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秦歌看著就像是睡著一樣,看不出任何的不對勁。如果蕭念白剛才沒有對他說那些話,他一定會認為他的小女人又在故意跟他鬧彆扭。
他的手輕輕的撫上秦歌的臉。這張臉從前白皙細嫩。泛著微微的紅暈,好像剛剛純熟的櫻桃一樣,散著誘人的味道。可現在,這張臉消瘦了許多,臉色也微微發白沒有先前健康的光澤。更讓他心碎的是,這張臉現在毫無生氣……想起蕭念白說的『一睡不醒』,他的手抖了一下。
「小歌,小歌……」他在秦歌的耳邊輕輕呢喃著她的名字,緩緩說出之前從來沒有跟她說過的話。
「小歌,你知道嗎?當年你走了之後,足有一年的時間。我都很害怕夜晚的到來,因為一到晚上,我一閉上眼睛,眼前就開始晃動著你的影子。你笑的樣子,你生氣的樣子,還有你傷心絕望的樣子。一想起你,我就睡不著,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後來,念白給我開了安眠藥。以後的日子,一到夜晚,我就必須借助那些東西才能入睡。」
「我越想你就越後悔自己之前做過的事情,我想一開始我就不該去招惹你,我太高估了我自己的定力,總以為不管什麼樣的女人都走不進我的心,不管我怎麼玩。我都能把自己的情感保護的很好。可後來,我知道我錯了。錯的離譜。」
「遇見你之後,我才知道有些人,只要一出現,就是一輩子,一輩子的牽掛,一輩子的想念。你走了沒多久,我就想去找你。可是,我又退縮了,我知道你一定不肯原諒我和安娜的事情,更不會原諒我對你的絕情。」
「小歌,我承認,那天我真的是糊塗了,我錯了,我不該輕信安娜的話,誣陷你傷害了我媽。我更不該把你推進手術室,讓你打掉孩子……我……我是個混蛋,天底下最大的混蛋……」
「我不求你真的原諒我。可是,小歌,我拜託你醒過來好嗎?只要你平安,上天想怎麼懲罰我我都接受,哪怕是要我用生命來償還曾經犯下的錯,我也無怨無悔。」
沐雲帆第一次對著一個人絮絮叨叨的說了這麼多話。他知道這些話秦歌都聽不見,可是他還是要說,他要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告訴她,他有多麼愛她。
他伏在秦歌的床邊,一整天都沒有挪動一下。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三天。三天之後,顧霖瑞終於忍不住把他從房間裡拽了出來。
「雲帆,你再這樣下去,她沒事,你自己先不行了。難道你希望她醒來就看見你二眼一翻昏過去?還有,就算你不替自己想想,也要替孩子想想吧,我去看過寶寶,她在家裡哭的不行,不知道媽媽怎麼了,爸爸又為什麼總不回家。雲帆,拜託你振作起來去看看孩子好不好?」
顧霖瑞把沐雲帆拖出來之後就把房間門給關上了。他知道讓沐雲帆多看秦歌一眼他都離不開這裡。但是再讓他這麼自我折磨下去,那就真的要出人命了。
好在沐雲帆的腦子還沒有完全的喪失思考的功能,聽了顧霖瑞的話他愣了一下,嘴裡重複著寶寶的名字,突然又掙脫開顧霖瑞的手,朝門外跑去。
顧霖瑞擔心沐雲帆的狀況無法自己回家,就趕緊吩咐了人跟了上去。自己則對著那個歪歪扭扭卻狂奔而去的背影一陣搖頭歎氣。
沐雲帆走後,他才來到蕭念白的工作間,這二天蕭念白其實也沒怎麼休息。秦歌吃了解藥雖然是她自己的決定,但是蕭念白覺得他也必須給沐雲帆一個交代。如果秦歌真的因為這個出了事,他也無法原諒自己。所以這二天,除了例行的檢查之外,他幾乎都沒有離開過工作間,他要分析秦歌的情況,要把她救活。
「念白,怎麼樣了?有眉目了嗎?」縱雜妖弟。
顧霖瑞進來的時候蕭念白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一份分析報告。見顧霖瑞進來,他才抬起頭,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有一點。不過還需要一些時間。雲帆的情況怎麼樣?」
就算沐雲帆那天對他的態度很不好,但他還是很記掛沐雲帆的身體。嚴格的來說,沐雲帆的身體狀況其實還不如秦歌。秦歌只是昏迷,身體本身並沒有什麼問題。而沐雲帆就不同了,他身上還有餘毒未清,那些殘餘的毒素時時刻刻都在侵蝕著他的身體,再加上擔心秦歌,這樣雙重的壓力之下真不知道哪天他會不會撐不下去,倒下了。
顧霖瑞沉悶的歎了一聲:「哎,他的個性你還不知道?能好的了嗎?我剛派人送他回去了。離開這裡,也許會好點。最最可恨的就是那個安逸辰,都是他搞出這些事情。」
他突然提到安逸辰,目光一寒,真後悔當時沒勸沐雲帆乾脆一槍結果了安逸辰算了。
