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忙掀開身上的薄被坐了起來,「我怎麼睡著了?真對不起,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我過來看你睡得正香。就沒打擾你。」他向我和藹的笑笑:「是不是女人懷孕了都是這個樣子,因為孩子鬧得,想吃想睡?」
我逗他:「你想知道啊?那你趕緊找個女人給你生一個啊?體會一下做父親的感覺。」
「我?我和誰生?」
我這下又有些尷尬,雖然他不明說,可是我也知道他和他的新婚妻子感情並不好,想一想我真的很心疼他,這種心疼,完全是介乎朋友和親人的那種心疼,可是對此我又無計可施。
周子馳卻馬上就換了話題,「我們不說這些,對了。段玉珉匆匆回香港,是不是因為那條高速公路的事?」
我其實也正想問周子馳這件事,我對生意場上的事並不瞭解,我也知道生意圈子裡明爭暗鬥。刀光劍影的事不少,可是我情願相信很多事都不是人為的原因,只是意外,我不希望段玉珉被人陷害。
「你真的很單純呢。」周子馳搖頭:「哪有那麼輕易的事,一個公司運營,做為最上層的決策者不可能看到下面的所有事物。發生什麼事很多時候也不是他所能左右的,段玉珉這次這件事,我聽聞過,如果解決不好,這工程可能就得半途而廢,一旦中途廢棄,前期的所有努力就打了水漂。」
「那怎麼辦?」我也替他著急。現在我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無能,為什麼說豪門婚姻也是權益婚姻。因為豪門裡的事很複雜,有時候為了維繫豪門的利益,那是必須要用婚姻來做籌碼的,像周子馳,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婚姻不是自己所要的,而那位鄭家小姐也深知這個道理,所以兩個人同意這樁婚姻,但是卻並不勉強對方,互相冷眼做戲,又互相為對方遮掩。
周子馳也沒有多少辦法,他只能安慰了我一番,又盡量勸我往開處想,雖然段啟智和段玉珉現在鬧的是有些僵,但畢竟他們是親父子,無論如何段啟智不能對自己的親生兒子打壓的太狠,也許他只是想敲打一下兒子,但未必會把兒子逼上絕路。他又吩咐大廚給我做了些好吃的,在他的勸解下我終於放下了心事,有了點胃口,吃完飯他送我出來,我問他:「要過年了,你新年不打算回香港嗎?」
「不回去。」他說道:「我父母會到北京來祭祖,順便會在北京過年,你呢?」
我歎了口氣:「我還不是無聊的要死?段玉珉的事我也幫不上他,整天關在那個大園子無所事事,找不到樂子。」
「找樂子?」周子馳抄著手也在冥思苦想什麼事,「這要找什麼樂子才好玩呢?」忽然他看見一樓進來了幾個客人,他立即叫:「趙勇先?」
進來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禿頭大胖子,挾著個公包,身邊跟著個穿著雪白貂衣的「剝蒜婊。」(所謂剝蒜婊,就是跟在土豪大款的身後,當大款吸煙,她給他點煙,當大款吃燒烤,她給他剝蒜的女人,行裡戲稱,剝蒜婊。)。那個男人聽見周子馳叫他,回過頭來,咦了一聲:「周先生?」
周子馳走了過去,指著他就不客氣的說道:「好傢伙,你還真敢出現在我這裡啊,你欠我的錢還沒還呢,得,今天逮著了你,你休想再跑的掉,快點還錢,還錢。」手也伸在了那男人的面前。
那個姓趙的好似莫名其妙:「什麼錢?我什麼時候欠你錢了?」
