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就像木雕一樣,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安逸辰最後那句話在她的腦子裡盤旋著:她把一切都交給了沐雲帆。一切……秦歌當然知道這一切是什麼意思。
他們早就在一起同居,又把一切都交給他。那就是說他們很早就有關係了。
以前她雖然也懷疑過這一點,可是那都是懷疑,今天不同了,今天有人跟她證實了這一點,那種感覺……
想著之前沐雲帆說過的話,想起他最近對她這些照顧,那種被欺騙的感覺又莫名其妙的佔據了秦歌的整顆心。
不過她並不想在安逸辰面前流露出這些情緒,所以沉默了一會,就恢復了輕鬆的表情隨口應了一句:「你這話說的奇怪了,我有什麼理解不理解的?他們怎麼樣都不關我的事。」
說完了,她又跟了一句:「我現在只想帶著我的孩子好好生活。其他的什麼都不想管。」
她臉上帶著笑。可是任何人都能聽得出來她的話裡有賭氣的成分。
安逸辰沒有去糾結她到底有沒有賭氣,而是抬頭看了看點滴瓶:「還有半個多小時應該就可以回家了。孩子大概也等急了。」
他提到寶寶,秦歌的心思又全部轉到了孩子身上。情緒又開始焦灼起來。
「哦,對了。剛下去幫你辦手續的時候我給雲帆打了電話讓他來接你。等一下他差不多就該到了。」
安逸辰突然說了一句,秦歌瞪大了眼睛:「你找他幹什麼?」
要不是看在安逸辰今天幫了她大忙的份上,她真想送他一句:多事。
但她還是把那二個字給忍了下去,安逸辰大概也知道秦歌是嫌他不該給沐雲帆打電話,又慌忙道歉:「對不起小歌,看來我又做錯了。你這個樣子肯定沒法自己回家。我怕你又嫌我煩。只好給雲帆打電話了。」
秦歌見安逸辰跟她道歉,又有些不好意思,便想說算了。還沒開口,果然沐雲帆就急匆匆的進來了。
「你怎麼樣了?」他的目光從一進門就盯在了秦歌的臉上。看見她額頭上綁著紗布,目光就沉了又沉。
「我沒事。」秦歌冷冷的道。她不是機器人說能調整好情緒就能調整好情緒,剛才聽了安逸辰那些話,她哪裡還有好心情好眼色對著沐雲帆。
而安逸辰見秦歌這樣。便對沐雲帆無奈的笑笑:「雲帆,她大概心情不好。好了。你現在來了,我也就走了,去一趟交警隊看看小歌的車怎麼樣了。」
「她的車我會派人去提,不需要你操心。」沐雲帆的聲音很冷。
安逸辰變了變臉,最後無所謂的笑笑:「那好吧,我先走了。好好照顧小歌。」
他轉身就要走,秦歌卻叫住了他:「你等一下。」貞廳廳圾。
「嗯?」安逸辰疑惑的轉過來看著秦歌。
「你把我送過來當然還要負責幫我送回家。」秦歌說道。她根本沒看沐雲帆,彷彿當這個人是空氣。
安逸辰愣了一下,秦歌抬頭看看點滴瓶,突然伸手就把手上的針管給拔了:「差不多了不用打了。逸辰,麻煩你送我回家。謝謝。」
安逸辰見秦歌這麼衝動驚了一下,隨後不安的看著沐雲帆。
「你不想送我嗎?那好吧,我自己回去。」秦歌強撐著打著石膏的腿,執拗的要站起來,反正她就是擺明了不要沐雲帆幫忙。
沐雲帆的目光觸及到秦歌手上針眼裡冒出來的那點鮮紅,神色倏然暗沉了。他伸手抓住秦歌的肩膀,穩住她的身體:「別鬧,我送你回去。」
秦歌甩開他的手:「誰跟你鬧了。我自己可以回去。你還是趕緊回去照顧你的老婆孩子吧。」
「你為這個生氣?」
「沒有。你想多了。」
沐雲帆以為秦歌在因為之前他被保姆叫走的事情生氣,而秦歌卻懶得理會他,還是試圖自己站起來離開。
安逸辰這時候才慌忙扶住她:「算了,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秦歌順勢靠在他的身上,看都沒看沐雲帆一眼就藉著安逸辰的力往門口挪過去。
到了車上,安頓好了秦歌之後安逸辰才問她:「你是因為我剛才的那些話才對雲帆發脾氣的?」
秦歌抿著唇,腦中翻起沐雲帆剛才陰沉沉的臉,思維有些混亂,沉默著。
「真是對不起。我也是昏了頭了,幹嘛要跟你說這些。對不起,小歌,你就是隨口一說你別往心裡去。他們那些都是過去式了。我能看的出來雲帆也是喜歡你的。」
「他喜歡我?」秦歌自嘲的笑笑:「從前他也喜歡你姐姐,結果呢?」
自古男兒皆薄倖,這句話來形容沐雲帆最恰當不過了。她現在想。
安逸辰怔了一下,沒再說什麼,發動了汽車。到了秦歌家,他把秦歌扶下來送了進去。
剛到門口寶寶就跑了出來,一看秦歌這樣嚇壞了,聲音就帶出了哭腔:「媽媽,你怎麼了?」
