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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一章 賞賜 文 / 壞妃晚晚

    他不可置否地一笑,繼而開口:「朕還真是小瞧了你。」

    他的話,也不能說叫我鬆了口氣。

    我遲疑了下,終是忐忑地問:「皇上將賢妃娘娘怎麼了?」他既然會折回慧如宮,絕對不會空手而歸的。

    聞言,他的臉色微沉。我有些吃驚,看來事情進行得並不順利。那麼,只能是太皇太后來了。

    是了,我這麼能忘記,賢妃是太皇太后的人。

    他起了身,背對著我,低哼了聲才開口:「朕想要做的,遠遠不止這些。」

    他始終,不曾說把賢妃如何了。不過從他的話中,我已然聽出了些許。他要的,不止這些,可他卻不敢太違背太皇太后的意願。抬手,緩緩地撫上右臂,只因一查,很快便能查得出來,我,還是處子之身。

    我瞧著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深吸了口氣,才鼓足了勇氣試探性地開口:「但,無論如何,臣妾這一次,也算幫了皇上的忙。」

    他回身看著我,似乎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又過來坐了,才道:「朕只知道是朕過來救了你,你幫了朕什麼?」

    「幫皇上瓦解了葉家的勢力。」目光,落在他的衣袍之上,他未著龍袍,只一襲家常的便服。那衣角之處,還隱約可以瞧得出一抹淡淡的嫣紅。

    那是……

    我猛地,紅了臉。

    他這一來一去,也來不及去換身衣服。

    我才想著,聽他忽然道:「你的胃口不小。」

    一句話,將我所有的思緒全部拉回。

    我的目光,只謹慎地盯著面前的被褥。看來,他很清楚我指的是什麼。此事既然是太皇太后干涉了,他想要處置賢妃卻又下不得重手。卻在這一件事上,皇后與賢妃的梁子算是真正的結下了。

    太皇太后年紀已大,否則,也不會急著要自己兩個外侄孫女一同入宮。一個皇后,一個賢妃,那勢力可是不容小覷的。即便如今賢妃不再是賢妃,只要她記恨著皇后,於元承灝,總是有利的。

    「朕會論功行賞的。」他淡聲說著。

    我急聲開口:「皇上知道臣妾想要的是什麼?」

    平靜的眸子瞧了我一眼,他示意我開口。我忙道:「臣妾還是那句話,請皇上放過臣妾的姐姐。」

    「你以為朕的話可以出爾反爾?」他反問著。

    我搖頭:「為了面子,您不會。可是您即便做了,也沒有誰敢多言半句。」

    他笑起來,聲音不大:「呵,你到底是擔心她入宮來和你爭寵,還是如何?」

    我愣了下,爭寵?呵,別人不知道,他會不清楚麼?我身邊,沒什麼恩寵好爭的。

    「臣妾在乎的,只是姐姐不愛皇上。」這,就足夠了。

    他彷彿很是自信:「她不會忘記朕,就和朕永遠不會忘記她一樣。」

    握著被褥的手沒來由地一緊,他話裡的意思,彷彿複雜得讓我害怕。

    他已經起了身,朝外頭走去,一面道:「你還是歇著,至於賞賜,朕會考慮的。但,不會是這個。」話落,那身影已經及至門口。

    我一手猛地掀起了被褥,跳下床去,咬著牙開口:「皇上以為跳了《凌波》的人真的是姐姐麼?」如果,他只是因為那一舞都對姐姐念念不忘,那我真該告訴他真相的。

    儘管在這之前,我已經隱約感到並不單單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站住了腳步,片刻,終是回身,皺眉開口:「你說什麼?」

    緊握著雙拳,事已至此,我,進退不得。

    「會跳《凌波》的人,其實……其實……是臣妾。」原來有的時候,承認一個事實,比撒謊的時候更加困難。只因,撒謊的時候,有足夠的證據。而承認之時,卻什麼都沒有。

    他依舊站著沒有動,只問:「那當時為何不說?」

    「因為……」

    「因為說了就是欺君,可你現在說,同樣是欺君。」他冷冷地打斷我的話。

    「您不信?」抬眸瞧著。

    他卻突然笑:「信。」只一個字,我已然瞧見他的身影繞過了外頭的屏風徑直入內,大手抓住我的手腕,拉著我走,「正好朕這宮裡頭有現成的舞台,今日你就讓朕好好開開眼界!」

    嚇得不輕,他說信,卻要我當場跳了《凌波》給他看!

