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看著對面穿著如此淑女典的裙子、卻如饕鬄般風捲殘雲、狼吞虎嚥吃飯的女子,不禁有些愕然。
「你從來沒吃過飯嗎?」
吃飯期間一直沉默著的男子突然冒出的一句讓楚宮央差點兒噴飯。
她向來吃飯食不知味,即使在皇宮面對滿桌子的美味佳餚、山珍海味也不曾有過胃口,從不多吃一口,而此刻,只是這麼幾道普通平常的清齋素菜,卻讓她吃的如此香甜可口。
楚宮央也不知是因為什麼,便衝著對面男子傻傻一笑,繼續掃蕩著盤中的飯菜。
楚宮央嘴裡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的道:「我叫楚楚,你呢?」
男子半響未語,而後起身離開桌案,冷冷的扔下三個字:「我姓連。」
楚宮央吃過飯,收拾好碗筷,又喝了一碗濃濃的藥湯後感覺心口不那麼疼了,於是走出樓閣,在大門口小幅度的伸了個懶腰,回頭向上望去,一個扇形額匾上書著三個字:落玉樓。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什麼破名字!楚宮央不屑的一擺手,可這時已經不疼的心口此刻又隱隱作痛起來,楚宮央捂著心口回到樓中,卻見那個姓連的男子並不在樓中,明明沒見他出門,怎麼突然消失了?楚宮央完全摸不著頭腦。
白衣男子回到落玉樓時,見楚宮央趴在桌子上,臉色蒼白、精神萎靡,便知那藥治標不治本。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走到桌前為她把脈,她的手冰涼,看來若再不救治,震天掌的寒氣會完全侵入五臟六腑,危及生命,楚宮央腦袋耷拉在桌子上,聲音有氣無力:「好難受啊。」
白衣男子冷聲道:「何苦為了一個破珠子拚命,震天掌威力無窮,要不是你有些底子,早就一命嗚呼了,我給你配的藥只能暫時止痛,卻無法治癒內傷。」
「那我是不是快死了?」楚宮央雖沒精打采,卻毫無對死亡的恐懼之感,像是再問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
白衣男子歪頭看著她,嘴角輕勾:「你可以求我救你啊。」
「我才不求你呢。」楚宮央虛弱的瞪了他一眼。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白衣男子冷笑一聲,見楚宮央意識漸漸渙散,似要昏厥,終是起身將她打橫抱起,騰身躍出窗外。
雖抱著一人,但步履依舊輕鬆,飄然前行,楚宮央被他帶起的風激醒,聲音卻虛弱無力:「你要帶我去哪兒?」
「找個地方埋你啊!爺可不想你死在爺的落玉樓裡!」他的語氣森冷,嘴角卻含著一絲戲弄的笑容。
楚宮央弱然一笑:「那你得再給我找件衣服來,要不,我身上這裙子怎麼辦?」
「爺賞給你了,就當給你的陪葬品了!」
楚宮央輕咳兩聲:「那豈不可惜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男子不屑一笑:「這裙子是冰蠶絲所製,千年不腐,你變成白骨,它也不會有一點兒腐爛。」
男子足尖一頓,如輕雲般落在一塊巨石上,楚宮央本來眼皮沉重,此刻卻被眼前之景吸引的不捨得閉上眼。
幽寂的小山谷,陽光普照,樹上的梨花如片片晶瑩的雪花,綻放的繽紛絢爛,有散落下來的梨花花瓣,鋪了滿地,如同給大地鋪上了一層天然的地毯,香氣襲來,沁人心脾。
小山谷的正中央,夢幻般漂浮的銀霧下,隱約可見一眼天然溫泉,夾雜著硫磺的氣味,純天然的清澈。
白衣男子將楚宮央平放在巨石上,楚宮央頓覺身下傳來被陽光炙烤後石頭的溫熱,可接下來,她卻嚇到了,因為男子正在脫她的衣服!
楚宮央一下子慌張起來:「你幹嘛!你個大淫徒!停手!」
暖風拂過,楚宮央的裙子已被脫了下來,只剩下裡面的肚兜和裘褲,身體卻因重傷無法動彈,只能剩著一張嘴罵個不停。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而下一刻,楚宮央更加震驚了,他不僅把自己的衣服脫了,還脫起他自己的衣服來,楚宮央合上眼簾罵道:「你個淫徒!快死的人你也不放過啊!」
男子皺了眉,嫌她的罵聲太吵鬧,惹得他心煩,伸手點了她的啞穴,楚宮央說不話來,在心底罵了他千八百遍。
而後男子拿出一粒雪白的丹藥,猶豫了一瞬,才放進口中,然後抱起楚宮央,步入溫泉。
剛下溫泉,楚宮央頓覺神清氣爽,男子扶她盤腿坐好,坐在她身後為她運功療傷,楚宮央此刻才知男子意圖,原來他是要救她啊!
一股股真氣被注入體內,將楚宮央體內被震天掌打散的紊亂真氣重新聚集理順,熱氣蒸騰的泉水滲入肌膚,將體內的寒氣驅散。
震天掌名字聽起來屬陽剛之武功,但實則是偏寒陰性的武功,其威力即使打不死人,可中掌後產生的陰氣也會侵蝕五臟六腑,最終還是難逃一死,唯有這天然的活性溫泉水才能將其化解。
滴滴汗珠順著兩人赤/裸在外的皮膚滑落,一種穿透靈魂的窒息感蔓延滋生。
她身後的白衣男子漸感體力不支,由最初的小汗珠變成豆大般的冷汗滾落而下,男子運氣收回手,已經昏迷過去的楚宮央順勢倒在他懷裡,濕熱光潔的肌膚相貼,男子本能的躲閃了一下,他一向視女子為紅粉骷髏,從不近女色,此刻,心中竟泛起一陣酥/癢的感覺。
男子定了定心神,忙抱起她躍出溫泉,將她放到剛剛的巨石上,可他自己卻退到一邊,手捂著胸口喘
喘息,眉頭緊蹙,冷汗涔涔而下。
緩了片刻,回頭看向楚宮央,瑰麗的黑色眸子冰冷似劍,心中不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納悶:言子玉,你是怎麼了?明明只是陌生人,為何要對這個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施救?為何明知那對旁人而言療傷治病的溫泉水對自己如同毒湯苦海,卻還是為了救她而下去?甚至損耗自己的內力為她運功療傷。
巨石上的女子本蒼白的臉已現出一抹紅潤,臉如白玉,顏若朝華,靜靜熟睡,容顏安好,片片梨花飄落散下,落在籠著薄霧的女子的身上,竟如同畫中人、雲上仙一般。
言子玉走過去,將衣服給她穿好,抱起她清風一般的飛身離去,徒留滿地梨花落盡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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