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蒼茫,萬籟俱寂。
落玉樓中,一道黑影如閃電般劃破黑寂,隨即,一道白影隨之掠出樓閣。
此刻已時近子夜,夜空中掛著一彎殘月,數點孤星,在雲層中時隱時現。
林間,黑影在前,白影在後,足下生風,所過之處,花草皆隨之擺動。
黑影一個翻身,落在一根倒在地上的枯木之上,負手而立,左腳輕抬,白影收住腳步,輕飄飄的落在枯樹旁的地面上。
殘月光映出二人的面容,黑影身軀凜凜,劍眉下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多情又無情,說不出的邪魅,白影略顯蒼白的肌膚在殘月的襯托下反若透明,黑寶石般的眼睛寒光盡現。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你來幹什麼?」白衣人冷冷的開口。
黑衣人薄唇輕彎:「我,很好奇。」他拉了個長長的調,顯示的很有興趣:「落玉樓向來不留外人,這個女子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可以得子玉如此寬容相待。」
白衣人鳳眸微瞇:「你的意思是說我這個人一向心胸狹窄?」
黑衣人輕笑一聲:「那倒不是,只不過,我是擔心,若是師父和其他某些人知道了,子玉覺得這個女子還能安然無恙嗎?」
白衣人眼神驟然陰冷:「少拿他們來唬我!」
黑衣人嘴角的笑完全消失,慢條斯理的道:「你應該很清楚,什麼事應該做,什麼事不應該做!」
「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白衣男子冷言喝道。第一時間更新
黑衣人並不惱怒,可說出的話卻字字嘲諷:「以前是輪不到,現在呢?你還以為自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太子嗎?」
白衣人面色劇變,雙目凌厲到似乎旁人一看便會被灼傷到眼睛,他的呼吸急促,心中有滿滿的傷痛仇恨,久久難平,但只是眨眼一瞬間,面上又恢復了毫不在意的模樣。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哼,他們都是晏國百姓,冀國人欺辱他們,祁國人輕視他們,難道要他們被病痛折磨至死嗎?」白衣男子反問。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黑衣人搖搖頭,復又歎口氣:「看來,你的心還是不夠狠,這麼多年,你還是辜負了師父以及眾人的期望。」他轉而語氣逼人:「如果那些百姓知道你哼哼,他們還會接受你嗎?」
白衣人的手緊握成拳,面目肅冷,眼中是濃濃的、無法消除的恨意,不欲與黑衣人再浪費口舌,轉身欲走。
黑衣人突然出招,手腕一轉,手掌若刀片般切向白衣人面部,白衣人橫臂一擋,左手已然扼住黑衣人喉嚨,黑衣人甩手一笑:「子玉何必認真?」
白衣人收回手,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修羅:「少來監視我!」說罷,凌空一躍,消失在黑暗中。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次日,麗陽當空,萬里無雲,楚宮央背著竹筐跟在言子玉身後,見到路邊開的嬌艷的花便摘一朵,插在自己耳間,自己的耳朵沒了地方插,便湊上前去往言子玉發上插,被言子玉一個如利劍的眼神嚇得手一慌,將手中的花朵全掉在了地上。
清晨的時候,言子玉去山上採藥,楚宮央閒來無事,便纏著要跟著他一起,言子玉隨手將竹筐扔給她背,自己空身悠閒走著,楚宮央倒也不在意,只要不讓她悶在屋子裡,背什麼都行。
言子玉衣衫如雪,一頭烏髮未綰未系的披散在身後,光滑順垂如同上好的絲緞,楚宮央湊近過去:「喂,小連,你頭髮都不束起來,採藥很不方便的。」
楚宮央只知他姓連,也不知他的名字是什麼,便不怕死的喊他小連,言子玉第一次聽後差點掐死她,後來楚宮央不長記性,順口又喊出來了,言子玉只道名字是個代稱,便沒做追究,任她瞎喊。第一時間更新
言子玉面無表情:「我不會束髮。」
楚宮央像只小鳥圍著言子玉嚷嚷:「我會啊,我給你束髮中不?」
言子玉斜眼看了看她,竟難得來了興致,淡淡的開口:「中。」
楚宮央攬過那髮絲,手感像極了皇宮中最上等的織錦絲綢,將兩邊的發微微攏到後面,因為沒有髮簪,楚宮央便折了一根看著形狀還不錯的樹枝來固定頭髮。第一時間更新
言子玉看了半天,最後瞪了她一眼,拔下樹枝:「醜死了。」
楚宮央撇撇嘴,而後大大方方地道:「哎,等我哪天買了簪子,再給你束髮。」
言子玉沒理會她,逕直走上山頂,直到崖邊才停下來,楚宮央探著腦袋望下去,原來半中腰有一株她根本不認識的草藥:「你要去採它嗎?好像根本夠不到啊!」
「那不如我送二位下去吧!」
身後突然想起一個陌生的男子聲音,楚宮央和言子玉回過頭去,便見到十來個身著普通粗布青衫的男子靠近過來,為首的一個還將長劍扛在雙肩上,吊兒郎當的踮著腳,斜睨著二人。
楚宮央細看了一圈兒,後面的那些人衣著都是一樣的,右手皆握著劍,看上去似乎是某個江湖門派的弟子,楚宮央低頭回憶,好像自己沒見過這些人,應該不是自己的仇家吧!
為首那人持劍指著言子玉,陰狠著臉:「姓連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說完,對後面的一干人吩咐道:「鶴霞山莊的弟子們,今日咱們要為莊主報仇!」
楚宮央看向言子玉,低聲道:「喂,你跟鶴霞山莊有仇啊?」
言子玉表情平靜:「好像是吧
吧。」
他話音剛落,對面的數十人便抽劍殺來,楚宮央和言子玉被橫空劈來的一劍隔得分散開來,楚宮央扔下竹筐,徒手與幾人交手,本來她玩心上來,只當活動筋骨,可這幾人的劍勢密切配合,以陣法將楚宮央困住。
「我又沒殺你們莊主,你們衝我來幹什麼啊!」楚宮央邊打邊喊。
可那些人卻似未聞,依舊對楚宮央揮劍攻打,劍光橫飛,變換無窮,楚宮央數招下來,差點兒被削去一縷頭髮,心中暗暗想起這是鶴霞山莊獨創的鶴霞劍陣,鶴霞劍法單打獨鬥沒什麼厲害之處,但若用到陣法中相互配合,卻是極其難破解的。
再一看言子玉那邊,他因為方才站的離崖邊近,現在已經被逼到懸崖邊兒上去了,而剛才為首的男子,看似吊兒郎當,此刻使出劍來,居然如此凌厲,招招對準言子玉要害。
一聲怒喝,楚宮央猛然回頭,見那為首男子凌空一腳踢在言子玉胸口,言子玉的身子登時跌向懸崖半空,楚宮央一驚,鑽躲著避開幾劍,躍上一人肩頭,借力撲向崖邊,一手抓住了言子玉的手腕。
可還沒等楚宮央使力拉他上來,便被他的重量反帶了下去,兩人齊齊跌落懸崖。
崖下起了山霧,看不到下面的情況,一旁的小弟子對為首男子道:「大師兄,還用不用下去搜?」
為首男子橫了他一眼:「下去?你下去嗎?」
小弟子望向百丈懸崖,縮了縮頭,卻反應機靈:「這麼深的懸崖,掉下去肯定摔成肉醬了。」
為首男子冷哼一聲,一招呼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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