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伊米在亞斯的懷裡入睡,直到亞斯見她睡著後,躡手躡腳的起來出去,卻不知道懷裡的人根本就沒有入睡。
天知道她多麼努力的讓自己的呼吸看起來均衡。
睜開雙眼,望著天花板,一片潔白入目,卻令她的心裡不由感到煩躁。
她表面上諷刺奧蘭,但是心裡卻對她說的話有所保留。
當初下定決心和亞斯在一起,她以為她想的夠多夠細,然而,真正要在一起卻發現,兩個人之間需要計較很多細節問題。
他是吸血鬼,就算一餐桌的美食擺在面前,他也沒興趣,因為吸血鬼這類生物只對血液有特殊的味覺味蕾反應,其他的東西吃進嘴裡,如同嚼蠟,沒滋沒味。
他是吸血鬼,就算一年不睡覺都不會有任何影響。
但是她不可以,她需要吃飯需要睡覺,甚至,需要溫暖
還有他的寵愛,她盡數接收,儘管感到從未有過的幸福,可是總會感到有什麼東西橫在心裡,她無法靠近,也邁不過去。
而今天晚上,奧蘭的話無疑成了導火索,讓那奇怪的東西在她的心裡砰的炸開。
如果因為生活習慣,她會去慢慢地適應,可是如果兩個人在一起的結局,注定有一個人要死,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她越想腦子裡越亂,重重的歎了口氣,卻感受到一股涼意襲來,本能的轉過身去,是亞斯。
「怎麼了」,亞斯一進門就聽到伊米重重的歎氣,微微一怔,他以為她已經睡了。
他輕柔的將伊米擁在懷裡,修著她發間的香氣,靜靜地感受著她浮躁的心跳。
「沒事,只是,有些睡不著」,伊米張了張嘴,卻沒有把真實的想法告訴他。
這話說的很敷衍,亞斯輕輕一挑眉,狹長邪魅的眼睛裡微微閃爍,從晚上回來,伊米就有些不太對勁,像是有心事,做什麼都心不在焉,他晚間不過是出去了一會兒,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
看來有必要給塔娜一些教訓了。
他在心裡打定主意,卻溫柔的對伊米說道:「那要不要我給你講故事」?
伊米一愣,無語的笑了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也許是你不在我身邊,感到不習慣吧」,她說完話,伸出手臂環住亞斯的腰,緊緊地抱住。
這一舉動讓亞斯心裡更加疑惑,按理說他應該感到高興,但是他瞭解伊米,這話並不是她的風格。
不過他沒有再繼續追問,而伊米也沒再說什麼,彼此各懷心事。
一夜過去,伊米一大早起來就沒有見到亞斯,餐桌上擺放著準備好的早餐,一杯牛奶,兩根墨西哥肉腸。
她洗漱了一下,安靜地吃起了早餐,這間屋子裡,包括整座別墅,恐怕只有她一個人吃這些吧。
別墅的地下室裡,亞斯一臉的陰戾,整個人散發出強烈的氣勢,讓地下室裡的氣氛猶如修羅地獄。
他的面前,塔娜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把臉埋在胸口,大氣也不敢出。
沒想到伊米這個賤人竟然把昨天的事情透漏給公爵,現在公爵震怒了,她死定了。
還沒等塔娜反應過來,只聽到地下室的門砰的一聲,一道黑影閃過,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窒息的感覺瞬間侵襲。
「賤人,如果那你再敢對伊米不敬,我就讓你的腦袋搬家」,勞瑞一臉的猙獰,帶著強烈的煞氣,就是亞斯感到有些意外。
不過,他倒是對勞瑞的行為沒有任何阻攔,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尤其是他的能力,可以窺視內心,更改記憶。
「我,我不敢,咳咳,不敢了」,塔娜聽出了勞瑞的聲音,趕忙求饒。
勞瑞的能力她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勞瑞竟然在別墅區,還被他聽到了內心。
「塔娜,之前不管你怎麼對伊米,但是現在,如果你敢傷害她,我一定不會饒了你」,勞瑞厭惡的說道,緊接著鬆開手,從褲兜裡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又隨手扔掉。
塔娜靠在牆上,拚命的呼吸著,雖然她窒息過去,也不會死,但是這種感覺實在生不如死。
她偷偷的瞄了眼亞斯,見他並沒有說什麼,扶著牆站起來,唰,瞬間消失在原地。
「你怎麼回來了」?亞斯沒再理會塔娜,他不過是想教訓一下她,並沒有真的要殺死她的打算。
況且,她是叔父的人,只是派到他身邊做事,不是他想殺就能隨便殺的,多少也要顧著叔父的面子。
勞瑞一失往日的翩翩風度,白了眼亞斯,冷哼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伊米昨天晚上去見了誰」?
