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丈夫死的早獨自拉扯孩子的女人都是習慣於強勢的女人,王璃也不例外。如果沒有那份強勢,艱難中她也走不到今天。
而作為她的兒子。沐雲帆對她這種反應並不奇怪。只不過,當他看見秦歌那張臉的時候,心中起了一絲糾結。
但這一絲糾結沒有持續多久更沒有發散開。一個仇人的女兒和自己的母親孰輕孰重,他不用花很長時間去分辨。
他轉向秦歌,眸光冷淡,帶著命令的口吻:「給安娜道歉。」
「我憑什麼給她道歉?我沒做錯。」秦歌想都沒想的一口回道。
「你再說一遍!」沐雲帆突然欺身上前,眸光陰暗危險的像一隻隨時準備攻擊獵物的野獸。
他越是這樣,秦歌就越是不會有認錯的意思。她憑什麼認錯。本來她就沒有錯。而且,他憑什麼連問都不問就選擇相信安娜,選擇聽他媽的話?他到底是因為畏懼母親還是他根本就只相信安娜,只心疼安娜,見了她手被燙傷,他心疼不已,迫不急待的逼著她道歉?
「再說十遍我也不會道歉。我沒做錯。」秦歌不顧一切的吼了起來。
沐雲帆的眸光越凝越暗沉,看著秦歌一副頑固不化的樣子。手不自覺的抬了起來。
秦歌見他如此。突然冷笑一聲:「怎麼,你還想打我?來啊,你打!」
她把臉湊到了沐雲帆的跟前,目光死死的瞪著他。充滿了恨意。
「雲帆!」安娜走到跟前,手搭在沐雲帆的手腕上,柔聲勸道:「別這樣,秦小姐……也許不是故意的。」
她看了秦歌一眼,秦歌瞪眼也看著她。這話加上這個表情,明擺著是告訴別人,是她秦歌故意的,而她安娜為了息事寧人所以不想追究。
果然。她沒猜錯。安娜不惜用熱水燙傷了自己的手,獲得了沐雲帆母子的憐憫,也成功的加深了他們對自己的厭惡。
秦歌最討厭這種虛偽的人。她甚至覺得秦妙兒那樣的比這種女人都要可愛。至少秦妙兒欺負她都放在明面上,而不像安娜這種人。看著無害,實際上陰的很。
「安娜小姐,不用麻煩你替我說話。我沒做過的事情問心無愧,你不用替我解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描黑我。」
秦歌眸光冷冷的看著安娜,安娜那雙水樣的眸瞬間又凝上了惹人心疼霧氣。
「秦小姐,我……」她說著突然轉眸看著沐雲帆:「雲帆,我沒有那個意思。你相信我。我只是怕你傷了秦小姐。」
「安娜,不關你的事。」沐雲帆冷冷道,眸光看向秦歌,竟涼的像冰。
這女人一定要跟他這樣針鋒相對嗎?就算不是她做的,為了安撫長輩的情緒,服個軟,認個錯有那麼難?
「不,雲帆,今天的事情由我而起,你千萬不要責怪秦小姐。都是我不好。你要是真因為這個打了秦小姐,我會內疚的。」
安娜急急的說道。秦歌越瞧她這幅我見猶憐的樣子就越發的厭煩。
「安娜小姐,麻煩你讓開。沐雲帆打我也好,不打也罷都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我不要你可憐我。更不要你替我求情。」
她一邊話裡話外的誣陷自己,一邊說著這樣通情達理的話替自己求情,這女人,虛偽的讓人討厭。
秦歌沒有掩飾臉上的厭惡表情,安娜臉上的委屈表情也更加濃了幾分。
「秦小姐,我是好意。」
「我不需要誰的好意。沐雲帆,你要打便打,不打我就走了。以後麻煩你別再拖著我到這裡來了。你也別去找我。」
秦歌狠狠的瞪了沐雲帆一眼之後,賭氣的轉身,還沒抬起腿,胳膊就被安娜扯住了。
「秦小姐,你別走。雲帆也不是怪你的意思。你別生氣。總之一切都是我不好。都是我錯了。你們,你們別生氣好嗎?」
她又替沐雲帆說上了話,倒真是左右逢源,看上去她把所有的責任都往身上攬,事實,她把沐雲帆母子所有的怒氣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秦歌看著安娜,忍耐力降到了零。
「你放開,不要碰我。」
秦歌甩手道,她本是只想甩開安娜的手,卻不知怎麼的,那手甩出去,安娜的人也突然往旁邊退了二步,身體就像弱不禁風的葉子一樣,飄到了地上。
安娜雙手抻著,沒爬起來,反倒是雙眸蓄滿了淚的看著秦歌。
「秦小姐,你……」
秦歌冷冷的看著她,心底已然明白這女人在做戲,剛才那一下用了多大的力道秦歌自己心裡清楚的很。要是個幾歲的孩子,或許還會被她手上甩出的力道給帶倒。可是安娜是個大人,再怎麼弱不禁風,也不至於輕輕一甩就倒地不起。
可是,再拙劣的戲只要有人喜歡,那就是好戲不是嗎?
