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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滿城風雨7 文 / 水袖

    那個女子坐在太陽傘下,端著一杯香檳,似乎就在等他。本來他的保鏢也要跟過去,但是他抬了下手,示意大家不要過去。

    走到那女子跟前,他叫:「美心。」

    她女子揚起臉,笑了:「難得,難得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他當然不會忘記她,她是他的初戀情人,紀美心。

    初戀,後來分手,一晃二十多年了,不意想兩個人竟然會在這裡見面。

    紀美心示意面前的一張躺椅讓他坐下。「為你留的。本來我還在想,想你看見我可能會不屑一顧,沒想到你還能過來。」

    「我不可能不過來的,我也不可能忘記你。」

    聽了他的話她只是淡淡笑了下。好像是猜到他會這樣說。

    他問:「你怎麼知道我在泰國?」

    她說道:「看報紙啊,我正在泰國度假,有報道說工廠失火,是華資企業,就聯想到了你。怎麼樣,事情解決了嗎?」

    他點點頭。

    「吉人天相。」她又善意的勸他。示意他:「來,喝一杯。」

    他只是在看她。

    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她。

    人生是充滿機遇和偶然的,就看你抓不抓的住,想想他們分手已經有二十多年了,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在這裡再相遇到。

    看他在看她,她笑:「幹嘛?看我變得丑了?你認不出來了?」

    「不是。」他實話實說:「你確實差點讓我第一眼沒認出來,你也確實變了很多。不過,好像比二十多年前更加漂亮了。」

    「哈哈。」她樂的笑:「果然不愧是風流瀟灑的周大少。直到現在誇獎女人的本事也都沒落下。」

    時間是一把很奇怪的刀,它能讓人變得成熟也能讓人變得頹然,能讓人美艷如花也能讓人憔悴無形,當初兩個人相愛時,她還是妙齡少女,如今她也是四十多歲了,不過,他凝視她,她變得卻比從前似乎更加美麗了,從前她是少女,現在……