「你還說不欠我錢?」周子馳說道:「別和我狡辯,有一次你在我這裡喝酒,你抓了我一個主管過去陪你喝酒,人家不喝,你非要說什麼喝一杯給人家一千,結果把人家逼的喝了兩杯,你又不給人家錢了,錢呢?你當我的人是隨便給人陪酒的啊?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你快點給錢。」
那姓趙的身邊還七八個人呢,這一被周子馳斥責他臉上也有點掛不住,「我說周先生,你這樣說就不太夠意思了吧,這酒桌上陪著喝個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都是戲話而已,你怎麼這麼當真啊?」
周子馳臉色拉了下來,「怎麼不當真啊?你不知道女人大姨媽來的時候不能喝酒嗎?你當時逼我那主管喝酒,她那天正好身體不好,可是為了顧及面子,她還是撐著喝下去了,可你呢,拍拍屁股悶聲一個響屁沒放,你還真當我的人是好欺負的啊?你別和我爭,快點給錢,把錢交上來!」
那個姓趙的這才有點氣了,說周子馳:「想不到你周大少有錢有勢,還會跟我計較這些,要錢不是,行,我給錢,不就兩千塊錢,小氣鬼。」
他拿手包拿錢,抓出了一疊鈔票,塞給周子馳:「行了,這些錢不止兩千塊,夠了吧?」
周子馳嗤了一聲,看著手上的這疊錢,「幹嘛?就這點錢就想打發人?我告訴你,我現在和你要的不止兩千,你那天是酒桌上在打賭吧?按規矩,翻三倍跳三階三六添一九,九上加一蠱,你現在應該給的是一萬一千塊,零頭我不和你要了,一萬塊,趕緊拿錢!」
那姓趙的驟然翻了臉:「周子馳,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訛詐我啊?」
「我訛你什麼了啊?」周子馳喝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自己撒的尿照你自己的影兒,別把自己的話不當回事兒,快點給錢,今天你要是不給錢,得,我後院養一旺財,要是你不給錢,我立馬放旺財出來咬你個半身不遂,別和我爭,你知道我這人的,一認真起來就要人命,你給不給錢?」
………………
我沒想到周子馳竟然還有這麼無賴的一出,瞧他剛才和人要錢的那架式,就跟街頭一潑皮無賴一樣,哪有半點豪門大少爺的風度和涵養,那個姓趙的雖然氣恨,但是礙著面子最後也仍然只好交了錢氣咻咻的走了,周子馳見他給了錢馬上又變了模樣,眉開眼笑的把那趙的送
到大門口,「趙爺,您慢走!招顧不周,下次光顧。」
姓趙的朝著他一臉怒氣:「我呸,我八輩子都不來了!」
周子馳哈哈大笑,樂得厲害。
我在一邊看的無語,等他樂完了我才說道:「真有你的,還真跟人家要一萬塊,你缺錢嗎?一萬塊對你都是小菜一碟的,傳揚出去人家不笑死你。」
他反而得意洋洋:「天天都遇著拍馬屁的,偶爾被人罵罵,倒也舒服的厲害,馬雲和我說過,人活著千萬不要怕被人笑被人罵,敢笑和敢罵你的都是無聊和比不上你的,過的比你好的才懶的搭理你。」
我好奇:「馬雲?就是那個搞電子商務,阿里巴巴的總裁?」
他呵呵一笑:「呵,瞧你真是不關心經濟時勢,就是他,告訴你,不要小看這個人物,他現在還不算什麼中國的頂級富豪,但是我和你保證,再過十年,這個人絕對會是中國第一首富。」
「你這麼瞭解?」
「當然。」他理直氣壯地說道:「我看人的眼光從來不會差。怎麼樣?」他又逗我:「看我和一土豪耍流氓,是不是特爽?」
我禁不住搖頭,原來他鬧這麼一出竟然就是為了討我的歡心,為了讓我開心?