蕭念白皺了皺眉,沉默了一會才提醒道:「現在說這些也沒用。還是好好照看好雲帆的身體。我這幾天都沒時間去看他,你仔細一些,他有什麼不對立即告訴我。」
「這我知道,你放心。」
蕭念白點點頭,「對了,你剛才提到安逸辰,我總覺得他不會這麼輕易就算了。你告訴雲帆,最好小心一點。那種人,就是瘋子。」
「知道。他要是再敢動,這次我一定滅了他。」顧霖瑞陰狠的道。
與此同時,遠在美國修養的安逸辰也得到了秦歌在婚禮當天昏迷不醒的消息。這個消息讓安逸辰興奮不已,甚至暫時忘卻了瘸腿的痛苦。
「傑克,你說的都是真的?那個賤人真的要死了?」
安逸辰一激動,眼中放出異樣的光芒,傑克微微蹙眉,小聲糾正道:「不,不是的。只是昏迷不醒,還不知道會不會死。」
他倒是希望秦歌就這樣死掉算了,這樣他就不用費心去想怎麼對付那二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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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安逸辰愣了一下,「昏迷不醒?知道原因嗎?」
「不知道,只知道她一到酒店就昏倒了。然後就被送去蕭念白的研究室,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醒。這件事在申城轟動一時,外界甚至謠言沐雲帆為此受了嚴重的刺激一病不起,就快不行了。」
「不行了?」安逸辰冷冷一笑,「你也太小看沐雲帆了。那賤人還沒死,他怎麼捨得死?」
「那……那我們的計劃還要不要實施?」傑克鼓足了勇氣問了一句。
安逸辰冷哼一聲,一挑眉:「當然要,對了,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沒問題。已經送過去了。相信不用多久您就能看到您想要的結果。」
「那就好。我就再等幾天。催他們快點。最好趁著那死賤人沒醒的時候,更容易實施。沐雲帆,秦歌,這二個賤人想在一起?門都沒有,我就讓他們永遠不能在一起,死都別想死在一起。」
安逸辰眼中蹦出入骨的恨意。傑克連聲應到:「是的,就要讓他們連死都不能死在一起。」
「哈哈……」安逸辰突然癲狂的笑起來,笑了一陣,又突然收住笑問道:「醫生說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我剛剛問過,醫生說您這樣的情況最少多呆一段時間好好治療。這樣能恢復的好一些。」
「一段時間是多久?」
「醫生說最好一個月。」
「那不行。」安逸辰果斷的否定了這個時間,「你去告訴他,想辦法讓我在一周只能就能出院。我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去看看那二個賤人的下場了。」
「這……您是說你要回中國去?」
「廢話。」安逸辰沒好氣的瞪了傑克一眼。
傑克硬著頭皮提醒到:「可是老爺吩咐過您不許離開美國。」當安逸東把那天的事情稟告給安老爺子的時候,安老爺子就下了死命令,不許安逸辰再離開美國,離開他的視線。他不相信這個小兒子只能看住他,讓他別去惹事。miao筆ge.更新快
可是這個命令對安逸辰來講根本都是空話,他從來沒把這個命令放在心上。開玩笑不讓他去中國怎麼行?他跟沐雲帆和秦歌那賤人之間的帳就這麼算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安逸辰覺得在這件事情上,他吃了大虧,女人沒得到還傷了腿,弄成了一個一輩子的殘疾,這還不說。更主要的是,現在這件事都傳遍了,就連每天來給他換藥的護士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這筆賬如果不扳回來,他以後還怎麼有臉見人?誰還會買他的帳?
只要一想到這一點,安逸辰心裡要狠狠報復沐雲帆的信念就更強了幾分。
他將目光一沉看向傑克:「我不管,總之一個禮拜之後我要離開這裡,去中國。親眼看見那二個見人的下場。這樣,你去找個人來替頂替我,然後讓院長閉上他那張嘴。反正老爺子和我大哥也沒來看過我。我去幹什麼,只要這裡的人不傳出去他們也根本不知道。醫生不是說我應該在一個月之後才出院嗎?那時候我想我的事情應該也辦好了。到時候再回來,神不知鬼不覺。」
安逸辰冷漠的薄唇邊掠出一抹得意的淺笑。只要能看到那二個賤人得到他想要的下場,他就算被老爺子訓斥幾句又有什麼關係?
「好了,就這麼決定,你下去安排。出去吧。我要來好好想想下面一步的計劃。」
他揮揮手,讓傑克退了出去。自己則開始皺眉深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