    「這些年來你過得怎麼樣?怎麼這麼多年一直沒有你的消息?」他問她。

    「你想知道我的消息?」她揚眉:「為什麼?一個當初被你甩了的女人,你還有興趣知道她的消息,是想看看她分手後有多慘,還是想把她再傷一次?」

    「別這樣說,我真的想知道你的消息,我也找過你的,可是沒有找的到。」

    她輕笑了一下,「一個人如果想找另一個人,那是怎麼都能找的到的,看你用不用心。」她換話題,「這些年過得好不好?結婚沒有?」

    「結過一次,後來又離了。」

    她不說話,表示正常。

    「你呢?」他問她。

    她淡淡笑,「我沒結婚,換句話說,在愛情這所大學裡,我已經畢業了,不想再繼續回頭讀,懸樑刺骨。」

    他沒說什麼。

    她語氣也輕鬆了,「我們不談這些,過去的都過去了,人生難得能再遇到從前的朋友,好好聊聊現在,來,乾杯。」她又酒杯,他於是也拿過酒杯和她碰了下。

    紀美心站了起來,走到海灘上,面前是一片碧綠的大海,藍天白雲,她仰起臉,伸開雙臂長舒了口氣。

    他就在後面瞇眼看她。

    真的很意外,竟然能在二十多年後遇到自己的初戀情人。

    紀美心走到了海裡,她手裡握著香檳,看著海裡的小魚,海水很清,那些手指節長的小魚也不怕人的在人身邊游來游去,周子馳也走進了水裡,他站在她面前,偏頭看她。

    她於是抬頭,笑了笑,「你又想說什麼?」

    周子馳想了想,說道:「在想我們當初剛認識的情景。」

    這下兩個人都笑了。

    「還想那些呢?」她自嘲,「我現在可都老了,早不是二十多年了。你這些年來女朋友都不知換了多少個吧,你竟然還能想起我們的過去?」

    他無奈的說道:「你啊,還是這麼會損我。」

    這些年來他的確是交了不少女朋友,不過,初戀是不一樣的,初戀所有人都不會忘記。

    他們兩個是大學同學,是在大學戀愛的,那時候兩個人都年輕單純,所以也過了一段非常美好的戀愛時光,不過後來兩個人因為誤會分手,他什麼都知道,也知道自己當初傷害了她。

    分手之後他也有些內疚,也曾經找過她,但是沒想到她那麼絕情的退了學,而且和所有人都斷了聯繫,自那之後,二十多年,他再沒有她的消息。

    紀美心握著香檳在淺海裡思忖,看著身邊的小魚,想了下,他終於問她,「美心,你當初是不是很恨我?所以才會這麼多年來音信全無?」

    紀美心又是笑了笑:「是,那時候確實挺恨你的,你有了一個又一個的女朋友,對我始亂終棄,還用那麼難聽的話傷害我,換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法不恨你是不是?」

    周子馳也有點尷尬,良久他說道:「對不起美心,我那時候確實很衝動,我傷害了你,請你原諒我。」

    她輕道,「錯了就是錯了,人生很多錯誤是不可能重來糾正的。不過事情都過去了二十多年,我不想再提了,來,

    今天有緣再見,總要談點開心的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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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

    外面又下雨了,雷聲滾滾,大雨如注。

    趙成銳回了寓所,他把傘在門口撐開晾水,進來後把濕了的外套丟在了一邊櫃子上,然後倒了杯熱水喝。

    今天還真冷。下完課才發現外面雨下得那麼大,雖然借了把傘可是仍然渾身都給淋的冰涼,一連喝下了大半杯的熱水,身體才暖和了些。看下時間,他打開電腦。

    很快,網絡那邊有人上線,他馬上坐直了,問那邊:「小姨,你還好嗎?」

    那邊倒像是艷陽天,風和日麗的,對著他的那個女子似乎也很愜意,她穿了一身漂亮的長裙,正在往耳朵上戴耳環。

    「我挺好,你那邊下雨了?」

    「是,您要出去?」

    「嗯,要出去逛逛。」

    他揣摩了下她的語氣,猶豫了下,問她:「您見到周子馳了?」

    「是。」

    他皺了皺眉,不得不埋怨道:「您怎麼在這個時候見周子馳?」

    「怕什麼?」

    「他泰國那邊的事怎麼樣了?」

    女子說道:「也算他運氣,聽說事情都處理好了。東展的情況怎麼樣?」

    「東展情況如我們所料,現在可以說是內憂外患,股票一直在下跌,雖然周子馳已經對外界發表了安撫的宣言,可是禁不住民眾的倒戈,現在東展的情況很糟。不過,」他又有點擔憂:「周子馳這個人其實也很敏感的,您這個時候見他,萬一他疑心你怎麼辦?」

    「怕什麼?」她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既然敢來見他,就不怕他調查我,你怕他嗎?」

    他語塞,也不知道是怕什麼,其實他倒不是怕周子馳查自己的底細,他的底細只怕周子馳和他初識時就已經被他查了,他自覺自己的過去沒什麼可被他查的,他在暗,周子馳在明,他並不怕他。

    但是現在,他心裡又隱隱擔心什麼呢?

    他不語,片刻他才問:「您身體怎麼樣?」

    「還好。」

    他咬了咬嘴唇,終於鼓起勇氣說道:「小姨,我們放手吧,趁著現在一切還沒公開,我們放手吧。」

    「放手?」

    「是。」他說:「我陪你回加拿大,你聽我的話去醫院治療,醫生說了,如果你接受手術治療,也不是沒有希望的。小姨,我們回加拿大吧?」

    她那邊不說話,直過得良久她才說道:「手術治療,你讓我從此再不是個女人了?」頓了下她又說道:「你是怕我的身體撐不住還是怕自己這場仗會不是周子馳的對手?」

    他不得不說道:「我不怕他,他就算有再多的錢我也不希罕,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眼淚掉了下來,他哽咽了。