    有些本能地站住了腳步,他的力氣卻好大,直直將我拖過去。

    「皇上!」我急急地叫。

    他不理我,也不說話,只大步上前。眼看著他伸手將要觸及那門閂,我心下一緊,咬牙開口:「臣妾不想跳!」

    他手又收回,他猛地站住了腳步,回過身來。我未曾收勢住,一個不慎撞入他的懷中。聽他戲謔一笑:「究竟是不想還是不會?」那雙精明的眸子緊緊地鎖住我,眼底掠出的光分明是在告訴我,他其實根本就不信。

    一時間語塞。

    不想,不會,二者皆有。

    那麼,他會信我麼?

    多可笑的話,連我自己都糊塗了。

    「皇上,太

    皇太后派人來請您過郁寧宮去。」外頭,傳來常公公的聲音。

    他鬆開了攥著我的手,遲疑了片刻,才道:「這幾日好生歇著,沒事不必出去。」說著,已然抬手推開了房門。

    常公公見他出去,忙上前來:「皇上,御駕在外頭候著了。」

    他只「唔」了聲,開口:「不急,朕先回宮換身衣裳。」

    「是。」常公公緊跟在他身後出去。

    我怔怔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於視野,無奈地笑起來。宮傾月入宮的事情,我終究是阻止不了。

    回想起他方才硬是拉著我,要去跳《凌波》給他看的樣子,不覺好笑。他是在嚇唬我呢,因為他堅信了我不會。而我遲遲不承認的原因,除了那欺君之罪,更重要的,是我跳不出來。

    在宮裡,我跳不出來。

    我跳不出,那麼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的。口說無憑,眼見才為實。

    否則,他越發會以為我為了阻止他逼姐姐入宮而編出的騙他的謊言。

    雲眉來的時候,端了一碗紅糖水進來。看起來還很燙,她正低頭吹著。

    她也不問元承灝的事情,只拉著我上了床,將糖水喂到我的嘴邊。略微皺了眉,剛喝了一碗的,如今,又喝……

    雲眉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空碗上,碗底,還為我殘留著些許的糖水。她顯得有些驚訝,繼而笑道:「二小姐,是皇上送來的麼?原來皇上這般細心!」她笑著放下了手中的碗,幫我掖了掖被角才又道,「既如此,二小姐便休息吧。奴婢在一旁守著,這幾日,也不必過郁寧宮去了。」

    可是我一點都不高興。

    雲眉歎息一聲:「可還是為了大小姐的事情?您已經盡力了。」

    是的,我盡了力,結果卻並不是我想要的。

    「二小姐,皇上削了賢妃娘娘的封號,降為二品夫人。」雲眉依舊小聲說著。

    我怔了下,才回神。

    降為葉妃了,那麼,連姚妃都可以與她平起平坐了。其實,於元承灝來說,這樣的局面也並沒有很差。葉妃能記仇的,不會是他,只會是皇后,還有……我。

    手,不自覺地撫上小腹,我演了一場戲,化解了我與雲眉的燃眉之急,卻不想,我的麻煩根本不會止步。

    這一次皇后的出現在我始料未及的,她利用我想除掉葉妃,卻不想,太皇太后想要保她。而今後,皇后定又是樂得看我與葉妃之間的戰爭。

    「二小姐也別多想了,好好休息一下。」雲眉安慰著我。

    睡了下去,雖不是真的小產,腹痛卻是真的。閉上了眼睛,又要想起姐姐的事情,想著想著,倒真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的清早了。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坐了起來,欲喚雲眉進來,忽而想起我不必過郁寧宮去給太后請安的事情來。難怪都沒有人叫醒我。

    隔了會兒,聽見門被人推開。抬眸瞧去,是雲眉進來了。她見了我,忙疾步上前,小聲道:「二小姐怎麼起來了?您該躺著的。」

    我笑道:「就你我二人,有什麼要緊的?」

    她俯身在我身後墊了軟墊,一面又道:「那也得小心著,奴婢讓人送了水來給您梳洗。」

    我點了頭,她去門口吩咐了幾句。

    梳洗了一番,整個人感覺清爽了許多。用了早膳,聽聞姚妃來了。

    雲眉起身侍立於一旁,姚妃牽了帝姬的手進來,我欲起身,她忙上前按住了我的身子,開口:「這些虛禮都免了。」

    「謝娘娘。」我躺著,裝病裝得我有點不自在了。

    姚妃回眸的時候,瞧見一側的窗戶半開著,她的黛眉微擰,忙道:「怎的能開窗?還不趕緊關了?」在我床邊坐下,握了握我的手,「你年輕不知道,日後若是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雲眉忙轉身將窗戶拉上。

    帝姬靠過來,踮起了腳尖瞧著我,小聲道:「母妃說您病了。」她額角的紗布沒有拆,看起來臉色倒是很好了,懷中,依舊抱著她的花球,那落下的流蘇,一搖一晃地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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