.垂下眼瞼.我淚流滿面的樣子.不想對著他.

    他低低地喘了幾口氣.嗤笑著看著我:「以為是朕動的手.」

    心頭一震.他真瞭解我.在沒有過後苑之前.我.就是這麼認為的.

    咬著牙開口:「蘇大人說.毒被抹在杯沿.且.皇上和他的杯子上.都有.」

    隋太醫的神色沒有顯出驚愕來.看來.他也是知道的.元承灝愕然地看著我.我不知他是否在為自己晚喝了一步而慶幸.良久良久.才聽他冷笑著開口:「倒是給朕洗清了罪名了.」

    我望著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倒是隋太醫開了口:「那些箭矢上淬的.卻不是鳩毒.」

    大吃了一驚.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隋太醫.元承灝亦是皺了眉.他和我同樣驚訝於為何對方會選擇用兩種不用的毒藥.直接用一種.不是更方便麼.

    「何毒.」他啟唇問.

    「血殺.」隋太醫解釋道.「此毒會通過血液快速蔓延.故而才有此名.」

    回想起青大人果斷地削掉那塊被擦傷的皮肉.此刻想來.我也覺得後怕.再慢一步.怕是就死了.還有汀雨……還有那麼多死在後苑的宮人和侍衛們.

    憤怒地握緊了雙拳.兇手讓安歧陽死不瞑目.若是被我查出是誰.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眼前.彷彿又看見安歧陽看我的那最後一眼.他原本.想告訴我什麼.想說什麼.咬著唇.顫抖著.想哭出來.

    隋太醫突然又道:「皇上.此事蹊蹺.臣驗屍的時候.在其中一個刺客的身上.發現了這個.」他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遞給元承灝.

    我看過去.只見是一塊令牌.

    元承灝皺眉

    接了.只看了一眼.突然臉色大變.

    我有些本能地傾身過去.想一探他手中令牌的究竟.

    他忽然抬眸.那聲音冷到了極致:「此事還有誰知道.」

    隋太醫忙道:「景王也瞧見了.」他說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只是在探測元承灝會不會要他在我面前慎言.

    元承灝沒有表態.我不知道他是在冥思.還是因為忘了.

    隋太醫的話.讓我想起在後苑的時候.景王進來笑著說的那句話.他說.在那些刺客的身上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指的.便是此事麼.

    這樣想著.目光又朝那令牌看去.卻見他的手猛地收緊.可我還是瞧見了.那令牌上的一個「辛」字.

    心頭猛地一顫.這是辛王府的令牌.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辛王在十六年前已經死了.辛王府在十六年前已經落敗.如今怎麼可能還會出現辛王府的人.

    元承灝突然出手.狠狠地一拳擊在御駕上.一字一句道:「都在看朕的笑話.」

    我被他嚇了一跳.隋太醫皺了皺眉.上前扶住他的身子.低語道:「皇上不要動怒.」

    怎麼能不動怒.他的話.我亦是聽出來了.哪裡會真的有辛王府的人來行刺他.那不過是對方想要掩人耳目而留下的「證據」罷了.留什麼不好.偏偏留辛王府的令牌.呵.那真是大大看了他的笑話了.

    誰不知道.他曾是辛王世子啊.

    我終於明白景王那笑聲中的深意了.

    他是真的怒了.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那握著令牌的十指卻依舊緊扣著.絲毫不見鬆開.

    「皇上……」隋太醫擔憂地看著他.

    他卻輕闔了雙眸.良久.才低歎一聲:「朕沒事.安府那邊的事……」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像是在思忖著什麼.隋太醫沒有再說話.而我亦是.

    緊攥在一起的雙手還是不住地顫抖著.想起安歧陽的慘死.心像是被刀割過一般的疼.今日.原本是他大喜的日子.我是去賀喜的.卻不想竟會出了這樣的事.

    身子逐漸靠上身後的墊子.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宮門已經緊閉.御駕過去.才有侍衛匆匆開了宮門迎我們進去.才入內.便聽得外頭一眾人等跪下的聲音.接著開口:「參見太皇太后.」

    我一驚.撐起了幾分意識.太皇太后親自在宮門口迎接皇上.

    才想著.見錢公公已經掀起了御駕的簾子.太皇太后的臉瞧進來.我忙低了頭.她也不看我.只道:「皇上如何.」

    他只閉著眼睛靠著.那憔悴的臉色讓人不由得擔心.隋太醫已經低頭回稟她:「回太皇太后.皇上受了驚.並無大礙.」他只用受了驚來搪塞.

    聞言.太皇太后才重重地舒了口氣.

    「青絕.」她回身叫著.

    夜幕中.我聽得有腳步聲傳來.楊將軍留在丞相府.而青大人卻跟了我們回宮.太皇太后才動了步子.聽元承灝突然開口:「皇祖母.安歧陽死了.」

    安歧陽死了.我明知道的事實.可.話從他的口中甫出.心依然被扎疼了.

    扶著絲衣的手愣了下.太皇太后終是又回身.

    她的眸華瞧過來.那一瞬間.我竟沒有看清.只隔片刻.才聽她低咳了一聲道:「皇上.想跟哀家說什麼.」她的話語很平靜.平靜得讓我聽不出任何的味道.

    安歧陽的死.和她有關.亦或是無關.

    我想.我還是太嫩的.比不過太皇太后在深宮幾十年如一日的經歷.

    元承灝低聲一笑.只道:「也沒什麼.朕還以為.是該謝謝皇祖母的.」

    穩住了氣息.我不可置信地看著身邊的男子.他的話.什麼意思.謝太皇太后殺了安歧陽.破壞了丞相和景王的聯姻麼.可.安歧陽的死.是個意外.

    太皇太后的臉色終是沉了下去.她鬆開了絲衣的手近前來.盯著元承灝問:「皇上以為此事和哀家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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