    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他什麼都知道,在幾年前他就知道了,這個叫小姨的其實和自己的母親沒有什麼血緣關係,但是自小父母讓他叫這個女子是小姨,在他眼裡,這個叫小姨的是個十分驕傲堅強的人,她在愛情裡吃了苦,所以立誓這一生不再結婚,她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他的身上,她教他成長,陪他度過每一個寒暑假,他終於以優異的成績大學畢業,但是沒想到就在這時候,她卻患了乳腺癌,而等他知道的時候,她已經是晚期。

    醫生很惋惜地告訴他:「如果她能早點做手術,癌細胞不至於擴散到現在。」

    他聽了幾乎是震驚,哪知道小姨卻表現的挺從容,「怕什麼?我都不怕,你們怕什麼?」

    他一下掉淚了,怎麼科學發展到現今社會,人甚至連心臟都可以換,動脈也可以換,但是卻還有癌症是不能治療的?不,不是不能治療,是她心死了,根本不想治療。

    看見他難過,她反而還安慰他:「放心吧成銳,我這輩子過得不虧,我有你,這輩子足夠了。」

    他終於把心裡的話問了出來,「我有件事問你,能告訴我實話嗎?……我是不是你的兒子?」

    其實這個問題他早就懷疑了,他的血型和父母的血型根本不搭,還有,父母對他雖然很好,但是小姨對他的感情卻和父母的完全不一樣,小姨給他的感覺也不一樣,他沒法不懷疑。

    她沉默了良久,終於回答他:「是,你是我的兒子。」

    他一下淚如雨下,原來是真的,他真的是她的兒子。

    沒想到這麼多年,自己的生母一直就在自己身邊,他卻渾然不知。但是也謝天謝地,她沒有放棄他,而是一直守在他身邊,甚至為了他,她一直沒結婚,把所有的時間都給了他。

    小姨告訴他:「對不起成銳,我本來也不想打擾你的生活,但是我真的不捨得你,當初放棄你,實在是迫不得已,我沒能力撫養你……」

    他長歎,什麼都明白,也知道她年輕時確實是有苦衷。

    他又問:「我的父親是誰?他還在世嗎?」

    一提起生父,她臉上又浮現了一點輕蔑神色,「在,他不止在,而且還活得非常好,逍遙自在。」

    他終於知道了母親和生父

    之間的恩怨。

    小姨很冷靜地說道:「他叫周子馳,……當時我懷了孕,可是他不相信,他有很多女朋友,知道我懷孕了他根本就不想負責任,給了我點錢讓我自己去解決掉,而且他根本不相信我的孩子是他的。」

    他呆了一下,「他不相信你,他竟然不相信你?」

    小姨說道:「因為有一次我們吵架,我喝多了酒徹夜未回,等我醒來時我發現我是在另一個男同學的床上,其實是那個男同學好心把我背了回來,又給我換了衣服,但是周子馳不信,他認定我和別的男人有關係,所以他堅決要和我分手。分手後他很快就有了新女朋友,我卻在不久後發現自己懷了孕。可是當我去找他,想告訴我懷孕的消息時,他正和另一個女人在房間裡鬼混,看見我第一句話就是叫我滾。」

    他也覺得氣恨難消,同時也覺得十分羞愧,沒想到自己的生父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小姨平靜地說道:「於是我們又大吵了一架,最後他扔給我一些錢,讓我馬上把孩子打掉,永遠從他面前消失,他絕對不會承認這個孩子,也絕對不會和我在一起。」

    原來是這樣,他無言。

    小姨難過的說道:「對不起成銳,我想過打掉你,可是我家世代都是天主教徒,我不能墮胎,你一天天長大,我也實在掩飾不下去了,沒辦法我只好退了學,後來我生下了你,但是因為我當時實在沒能力撫養你,迫不得已我只好把你一出生就送了人,你的父母其實也不壞,他們沒有子女就把你當成了親生兒子。」

