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都市小說 > 殤婚

正文 第33章 險中求緣 文 / 悟明.

    陳小魚見琳琳沒有去她自己的臥室裡睡,他站起來對岳母說,媽,你坐了好幾個小時的車也挺累的了,一會兒也歇著吧,然後他看看冉麗,說,你陪著咱媽說會兒話,別太晚了,我去睡了。他說著也走進衛生間洗漱完畢,向他父親的臥室裡走去。周同美見女婿琳琳都去睡了,只剩下娘倆個了,就接著她剛才的話茬兒,說,你知道人的死活與身體的強壯虛弱根本就沒有多大的關係,在什麼?你知道嗎?冉麗見母親神秘兮兮的樣子,噗嗤一下笑著問,您說在於什麼?母親見女兒滿不在乎的樣子,竟然瞪了她一眼,然後又緩緩的說,那句話叫什麼來著?奧,叫天作孽.天作孽不可活.不是,原話不是這樣的,是。冉麗微笑著給她母親補充說,叫做『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周同美連連說,對對對!就是這句話,麗,你們上學雖然學過這句話知道它的意思,但是真正的在生活中怎麼用,你們不知道。冉麗聽母親說的很在理就隨著母親點了點頭。母親繼續說,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你看小榮她爸爸,還有小紅頭她公公,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媽媽你快說,他們到底怎麼自作孽不可活了?您快給講講!母親見女兒上了心,就又放低了聲音,非常神秘的,壓著嗓子說,告訴你吧,那兩個玩意兒不是人!都做了傷天害理的事了!小榮的爸爸大白天的,把村東頭的那個啞巴,他看見那個啞巴一個人從他家門口走,就一把把人家拽到家裡,把人家糟蹋了,人家啞巴不會說話,天天只會哭。小榮她爸爸以為人家是個啞巴說不出道不出的好欺負,以為天不知地不知神不知鬼不知逍遙法外。沒想到不到一個月的功夫突然得了個急病,說個死禿嚕禿嚕的就死了,你看過那雞得病死的樣子了嗎,真的跟那個差不多!再說小紅頭她公公,一輩子欺負他老婆,在外面也是沾花惹草的,到後來不去外面找了,娶了兒媳婦,就開始糟蹋兒媳婦了。冉麗聽到這兒心揪了起來,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簡直無法相信竟然還有這樣的人,她覺得很噁心,這種醜陋的事情,人怎麼能做得出來呢?只聽她母親也咳聲歎氣的,說,小紅頭吧說精不精說傻不傻的,倒是能說出話來,結果把她婆婆給氣死了。你說這不是造孽嗎?現在小紅頭就天天伺候她公公。冉麗打斷她母親的話,說,小紅頭她男的就不管嗎?這叫什麼事兒啊?母親說,他那個瘸樣子他能管的了嗎?他看在一兒一女的份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所以說啊,你看這個花花世界,嘬死的人什麼壞事做不來呢?孩子,咱可不能跟那些壞人學壞了,人那,是做事容易做人難,人學壞容易學好難,一旦學壞了,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孩子,咱要做人,要想做個真正的人,就得要從難處做起,你們姐弟幾個,從小就是個好孩子,那時候咱家裡窮,吃不起白面饅頭,你和你弟弟你們兩個去村北頭等你爸爸,你還想著了嗎?你們等你爸爸下班,天黑了還不來,你兩個就坐在村頭的石頭上還繼續等,村北頭的老三頭家見你們兩個還餓著,就從家裡拿出兩個韭菜大包子讓你們兩個吃,可是呢,你們兩個誰也不要,直到等來了你爸爸,你倆也沒有吃人家的大包子。你知道嗎?從那以後你和你弟弟在村裡可出了名,老三頭家的到處說這事,說你看看人家村南頭老冉家的那兩個孩子,怎麼那麼懂事呢?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他們兩個那樣懂事的孩子,給人家吃人家說什麼都不吃,一般的孩子能這個樣嗎?母親一邊說一邊還挺自豪的表情。冉麗想起了那件事,那時她和弟弟大約是五六歲的樣子。那時候,她和弟弟幾乎天天傍晚都去村北頭等她父親下班回來。她們坐在那塊兒石頭上唱歌或者數星星,見路上有兩三個人騎車進村,以為是爸爸他們,高興的跳下石頭,走進一看,不是,就又坐回去繼續唱歌或數星星也不覺得等得不耐煩,如果來的人是父親他們,她和弟弟就都爭著坐到父親車子前頭的大樑上去,有時是弟弟坐在前面她坐在自行車後頭的座上;有時是她坐在前頭弟弟做到自行車後頭的座上,而父親呢,都會推著自行車把她倆推回家。這童年的生活,映現在冉麗的腦海裡,她一時竟抑制不住,淚水洶湧而出,她抽噎了起來,她再也不能回到那無憂無慮的童年裡去了,如今父親的腿疼,她竟然不知道!家裡的一切,她什麼都不知道,如今母親來,自己也竟然不知道!母親講了一晚上「自作孽不可活」的話,無形中讓她自行慚愧起來,是啊,作大孽是死,作小孽,就像小紅頭的公公那樣子的,死不了活受罪!她想她跟陳小魚過的這日子,跟那個帶死不活的人有什麼大的不同嗎?!都是在煎熬,都在煎熬著生,都在煎熬著死。她自從跟陳小魚結了婚,儘管對父母也幫助了很多,但是那也是有時有晌的而平時的電話卻很少往打往家裡。她的心全都撲在了新家裡,都說男人娶了媳婦忘了娘,女人又何曾不是如此?她冉麗何曾不是這樣的忘恩負義?又想到父親,現在她想她的父親可能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騎自行車了,父親步履蹣跚的樣子在她的眼前走一步她就跟著抽噎一聲走一步她就隨之擦一次淚水。她母親周同美勸也勸不住,也不知她在哭什麼。周同美只好歎了口氣,說,哭哭就算了,沒完沒了的,倒把你惹起來了。冉麗對母親,說,媽,你說我爸爸的腿我能放心嗎?我們明天回家去,把我爸爸接過來咱去醫院裡看!光你自己來病人不來,就是找了醫生,讓人家醫生怎麼給你看啊!她說著就又流下淚來。周同美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是在擔心她爸爸的腿病呀。

