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出去喊
來了人。來了四五個老傭人,那些婆子們,七手八腳的,把紅杏抬到了床上去,有婆子端來了溫水,餵給她喝。但她哪裡肯張口。傭人們看她緊閉雙唇,都驚呼道:「三少爺,恐怕挺嚴重的呢,趕快請個郎中,來看看吧!」朱三點點頭說:「快去請吧!」那些老婆子們,都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去。因為現在,都夜裡,三更天了,誰還敢出這個大門?倒是朱三的奶媽發了話了,她說:「三少爺,姥爺今天早晨剛斷氣,屍體還在那裡挺著,我們這些老婆子們,哪裡敢往外跑呢?我看你,還是讓那些個老頭子們,出去請個郎中來吧!」只見那朱三仍不堪明白的,說「那你,快去吩咐他們找去呀!」他奶媽半怒半笑,道:「你個傻蛋蛋,今天,我可不去操這個心勒,她是你的人勒,明白嗎?她是你的娘子……」不等她說完,就聽朱三「嘿嘿」笑道:「她是我的娘子,我是她的夫君,我們一會兒,就上床吃奶呢!」那些個老媽子,都「嗤嗤」的掩蓋著嘴笑。見她們笑,朱三更笑,只有他奶媽,看起來像是哭。到最後還是他奶媽,吩咐管家,給他請來了一個郎中,那郎中,把了脈搏,道:「沒有大事,受了驚嚇所致。」於是,開了幾副壓驚的湯藥,婆子們立即熬上了。最後由一個丫鬟,服侍紅杏來喝,便都退出去了,不想紅杏仍是不張嘴,小丫鬟倒是挺解人意的,她向四周看了看,見沒有別人,就勸她道:「我看少奶奶,您還是喝了吧,抗壞了身子,您母親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呢?你自己死了,了脫了,母親生了咱一場,還沒報答呢。」她說著,見紅杏的唇,在微微顫動,就又繼續壓低聲音,說:「您以後的身體,若好了起來了,您能做得主,這家就歸您管,這老爺子突然一死,那老太太又都什麼不管,老大前年死了,老大媳婦也像老太太一樣,又是什麼也不問的主,這老二,傻顛顛的,至今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也沒有成過親事,沒有媳婦。到您家爺這兒,雖是人小了點兒,但全不像老二那樣,傻不知人事呢!當初,那老爺子,發了狠心,要扶持您這一支,不想,那老爺子,今早就斷氣死了呢!」那小丫鬟說著,竟擦眼抹淚起來,她哭完了,就又舀一勺湯藥,送到紅杏嘴唇邊,說:「少奶奶,您就喝點吧,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這個家可真沒有管事的人了。一盤散沙,一家人可怎麼過呀?連我們這些個下人,也沒有個活路了。」紅杏緊閉著雙眼,但是那眼淚,卻已經湯淌流了下來,那丫鬟是個機靈的人,趕緊用手帕在她的兩鬢擦著。只聽那丫鬟又說:「少奶奶,我也理解您的苦衷,我有一表姐,過門辦喜事那天,突然來了一群土匪,當場把表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