周子馳和我出來,他沒有讓司機送我們,而是和我在街上散步走了一會兒,我們在街上散步時,他的司機和保鏢就在身後不多遠處跟著我們,接近年關,大街上人群也是行色匆匆,有騎著電動三輪賣糖葫蘆的從我們身邊經過,叮鈴鈴的車鈴聲,周子馳突然叫停:「等一下。」
那小販以為我們是要買糖葫蘆,慌忙停下來,周子馳看著那一車開的像一把大傘一樣紅彤彤的糖葫蘆,突然他來了興趣,「韶韶,咱今天也做一回小販行不?」
我正好奇呢,他什麼意思?沒想到周子馳卻是認真的問這個小販:「你這個車子賣不賣?」
小販本來只是想賣兩串糖葫蘆的,聽到這樣的問話人一下怔了,賣車?
周子馳說道:「你的這些糖葫蘆還有你這輛車,我全包了,這裡有一萬塊錢,夠不夠你買輛新車的?」
這小販的一車糖葫蘆加上他那輛半舊的電動三輪也不值五千塊,這一看見這一萬塊當即人是目瞪口呆,周子馳開開心心的把車子接手了過來,他自己坐在駕駛位上,又要我坐在他身邊,然後清清嗓子,問我:「請問美麗的女士,你坐好起飛的準備了嗎?」貞上縱巴。
我忍不住是哈哈大笑,周子馳一擰車鑰匙,車子彭彭彭的發動了轟的一聲衝了出去,周子馳的司機和保鏢這一看大少爺兼老闆跑了,登時也都傻了眼,「周先生?」「少爺?」拚命的在後面撒開了腿的追。
周子馳哈哈笑著騎著電動三輪在小巷子拐來拐去,遇車遇人便狂拍車鈴,看見豪車也不讓,有一輛奔馳在我們車屁股後面左閃右避就是沒法超車,氣的開大奔的司機探出頭來朝著周子馳大吼:「你有病啊?」
周子馳回頭朝著他也樂:「你有藥啊?」
「你有神經病啊?」
「你能治啊?」
那人氣的叫:「**你媽一個破三輪,你丫找抽啊!」
周子馳更是笑:「那有本事你飛過去啊!」
…………
我笑得不行,周子馳吹著口哨騎的還有滋有味兒,車子行到一個小市場的頭兒上,他停了下來,有一個領著孩子的媽媽馬上過來問:「糖葫蘆多少錢?」
周大少啊了一聲,多少錢???他問我:「多少錢?」
我也不知道啊,想了下,我說道:「兩塊吧。」
周子馳馬上說道:「兩塊。」
那位媽媽看著好像很高興,「不貴啊。那就來兩串吧。」
周子馳立即補充:「那兩串就給你算三塊錢好了。」
那位媽媽開心的立即就拿了兩串糖葫蘆,遞給了周子馳一張十塊的鈔票,周子馳摸了下全身,看我:「我沒錢找啊。」
我也手足無措,「我也沒錢找啊。」
周子馳呵的又是笑,朝那位媽媽說道:「得,糖葫蘆送你得了,不要錢。」他又站直了,朝著四周喊:「糖葫蘆免費送,不要錢不要錢,」正好那車上還有一個小的擴音喇叭,他就拿了過來大聲說:「免費送糖葫蘆,不要錢白拿,不要錢白吃……」
好傢伙,這話一落,就跟點煤氣灶的火似的,砰一聲,四面八方的人流一下全湧了過來,十雙百雙的手全朝著這一車糖葫蘆下手了。……
周子馳拍拍身上的泥土,看了一眼那邊還在搶糖葫蘆的人,歎道:「果然是免費的東西不要白不要啊,瞧他們搶的那個歡實勁兒,真是差點把我也給搶走。」