秦歌一看寶寶跑出來就知道她一定是等著自己所以到現在沒有睡覺。她的心頓時就疼了起來。
「寶寶乖,媽媽沒事。」
她示意保姆過來攙扶自己,然後對安逸辰道:「謝謝你。這麼晚了,你也快回去吧。」
安逸辰沒說什麼,彎腰摸了摸寶寶的小腦袋,站起來笑了笑:「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的車,我讓人修好了給你送來,別擔心。還有合作的事,你再想想。我是認真的。」
說完,他就轉身,卻沒想到沐雲帆就站在他的身後。
「雲帆?」安逸辰似乎有些驚訝沐雲帆來的這麼快,秦歌對於沐雲帆的出現也是皺緊了眉頭。只有寶寶看見沐雲帆,高興的跑過去抱住他的腿。
「爸爸。」
媽媽受了傷,孩子受到了驚嚇現在看見爸爸她就立即黏了上去。沐雲帆抱起寶寶,看看安逸辰也沒說什麼。直接就往房間裡走。
安逸辰對著沐雲帆的背影無奈的笑笑:「小歌,那我先走了。」
秦歌『嗯』了一聲,看著他上了車,才由保姆扶著她進了房間。
進去一看沐雲帆已經把寶寶抱到了床上,安撫她睡下了。秦歌坐在客廳裡,本想等沐雲帆出來再讓他離開,免得驚嚇到寶寶,沒想到沐雲帆竟然半天都沒出來最後乾脆把鞋子脫了陪著寶寶一起睡下了。
忍無可忍之下,秦歌才叫過保姆,示意她叫沐雲帆出來。又過了好一會功夫,秦歌的眼皮都開始打架了沐雲帆才從臥室出來,順手帶上了臥室的門。
「你要跟安逸辰合作什麼?」他一出來就是這麼一句,臉還是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秦歌一看他這張冷臉,剛剛壓下去一些的怒氣又竄了上來:「沐雲帆,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早就說過了,公司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我想跟誰合作就跟誰合作。與你無關。」
沐雲帆蹙眉,緩了緩情緒,突然無奈的道:「小歌,你到底是怎麼了?」
女人心海底針,深奧難測,他也真是被這個女人搞得莫名其妙。早上還好好的,轉眼就又出車禍,又跟他鬥氣,到底鬧哪樣?
「我沒怎麼,很晚了,你走吧。」
秦歌現在只想讓這個男人趕緊從眼前消失。可是沐雲帆看了看她那條還打著石膏的腿,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她的提議:「今晚我不走。留下來照顧你。」
「誰要你照顧了?」她真搞不懂為什麼男人都這麼喜歡自作多情。
可是,沐雲帆一向是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不會收回。他這麼說了,也就這麼做了,話音落他就把秦歌給抱了起來。
那抹熟悉的氣息又將她包裹住,秦歌瞬間閃神之後,捏起拳頭砸向了沐雲帆的胸口。
「你幹什麼你這個法西斯。」
她也是才發現這個詞真的很適合沐雲帆。可法西斯的本質也恰好是獨裁,就像沐雲帆一樣根本也不理會秦歌的抗議直接抱著她就走向了房間的大床。
「聽著,你再不聽話,我不介意馬上要了你。」
「你……真不要臉。」
自己都成這樣了,他還說這樣無恥的話。
秦歌氣惱的瞪著沐雲帆,沐雲帆陰沉的臉這時候才露出一抹邪氣森森的笑:「你今天才知道?」
言下之意,他向來都是這麼『不要臉』
秦歌又一次深深的覺得她是徹底栽在這個男人手裡了。因為沒有人比他更無恥,更不要臉。
夜,已經深了,秦歌就這樣無奈的跟沐雲帆擠在了一張床上。
她費力的翻過身,用背對著沐雲帆。沐雲帆往她身邊靠了靠,伸手摟住她的腰,唇邊終於掠出一抹淺笑。
同時,深沉的夜幕下,安逸辰從交警隊把秦歌的車拖出來送去了修理廠。
修理廠的人把車拖進修理車間的以後,安逸辰轉身一個巴掌甩在了身邊一個人的臉上。
那人被打的眼冒金星,嘴都歪了:「安,安少……我做錯什麼了?」
「你做錯什麼了?我怎麼跟你交代的?讓你輕一點,輕一點,不要撞傷了她,你怎麼辦事的?」
安逸辰惱怒的像一隻失控發了瘋的獅子,那人嚇的直哆嗦,「我,安少你也知道,這種事情力道不好控制的那麼精確的。」
「你還敢頂嘴?我讓你頂多讓她破點皮,結果你讓她的腿也傷了,你是不是該死?」
他的手揚起了,對著這人的臉狠狠的又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