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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不辭就離開 文 / 路晨夕

    楚宮央用袖子胡亂抹了抹眼淚,卻嘟著嘴將頭扭到另一側,言子玉唇角輕勾,走到她身邊,淡淡的開口:「手!」

    楚宮央將右手背到身後,不肯伸出去,言子玉卻一把握起她的手腕,拽到跟前兒,又瞪了她一眼:「逞什麼強!」

    他抬起她的手,翻過手心的那一面,一條足有一寸長的刀口躺在手心裡,周圍的皮肉翻捲著,流出的血已經凝固在上面,言子玉從腰間取出一個小瓷瓶,打開蓋子後將裡面的黃色粉末撒在楚宮央的手心裡。

    楚宮央登時感覺一股刺痛從手心傳至整個身體,楚宮央不禁打了個哆嗦,言子玉知她疼,開口道:「這藥雖疼,但效果不錯,能好的快一些。」

    楚宮央滿腔的難過之感頓時煙消雲散,心中瞬間暢快了不少,她瞥見言子玉的前衣襟處的五道口子,便道:「你的衣服破了,我給你縫一縫吧。」

    言子玉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不確定的問她:「你會縫衣服?」

    楚宮央見他嘲笑自己,挺了挺上身:「當然會啦。」明明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可說出的話卻毫無底氣。

    言子玉笑了笑,星空下的笑容,仿若皎潔的月光,照亮了黑暗的大地,也映的楚宮央心裡暖洋洋的。

    言子玉一撇頭,見到了一旁的敖包,記憶一湧而上,那是他曾經睡在上面的那個敖包,楚宮央瞧他愣愣的盯著那個敖包,便道:「這是敖包,是我們草原的聖地。」

    她又獨自喃喃的看向前方,聲音有點兒哀傷:「這裡本來是月湖,世人皆道月湖之水可以駐顏返老,可惜,它很久以前便已經乾涸了。」

    言子玉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但卻一直沉默著。

    過了半響,楚宮央才道:「言公子,月娘的毒也解了,我們明天一早就走吧。」

    「你也不留下嗎?」

    楚宮央低下頭,極為小聲的「嗯」了一聲。

    言子玉想起那些族人的話,也懂得她在這裡不招人待見,她也不可能厚著臉皮留下來,只是,瞧她雖然決定要走,但眉宇間分明是帶著擔憂之情。

    「你在擔心你走了之後,北嶽會來尋仇?」

    楚宮央抬起頭,面色頓時不太好:「是啊,這梁子可是結上了,雷原又傷的那麼重,北嶽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言子玉思索片刻:「我倒覺得查乾巴拉沒這個膽子,雖然雷原好惹事,但那日咱們去北嶽,我見查乾巴拉只是想息事寧人,如今你傷了雷原,以查乾巴拉膽小怕事的性格,必然一段時間內不敢再來招惹西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啊!真的嗎?」楚宮央頓時心裡亮堂了不少。

    言子玉道:「你離開其實反而於西商是好事,查乾巴拉畢竟是一族之長,這事是咱們二人闖下的,他也不至於去為難西商無辜的族人。」

    楚宮央咧嘴笑笑:「我從小就是個禍頭子,不過每次都是我一個人闖禍,還從來沒有人陪我一起惹事呢。」

    言子玉在心底歎了口氣,那日見雷原的傷勢,如果沒傷到要害,那還好說,若是恐怕他這輩子都無法再行房事了。

    他看了看眼前女子,一副渾然不覺的天真模樣,似乎並不知道她那一刀會給雷原帶來什麼後果!但想想雷原的所作所為,也的確是罪有應得。

    還不到日出時候,天才只是濛濛微亮,微白的天空還閃著幾顆小星,薄明中,廣袤的草原,只有幾聲鴉鳴傳來。

    楚宮央又恢復了玄色的男裝,與言子玉站立在玉皇坡頂,望向遠處的幾家稀疏的蒙古包,晨風掠過,吹起兩人的髮絲和衣擺,映著漸漸升起的太陽的旭光,竟在無形中成了一副絕美的風景畫。第一時間更新

    「你確定不跟你二叔、嫂嫂打個招呼再走?」言子玉的聲音淡淡而出。

    楚宮央向前走了一步,平靜的語氣中卻含了一絲決絕與落寞:「不了,我本不應該回來,又何必道別。」

    言子玉道:「你若不回來,怎麼救得你嫂嫂的性命?」

    「那是你的功勞,與我無關。」不知什麼原因,楚宮央的聲音突然冷了下去,也許是怕心中會不捨得離開而故意冷漠以對

    直到太陽完全升上天際,言子玉才道:「走吧!既然決定了,還不捨什麼!」

    「駕!」兩人催馬往坡下奔去,直到身影漸漸淡出草原,留下的只剩一路馬蹄翻揚後的塵煙。

    溫斯年這邊剛剛起床,準備去看看楚宮央怎麼樣了,可這一去她家,卻發現她和言子玉早已離開了,溫斯年坐到騰林的床邊,深深的歎了口氣:罷了,早走晚走終歸是要走,現在走了也好,省的到時候再分別時捨不得。

    氈簾被人掀開,溫斯年一抬頭,卻是花月娘,花月娘四下環視一番,驚訝的問溫斯年:「二叔,清城呢?」

    溫斯年無力的一擺手:「走了。」

    花月娘又是一驚:「走了?我今早聽說昨日清城重傷了雷原,今日她便不辭而別,二叔,是不是你們又怪她了?」

    溫斯年被花月娘的一番話堵得說不話來,只好點了點頭,花月娘頓時氣極:「二叔,你們怎麼能這樣啊!雷原欺負西商,又一直想著要強娶歌,我還為此遭了他們的暗害,如今清城替咱們出了口氣,別說她傷了雷原,就是殺了雷原,又能怎樣!」

    溫斯年和族人們心中自然清楚清城是一片好心,可難道是長

    長久以來被北嶽欺負慣了,養成了那種逆來順受的習慣,才會畏懼北嶽的報復,溫斯年心中起了一陣寒意:溫斯年啊溫斯年,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了!連北嶽都怕,那還怎樣對抗祁國!

    想到此處,溫斯年霍地一下站起身,花月娘卻逼問道:「二叔,你到底將清城送到什麼地方去了?這些年,你是不是讓她在做很危險的事?」

    溫斯年一直告訴族人們說清城去了雲崇府,若再說這個理由,花月娘肯定不會相信,於是只好實話實說:「我將清城送進祁國宮裡去了。」

    花月娘一聽,急火一上來,咳嗽不止,溫斯年忙幫她捋後背順氣:「月娘啊,她是進宮了,但是沒做危險的事。」

    「二叔,你將她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的送到仇人的身邊八年,虎狼環伺下,她怎能不危險?你有沒有想過她的身份要是暴露了,會是什麼下場!」

    溫斯年聲音沉痛:「你說的我都考慮過,但我只能這樣做,你莫要怪二叔狠心,二叔的心何嘗不痛!」

    花月娘深吸了口氣,平靜了下來:「我不是責怪您,只是」

    溫斯年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也是擔心清城,咱們西商長久以來處於弱勢,玉皇坡一戰又戰死了那麼多將士,可以說,西商的男兒們、西商的頂樑柱瞬間倒塌了,二叔我帶著一幫老弱婦孺,只是想讓她們能過的好一點兒啊!」

    花月娘紅了眼睛:「對不起,二叔。」

    「好啦,你快回去歇息吧,身體還沒完全康復呢,清城那丫頭,今日雖走了,可早晚也還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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