    他聽的心裡難過,什麼都明白了。

    過了良久他才問她:「這些年他從來沒找過你?」

    小姨冷笑:「他家世很好,有錢有勢,身邊從來沒斷過女人,你想他還會再想起分手後的女朋友嗎?」

    他的心也冷了下來,原來是這樣。

    從那一天起,他就開始恨了這個人。周子馳。

    他後來查閱了華人商圈裡很多消息,他知道這個叫周子馳的確實很有錢,而且就在前兩年他還繼承了外公的一大筆遺產,簡直是風光的不得了,而他的私生活也和他光鮮外表一樣,多姿多彩,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

    看了這些,他只有嗤然,他寧肯要一個樸實善良的生父,也不要自己的親生父親是這樣一個浪蕩的花花公子,讓他作嘔。

    一個當初肯那麼狠心拋棄懷孕女朋友的人,他有什麼資格做人父?又有什麼資格讓人尊重?

    小姨後來經商,她非常具有經營頭腦,開始先是開了間小的洗衣店,然後又是連鎖,接著是酒店,地產,吃了數不清的苦頭之後,她終於把生意做大了,慢慢的也積累了很多財產,她自己也挺滿足,「成銳,我終於給你攢下了一份家業,就算現在讓我死,我也能安然了。」

    他不希望她有事,懇求了她很長時間,希望她能去醫院治療,但是她很堅持,如果去治療就要切除掉自己的**,這對於愛美的她來說簡直比死還要痛苦,她這麼驕傲的一個人,絕對沒法接受這件事。

    問起她有什麼心願,她想了下,說道:「我恨這個人,如果有機會,我希望能親手把他打敗在我的手下,我要讓他知道,他當年那麼傷害我他犯了一個多嚴重的錯誤,他傷害了我卻又逍遙自在,可是他的這份傷害卻讓我們母子生生分離,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他。」

    他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也不會原諒他,我會替你去報仇,我要讓他嘗到失敗的滋味,讓他也知道什麼是痛,什麼是失敗,我一定會讓他後悔,當初他不負責的拋棄了我們,現在我就要讓他知道他當初是多麼的混蛋。」

    想了下,小姨又說道:「其實我也考慮過讓你們相認,你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而且,他現在很有錢,如果你和他相認。」

    他立即打斷她的話:「我不會和他相認,我也不稀罕他的錢……」

    所以,他制定了一系列的計劃,那個計劃雖然有些險,但是卻還是有著可行性的,畢竟他在暗,周子馳在明,而且,周子馳永遠不會想到,真正要致他失敗的人,竟然會是他的親生兒子。

    多麼有諷刺意義的事,他的兒子要對付他?

    他又冷笑,也許,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兒子吧?

    而就算他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兒子,可能他也不想認,那麼風流的一個人,外面欠下了那麼多風流債,這樣的債在他看來也根本就是不值一提,有了孩子也是人生的污點吧?

    他嗤了一聲。

    現在,一切方案都是按著他的計劃穩定進行著,他找到了一個最合適的合作夥伴,顏成浩不愧是個最盡職盡責的商人,他成功的設計上東展遭遇了一系列的危機,不出意外的話,東展下步會更亂,接下來他就可以展開下一輪的計劃了,到那時候,周子馳還能有多少器數?