我給他逗的是前仰後合,坐在街邊的長椅上笑得不行,「誰搶你啊?真搶了你還得給你做飯去,你長這麼大恐怕自己連雙襪子也沒洗過吧?搶了你回去還得侍候著你,太不合算了。」
「你不要我啊?」
「我哪要的起你啊,你都是無價之寶呢,周家大少爺。」
他又是笑:「我是無價,無價的,舉世無雙的,可是我賣別人無價,賣你,你要是願意買我,一塊錢就成交。」
我又是哈哈的笑,「那麼貴?」
他故意做出一副誇張無比的吃驚神色來:「
一塊錢你都嫌貴啊?那再便宜我可不賣了啊!」
………………
………………
司機把我送回了卓園,我心情非常好,回來後女工趕緊迎上我,接過我的衣服,「太太,您吃飯了嗎?」
「吃過了,不用準備我的飯。」我又問她:「我妹妹呢?她在家嗎?」
女工遲疑了一下:「郭小姐不在,出去了。」
我哦了一聲,上樓去,回了房間坐在梳妝台前我摘首飾,把鐲子,項鏈,還有耳環全摘下來,但往首飾盒裡放時我發現有點不動勁,裡面的首飾有人動過。
女工和我說道:「段先生打過電話過來,還囑咐給您熬的燕窩,您要不要吃一碗?」
我正好心情還不錯,「好吧,我就吃一碗。」
女工馬上去給我盛了端出來,我看她像是欲言又止的樣子,很奇怪,「阿姨,怎麼了?」
那女工也是在卓園幹過兩三年的了,人挺老實,段玉珉和段夫人對她也都挺和氣,她想了想,說道:「太太啊,您那個妹妹,郭小姐,我看,您得對她多加點小心。」
我聽了放了勺子,「怎麼了阿姨?」我知道這女工說話也不是空穴來風,她不是個油嘴滑舌或者會挑撥離間的人,她這樣說,肯定有她的原因。
女工說道:「太太您的脾氣好,對上上下下都挺和氣,您對我們好,大家也都沒的說。可是您那個妹妹郭小姐,她啊,架子比您還大著呢,常常指使著我們幹這個幹那個,有些事連您都沒吩咐過我們,我們雖然是給人做工的,可是我們拿的是段家的薪水,不是她的啊。」
我也十分吃驚:「有這樣的事?」
這下我也真生氣了,實在是太過分了,這平時她有個什麼小毛病我都忍了,自家人不說兩口話,加上她是我姑姑的唯一女兒,我姑姑千叮嚀萬囑咐的,要我照顧這個妹妹,可是現在她這樣子,要我怎麼照顧她?
我吃完了東西,坐在客廳裡看電視,中間段玉珉又打了電話過來,和我開心的聊了一會兒。我聽他的聲音有點含糊,問他,「是不是喝酒了?晚上有應酬嗎?你給我記住了,就算是喝了酒,也不許亂和別的女人勾搭。」
「我不是已經有了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嗎?」他存心的在討好我:「你已經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我有你,還會想誰?」
甜言蜜語就是一顆醉人的毒藥,好吧好吧,只是誰能抵抗的了呢?