亞斯突地問了一句,卻讓勞瑞停住步子,他緩緩轉過身,丟給亞斯一個諷刺的眼神。
「你還關心這個嗎?被身邊的人耍了都不知道?呵,難道和伊米在一起後,鋒芒都磨平了嗎」?
亞斯怔了怔,臉色一黑,瞬間明白了勞瑞這句話的意思。
「如果你真的愛她,就應該好好把她守住,如果你守不住,卻又要用癲狂症傷害所有的人,那你實在該死」。
勞瑞這句話狠狠地戳在亞斯的心裡,讓他的心裡一
一顫,因為勞瑞從沒有對他說過這麼重的話。
他對伊米的心思他一直知道,剛剛他說的那些話,顯然昨晚發生了一些事情。
怪不得伊米昨晚連睡覺都皺著眉。
對於亞斯和伊米之間,勞瑞並不甘心就這麼退出,可是他更明白,伊米心裡的人是亞斯。
所以最後,他選擇了這樣的方式,用自己的方式,去守護去愛。
如果不是昨天他回來,恰巧看到奧蘭出現在別墅區裡,他也不會察覺。
亞斯緊緊攥了攥拳,狹長的眼眸裡帶著陰戾,眼看著勞瑞推開門走了出去,一束白光折射到他的臉上,那邪魅妖異的容顏像是被鍍了一層銀霜般,華麗而冰冷。
伊米很意外勞瑞的出現,更沒想到勞瑞見到她的第一面就是告訴她,讓她不要聽奧蘭胡說八道的那些話。
「你怎麼知道的」?伊米的臉上退去驚訝的表情後,平靜的問道。
勞瑞就把昨天回來後見到奧蘭的事情經過告訴了伊米。
「你信了奧蘭的話」?勞瑞很意外伊米的平靜,她喜歡亞斯,涉及到兩個人之間感情的問題,難道不該表現出沉重或者不安嗎?
為什麼她會這麼平靜?
難道是他想錯了?
可是,他卻不願意用窺視的能力卻窺視伊米的內心。
「信與不信,又有什麼關係呢?畢竟,她的家族有著預見的能力,如果她說的是事實」。
勞瑞一聽伊米的話,頓時急了,一把按住伊米的肩膀,滿臉認真的說道:「伊米,你聽我說,奧蘭從小就喜歡亞斯,她這麼做,不過是想讓你自動退出而已,如果你真的信了,真的這麼做了,得意的只會是奧蘭」。
伊米微微點點頭,「勞瑞,謝謝你」,說完話,她直徑上了二樓。
看著伊米的背影,勞瑞攥了攥拳,該死的,他窺視的能力對奧蘭根本不起作用,否則,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拿不出證據勸解伊米。
可這件事他更不敢告訴亞斯,誰知道他的癲狂症會不會發作。
回到臥室,伊米摀住自己的胸口,那裡砰砰狂跳個不停,她很感謝勞瑞,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她信不信就可以解決的。
但是那些事她卻無法說出口。
地下室裡,滿地鋒利的冰錐,裡弗和塔娜被冰錐釘住手腳,鮮血將冰錐染紅,整個房間裡都瀰漫著血腥的味道。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塔娜,你到底說不說」?亞斯咬牙將手上最後一根冰錐對準塔娜心臟的地方,鋒利的錐尖刺入塔娜的皮膚,散發出來的寒意卻直接滲透皮膚,進入心臟,讓她不住的顫抖。
「塔娜,你就告訴公爵吧,何必為了她受這個罪」,一旁,裡弗也對塔娜勸說道。
他身體出了手腳釘著冰錐,還有腹部手臂,但是這點疼痛對於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塔娜咬了咬牙,她有些拿不準注意,看著公爵的樣子,她如果今天不說的話,只怕命就交代在這了。
可是如果告訴公爵,奧蘭她
「啊」,突然,心臟的方向傳來一陣陣強烈的刺痛,疼得她五官瞬間擠在一起,尖叫出聲。
「公爵,求求您,不要殺她,塔娜,她到底是領主的人,您這樣做」。
「你給我閉嘴」,亞斯冷喝一聲,瞬間拔出冰錐,飛快的插進裡弗的胸口,穿透了他的肺部。
「你竟然也背叛了我,跟她合謀」?亞斯這次是真的動怒了,沒想到裡弗多次把他喊走,並且讓叔父的人跟自己東拉西扯的說半天廢話,是為了奧蘭?
「公爵,我沒有「,裡弗咬著牙關,強忍著疼痛想要為自己辯解,可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他最忠心公爵,這次卻因為自己的私心,和塔娜設計騙走公爵,這本身就是不忠的行為。
他,實在沒什麼完美的理由說服自己。
索性,他猛地閉上眼睛,「公爵,奧蘭預見了你和伊米小姐的未來」。
「你說什麼」?亞斯輕佻眉毛,整個人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