    外面雨還在嘩嘩的下著,手機突然鈴鈴的響了起來,他從沉思中被驚醒,嚇了一跳,拿過手機一看,上面清晰的顯示著一個名字,「白瀾。」

    白瀾?他猶豫,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直過了好一會兒,眼看電話聲音要斷了時,他才霍地按了接聽。

    白瀾在裡面輕快地問他:「你回來了?外面下那麼大的雨,好為你擔心你呢?」

    他不動聲色地說道:「我沒事,你呢,在哪裡?」

    白瀾說道:「我在家裡很悶,阿婆去吃齋了,今天晚上不回來,你能不能來陪我?」

    「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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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白瀾懇求他:「我的電腦不好用了,我想用我舅舅的電腦,但是他的電腦設了好幾道密碼,據說都是電腦高手設計的程序,你就是程序高手嘛,你能不能來幫我解開啊?」

    他頓時腦子裡想起了一件事,馬上說道:「好,我一會兒就到,你等我。」

    「真的?」白瀾又喜出望外,「好,那你不用著急,我已經叫司機過去接你了,你在宿舍裡等著就行了?」

    「已經讓司機過來接我了?」

    白瀾這才不好意思,「是,別怪我先斬後奏……」

    放了電話,他這才笑了,真是天賜良機,老天都在幫助他呢。

    ………………

    紀美心關了電腦,她整理好衣服,剛剛化好妝,門外有人按鈴。

    果然是周子馳。

    開門她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會帶著一束花過來呢。風流瀟灑的周大少,怎麼會空著手來見女人呢?」

    周子馳悵然說道:「我也想啊,可是看看大街上拿花的人都是年輕人了,我都這麼大歲數了,拿著花我都覺得不好意思。」

    紀美心哈哈笑:「我還以為你周大少會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就算到了六十歲,你也能躺在海灘上,穿著沙灘褲和小姑娘**呢!」

    這話說出來他真有點尷尬了,「你啊,看來我在你眼裡的印象是永遠改變不了的了。」

    「不是嗎?」兩個人一起出來,她略帶一點譏諷地問他:「你這些年,換了多少女朋友啊?」

    兩個人一起去城外觀看名勝古跡,在彎彎的水道裡乘小舟看兩岸的風景,泰國有著非常精緻的寺廟,所以很多大片都有泰國的外景。坐在小艇上,兩邊寺廟閃閃發光的金色塔頂從人們眼前緩緩流逝,塔尖就像一雙合起來的雙手,指尖正對天空,泰國有很多寺廟,這些寺廟每一座又都非常漂亮,白色的牆體,紅瓦金邊,寺廟外面種植著大片的綠林植物,走在樹下,金鏈花和雞蛋花香氣撲?。

    周子馳伸手,握過紀美心的手,她也沒拒絕,由了他握。

    兩個人在林蔭下散步,邊走邊聊,走了一會兒,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美心,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她微微仰起臉,看著他。

    他猶豫了下,這才問道:「美心,我想問你,當初我和你有過一個孩子的,那個孩子後來怎麼樣?你……生下他了嗎?」

    孩子?

    紀美心心裡一震。

    周子馳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間問起這個問題,一想起孩子,他也覺得挺尷尬。可是心裡有個疑問壓在心頭,他忽然間很想知道。

    頓了下,紀美心一下笑了,「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問題?」

    他說道:「我後來才知道一件事,你家世代都是天主教徒,教徒是不能墮胎的,那那個孩子,你後來把他怎麼樣了?」

    紀美心凝視他,半晌她才緩緩說道:「你不是說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嗎?怎麼突然又關心起了這個?」

    周子馳也覺得挺尷尬,「我錯了美心,當初是我錯怪了你,……我現在想問你,那個孩子你到底生沒生?」

    「那如果我生了,你打算怎麼辦?」

    他想了下,「如果你生了那孩子,我想看看他,這麼些年我沒盡父親的責任,我想補償他。」

    「補償。」她又笑了,「想怎麼補償?就像當初你對我那樣,給我一些錢,算做是對我們的彌補嗎?」貞丸嗎技。

    「你還是在恨我?」

    「你不用再想那個孩子了。」她轉過臉,很平靜地說道:「那孩子早就沒了,我和你分手之後就把他拿掉了。」

    「拿掉了?」他不理解,「你不是天主教徒嗎?你不能墮胎的!」

    「那又怎麼樣?」她反問他:「去醫院做流產人家又不會問我,我是不是天主教徒,我那時才二十出頭,根本就沒能力撫養孩子,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會像言情小說裡所寫的那樣,自己一個人把孩子帶大吧?這麼幼稚的事你也會想的出來?」