    周同美知道女兒的脾氣,依著她哭是沒完沒了的,不把實情告訴她,她明天就會真的回老家去接她爸爸來,於是她說,你先擦乾了眼淚,我再跟你說,你爸爸呢,一到下雨陰天他的腿就疼這也是老毛病了,這你不是不知道,這次我來呢,跟你爸爸腿疼沒有多大關係,是小魚今天開車回家把我接過來的。冉麗聽到這兒那眼淚一下子就止住了,說,他把你接來呢?我怎麼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把他轟起來去,說著她蹭的站起來就往陳小魚的臥室裡走。她母親周同美一把把她拽住,說,不許你胡來!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麼?她故意看了看表,說已經十二點多了,咱先去睡覺,明天再說。冉麗不去睡,她似感覺到了什麼。她又問母親,陳小魚接她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周同美命令似的說,先睡覺,明天再說。周同美為了躲避女兒的盤問,就又說,你去守著琳琳睡,我累了俺自個在琳琳奶奶的臥室睡吧。冉麗也不再纏著母親問,

    她給母親打好了洗腳水,自己也洗漱完畢就來到了琳琳的臥室。她一邊脫衣服一邊仔細琢磨母親的每一句話和表情。她似乎什麼都明白了:父母現在什麼都知道了,離婚,出去租房住,關機,陳小魚撞車。她想陳小魚甚至也騙自己的父母琳琳夜晚哭醒找媽媽的事!想到這兒,她氣得又把衣服穿起來坐在了床邊上,腦子裡想的都是今晚母親所說的每一句話,她突然恍然大悟起來,原來母親講了一晚上的「自作孽不可活」,是真的針對自己的,母親一定以為她的女兒在外面不學好了才跟陳小魚離婚。母親的目的就是要讓她自慚形穢而她也真的自慚形穢痛哭流涕一晚上!儘管她不後悔自己的痛哭流涕,但是她還是把自己的行為歸類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自作孽固然是不可活,但是母親不能不分青紅皂白來對待她的離婚,她想,她現在的離婚,她的父母來是沒有一點責任可擔的;而她對她父母也不會有任何的責任可負的,她的離婚不掛礙任何人的利益。離婚與是否孝順不能混為一談,她想,她已經順著父母的心願結了一次婚,現在她離了婚,也不會像舊社會那樣再回到她父母的家裡去生活。只要她不告訴老家裡的人自己離婚的事,誰能知道她離婚了呢?這樣父母也沒有什麼可丟人的擔憂。現在父母既然已經知道了她離婚,她想,她應該讓父母接受現實。她要讓父母知道:離了婚她能很自然的給他們來養老;不離婚,她就不能很自然的給他們來養老。想到這兒,她的心裡似乎平和了很多,她脫了衣服睡在女兒的身邊。天快亮了,她翻了個身,突然她聽見琳琳大聲喊媽媽,她被驚醒了她趕緊的答應著,這時琳琳翻了個身,惺忪著眼睛摟住她的脖子,用弱弱的聲音又叫了聲媽媽就睡著了。見琳琳安穩的睡了,她才又迷迷糊糊的打了個盹。