安娜倒地的那一瞬間王璃就從床上翻了起來,那矯健的樣子哪像個病人?
「安娜!你怎麼樣了?」
王璃奔到安娜身邊心疼的扶起她。待安娜站穩之後,王璃旋風一樣的轉過來,對著秦歌的臉,想都沒想的就揮出了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打的極重,極響,秦歌沒有料到王璃會有這樣一出,自然也沒躲開,那巴掌就結結實實的落在了她的臉上,瞬間在她臉上印出了五根紅指印。
沐雲帆的目光觸及到那鮮紅的指印時,瞳孔倏然一縮,轉眼看著王璃:「媽,你……」
「我怎麼了?她先是故意潑開水燙傷了安娜,現在又把她推到在地,這些你都看見了,我打她一巴掌都不行了?」
沐雲帆看著她,陰著臉沒說話。秦歌捂著紅腫疼痛的臉,眸光充滿恨意的看著面前的一對母子。
突然,她轉身,飛快的跑下了樓。
這一刻,她恨王璃,但是更恨沐雲帆。正如她在來的時候想的那樣,他帶她過來,純粹就是整她。他明知不會有好事還非要她來承受這一切,他的心真狠!
「小歌!」
沐雲帆看著那個狂奔而去的背影,不自覺的喊出了聲。剛想去追,王璃死死的拽住了他。
「你幹什麼?還想去追她?雲帆,我看你真是昏了頭了,她可是秦家的人。你忘了你爸怎麼死的?」島斤大巴。
王璃面色凶狠,沐雲帆邁出去的步子收了回來。安娜奔過來抱住王璃的胳膊:「伯母,您別生氣了,別怪雲帆。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她焦急的把所有的錯誤都往自己身上攬,王璃看看她,又看看沐雲帆。
「雲帆,你看看安娜,她為了受了多大的委屈。你要是再不知好歹,對得起誰?」
說到這裡,她面色突然變得蒼白,伸手摀住了胸口。安娜見狀忙扶緊了她:「伯母,你怎麼了?」
「我還能怎麼?被他氣的。」王璃氣道。
安娜看看沐雲帆,柔聲勸道:「雲帆,伯母本來心臟就不好,你別惹她生氣了。先把伯母扶回床上去好嗎?」
沐雲帆雙眉蹙緊,想到王璃確實有心臟病,不敢太過刺激她,只好聽了安娜的話伸手扶住了王璃,送她回床上躺著。
秦歌捂著臉跑出別墅,沒命的往前跑。現在是深夜,外面漆黑一片。這樣的夜晚,一個女人在路上狂奔是很危險的。可是此時,秦歌根本考慮不到這麼多。她的腦中全是沐雲帆扳著臉強迫她道歉的樣子。
該死的沐雲帆,他憑什麼這樣對她?憑什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向著安娜?
淚,不受控制的奔湧出來,臉頰上的疼痛也愈發的深刻明顯。
王璃的那一巴掌是疼,可是更疼的是心。沐雲帆,這一切都是沐雲帆給她帶來的。
「沐雲帆,該死的沐雲帆。」
濃黑的夜色中,秦歌不管不顧的吼了起來。
她哭著跑著,不知道跑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現一道強光,刺的她幾乎睜不開眼睛。
「刺……」
迎面而來的車在她的面前踩了急剎車,就那麼橫在了她的面前。
「秦歌?」
安逸辰從車上下來,見了秦歌,有些意外。
「你怎麼在這裡?還哭了?」見秦歌不言不語,他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安逸辰晚上在市裡逛到現在才驅車回來,沒想到還能撞見秦歌。這麼晚了,她一個女人在路上狂奔,還帶著一臉的淚痕。
不用多想,安逸辰彷彿也猜到了些什麼。
他知道秦歌,秦歌卻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不過,可以肯定,他跟沐雲帆有關係,此刻,在秦歌的眼中,只要跟沐雲帆有關係的人都是討厭的。
所以,她根本就不想搭理安逸辰,更懶得回答他的話,直接就繞過了他,快步朝前面走去。
「秦歌,你等一下。」
安逸辰追了上去,「我送你回去吧,現在很晚了。你一個人在路上走很容易出事的。」
秦歌頓住腳步,冷冷的看著他:「不用。」嫂索妙筆閣離婚後,別愛我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大的火氣?」安逸辰笑笑,故意用輕鬆的語氣試圖消除秦歌對他的敵意。
他不問還好,一問秦歌又想起剛才別墅裡發生的那些事情。臉色就更冷了。
「這跟你無關。我要走了,別跟著我。」
雖然她知道安逸辰曾經幫過她一次,她不該用這種冷硬的態度對待他。可無奈她現在的心情真的差到了極點,完全沒心思跟任何人說話,尤其這人還是從沐雲帆家裡走出來的。想著就難受,更加不想搭理。
秦歌的步子很快,安逸辰站在原地看著她,很快就見那身影淹沒在了夜色裡。
「真是個倔強的女人。」
安逸辰嘟囔一句,扭頭上了車,調轉車頭,緩緩的朝前面的身影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