    周子馳心裡一陣失望,原來是這樣。

    也是,當初她還年輕,他沒權利要分手後的女朋友再繼續給他生孩子,那樣對她也不公平。

    「對不起美心。」

    紀美心只是淡淡地說道:「說對不起已經沒用了,如果有用,還要那麼多法律條款和清規戒律做什麼?」

    周子馳不再說話了。

    兩個人在寺廟裡虔誠下拜。

    那尊金佛端坐在蓮花寶座上,左手平攤向上,右手端豎,面目慈祥,雙眼炯炯的看著朝他叩拜的信徒。

    紀美心抬頭看那金佛,「事情辦完了你就該回去了吧?」

    「是。」

    「一路順風。」

    他想了想,誠懇地問道:「美心,如果我現在請你跟我一起回去,你願意嗎?」

    「在佛祖面前不要胡說八道。」

    「我不是胡說,我說的是認真的。」他認認真真地說道:「美心,我可以當著佛祖的面表示我的心意,我請你跟我一起回去,二十多年了,我們都不小了,現在我也知道自己當初犯了

    了錯誤,我想彌補我犯的錯誤,你和我一起回去好嗎?」

    「回去?」她轉頭,似笑非笑:「你這是幹什麼,想娶我嗎?」

    周子馳一下又猶豫,結婚?

    紀美心看著他,馬上就哈哈大笑,「害怕了?是,我和你逢場做戲,上床**都行,就是結婚不行,對不對?」

    周子馳說不出話,其實他不是不想彌補她,可是結婚?這件事好像還是有點倉促,想了下,他問她:「你願意嫁給我嗎?」

    紀美心呵的一笑,看著佛祖,良久,她才輕輕說道:「我不願意。」

    …………

    …………

    第二天早晨,周子馳醒過來,他往旁邊一看,身邊的床上已經空空如已,「美心?」

    整個房間都沒有人,她不在,根本不在,她什麼時候走的?

    昨天,他們在外面呆了一整天,他們參觀了寺廟,又去海邊散步,聊了很多話,彼此都很感慨,回來時已經是深夜。

    可是今天早晨,她竟然不見人了?

    他困惑不解,她去了哪兒?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這次見她,他竟然連她的聯絡方式都還忘了問,結果她這一走,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去找她。

    他不禁又一陣陣後悔,真是荒唐,怎麼這麼大意。在房間裡一陣心煩意亂,剛拉門叫人,王源卻快步走了過來,「周先生。」他表情挺急,「周老夫人找您,好像非常急。」

    母親找他?

    王源說:「夫人要您馬上回香港,好像是有急事。」

    「現在?」

    可是如果現在走,美心怎麼辦?

    他好不容易再遇到了她,真的不想就這麼讓她走.!

    王源畢竟跟了他時間很長,他瞭解他。

    「紀小姐已經退房走了。我查了她的房間號還有護照號碼,她早就訂了機票,現在已經飛往新加坡了。」

    「新加坡?」他皺眉,轉而又洩了氣。

    她是故意的,故意的甩開他。

    她根本就不想讓他知道她的消息,嘴上說不怪他,其實她心裡一直沒有原諒他。

    坐在回程的飛機上,想起泰國的這番偶遇,他心裡很難過。

    飛機很快就抵達了香港機場。司機把他接回了家,周老夫人正坐在客廳沙發上滿臉不悅,看見兒子回來,沒等兒子說出話,周老夫人第一句話就朝著他喝道:「你怎麼做事這麼沒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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