    一大早,陳小魚就把飯做熟了。飯後琳琳開始時賴著不去上學,冉麗陰沉著個臉說不準,冉麗的母親和陳小魚就都細聲細語的勸琳琳,她看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悻悻的跟陳小魚一塊兒下樓了。冉麗收拾完碗筷,在客廳裡坐下,說,媽媽,您來了多住些天,我先去上班,明天就是星期六了,我不用請假就能陪您說說話了。她母親欲言又止的樣子說,也好,那中午你回來吃不?冉麗說,不了,下午三點多才下班呢。母親又說,還是在那個廠子上啊?三班倒多糟蹋人啊?你看你的臉色,哪像個正常人的模樣?不行你辭職算了!你不上班我和你爸俺倆種的糧食也能養得起你!冉麗強壓著淚水,說,媽媽,我知道,不過上班挺能解悶的,不然整天呆在家裡時間長了又開始煩氣了,我先走了,說著從包裡掏出三百塊錢塞在母親的手裡說,先拿著這些,不願意做飯就到外面買點吃。母親起先不要,說,家裡什麼都有,花那個錢幹嘛。後來冉麗有些急眼說,你就拿著吧,下午去再多取點給你。母親也急眼了,說,你要是再給我,我真就不要了,你可別再取了。冉麗答應著下樓去了。周同美在客廳裡坐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她現在的計劃完全被打破了,她本來是今天要冉麗不去上班了,要用一天的時間跟女兒溝通,實在不行的話,就從此不讓女兒去上班了,她想她女兒就是不上班,現在她也有能力養活她,她下大了決心就是讓她辭職不上班,她養著她,也不能讓她隨著社會上的那些人學壞!但是冉麗昨天晚上那樣莫名其妙的痛苦流涕,她的心有些軟了,反正她一時也不回去,遲個一兩天就遲個一兩天。這時陳小魚回來了。他一進門就說,送琳琳上學有些慌,忘了給您留下點零花錢了,中午我不一定能回來,但是我盡量回來給您做飯。我若是回不來,您自己就先在外面隨便吃點兒吧。說著就從包裡拿出一沓一百元的塞在岳母的手裡。周同美說什麼也不要,她告訴說,麗麗已經給過她錢了。但是陳小魚說什麼也得讓她拿著,周同美就把那錢放進客廳電話檯子底下的抽屜裡,說,先放在這裡頭,用完了隨時拿。這時周同美好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接著說,我昨天晚上還沒直接給她說什麼,她就哭得鼻涕咧咧的,說要我和她今天一塊兒回老家把你爸爸接過來看病,我一著急就給她解釋你爸爸的腿沒有大事,我還沒有說別呢我只說是你把我接來的,她就先急眼了非要把你轟起來問,我先攔下了,逼著她先睡覺了。咱先答應她去上班,讓我慢慢再想想辦法。陳小魚說,媽,您來了我心裡就踏實了,我先去上班了。

    前兩天,陳小魚給冉麗發短信,告訴她琳琳夜裡哭醒,起來找媽媽的事,冉麗沒有回去;第二次又發短信,她又沒有回去,而且還關了機。陳小魚吃不住了。他定了定心想,不把離婚的事告訴岳父母,指望他自己的能力看來是不行了。能讓冉麗回來的最好的法子就只能是自己的岳父岳母了。冉麗離婚時警告過他不能讓她父母知道他們離婚這事,但是自從離婚後冉麗動不動就關機讓人找到她,當時說是一星期回來住個三四天,但是這些冉麗也都沒有做到,因此陳小魚採取行動就有理由了。如果冉麗說的做到了,他也不至於這樣著急上火的去告她的密,而且他認為現在唯一能管住冉麗的就是她自己的父母。他拿定了主意就去了岳父母家。岳父母家離他們這兒大約有200多公里,高速開車兩個多小時就到了。岳父岳母聽說他跟冉麗偷偷的離了婚,又驚又氣又沒有一點辦法。特別是陳小魚的岳母周同美,她的童年因為父母的離異而遭遇了很多苦,她深深體會到離婚給孩子帶來的痛苦,遠遠超過大人們的理解和想像。因此她這輩子的婚姻無論如何不喜歡不如意,她都堅持不離婚。當她聽到大女兒冉麗突然離婚的事,如同晴天霹靂,她也做夢沒有想到大女兒會離婚。在她看來,這世界上任何人都可能會離婚,而陳小魚和冉麗不會離婚,這是所有認識陳小魚和冉麗的人共同的看法。現在她的大女兒出乎她們的想像已經離了婚了,她受不了了,她憤怒地問陳小魚:你們為什麼要離婚?你為什麼要跟她離?陳小魚低著頭,說,她非要離。不等陳小魚說完,周同美截斷他,說,她非要離?她非要離你就離呀?!你沒有長腦子呀?!是你不學好還是她不學好了呢?不等周同美說完,冉麗的父親冉大奎就截斷了她,說,你先別著急,著急有什麼用?你聽姑爺把話說完了,咱再想辦法。陳小魚悶悶地繼續說,爸媽,我從沒有想要離婚,她鬧著非要離,不離她說就跳樓。我媽讓會看香的人給看的,說是不離會出事,我是怕出事怕麗麗跳樓,才答應的,娘,這也是沒辦法

    法的辦法,現在麗麗搬出去住,孩子老是半夜起來找媽媽,孩子是無辜的,孩子最可憐了,說著掉下淚來。陳小魚的岳父母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吱聲。他們知道,已經離了婚,要想讓女兒再復婚,事如登天還難,冉麗從小就認死理,這是他們的大女兒最大的缺點。冉麗的父親先讓老伴跟著車去一趟探探情況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