他又問了我一些其他的事,叮囑我注意休息,不要多活動,突然他又說道:「對了,想在園子裡開個派對……」
我立即打斷他:「不行。」
「怎麼了?」他不以為然地說道:「其實她的要求也不算什麼,如果她想開派對……」
「絕對不行。」我堅決地回道:「我嫌吵,一點聲音我都嫌吵,這件事我去和她說,總之我不同意。」
他馬上笑道:「行行行,你不同意我也沒意見,大不了給她錢讓她在外面玩吧。」
我們還在那裡絮絮叨叨的聊天,這時我聽見外面有聲音,抬頭一看,是司機開車回來了,這個時間,我馬上知道是回來了,我和段玉珉又敷衍了幾句,放了電話。
果然,帶著微醺的醉意笑嘻嘻的回了正屋,一抬頭看見我正抱著胳膊在等她,她馬上笑:「姐姐。」
我皺眉看著她這一身裝扮,怪異的頭髮,非主流的衣著,忍了忍,我問她:「你這叫什麼打扮呢?殺馬特妝嗎?」
還不是特別醉,聽了有點不以為然:「什麼殺馬特啊姐姐,這叫潮流。」
「你在大學校園裡也是這樣的打扮嗎?」
「當然不是。」嘻皮笑臉的說道:「這不是放假嘛,放假了就應該放鬆一些,開開心心的,幹嘛那麼多講究啊?」
大大咧咧的往沙發上一坐,坐下來馬上叫人給她倒水,我沒作聲,過去拿杯子給她倒了一杯。她見狀立即說我:「姐姐,這種事怎麼讓你來做啊,家裡不是有工人嗎?讓工人做啊。」
「我有事和你說。」
她終於發覺我神色不太好,也感覺到自己有點過分,小心的陪了個笑,說我:「姐姐,你是生我的氣了嗎?你看,我這身打扮是不太好,不過我保證啊,我只是今天在外面玩才這樣打扮。……」
我想了下,決定和她攤開了直話直說:「,這馬上也快過年了,姑姑和姑父也盼著你回家過年,不然你就回去吧,留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兒。」
一下呆住了,「姐姐,你趕我走?為什麼啊?」
我索性直截了當地說道:「,你是我妹妹,既然你和我是親戚,那有些話你就別怪我直言不諱,這裡是卓園,先不說這個園子姓段,是段家,就算我現在嫁給了段玉珉,但我還有丈夫,這裡的工人也都是段家支付的薪水在這裡工作的,你沒有權利指使別人聽你的指令做這個做那個。」
頓時懵在了那裡
我再冷眼看著她脖子上掛著的項鏈,她果然是到我房間裡私自拿了我的首飾,頓了下我說道:「我還要提醒你一件事,有些東西我可以給你,但有些東西,我不可以給你,如果我不給你的東西,你私自去拿,那就是竊,是偷,偷和竊都不是光彩的事,就算我和你是親戚,你也沒權利這樣做。」
她被我刺的跳了起來,「你這是什麼
意思?我不就是戴了你一串項鏈,而且我也不是拿走了不給你,我只是暫時借來戴戴的,你怎麼這麼小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你欺負我的時候,我什麼時候向我爸爸媽媽告過狀?你搶我的玩具,把我的娃娃都撕爛的時候,我又什麼時候怪過你?」
她竟然這樣說?這次輪到我呆住了。
「現在你嫁人了?自己風光了,眼睛就長到了天上?」朝著我冷笑:「你怎麼恩將仇報呢?如果不是我爸爸告訴段大哥你的事情,那段大哥早就和他的前任未婚妻結婚了,你恐怕現在還像個神經病一樣的在家裡發瘋吧?」
我張大了嘴,沒想到她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我氣得渾身發抖,這就是我的表妹?我容忍她,她竟然這樣對我?
忍無可忍之下我朝著她喝道:「好,我恩將仇報,我不識好歹,行,你給我走,你馬上給我出去!出去!」
女工聞聲跑了出來,趕忙的過來安慰我:「太太,你消消氣,消消氣。你這還有孩子呢,你千萬要注意身體啊!」
我毫不客氣的把趕出了房間,女工見我真的氣的不輕,趕忙安慰我,兩個女工都跑過來勸我,我還是感覺到心痛心寒,都說親人關係最不好處理,混的好了你提攜她她認為是理所當然,你若不理她,她便認為你是負她,輕賤她,果然如此,令人心寒。
我心煩意亂的睡了一晚,早晨醒來時頭還有些痛,睜開眼我想起的事,禁不住又是一股子怨悶,哪知道我剛剛起床就聽見走廊外面有吵吵鬧鬧的聲音,拉開門一看,我大吃一驚。
只見哭得滿面是淚的跪在我的房間外面,一看見我出來馬上哭叫:「姐姐,姐姐。」她哀嚎:「我錯了,姐姐,我昨晚喝了酒,一時酒勁上來發了瘋說了胡話惹了你生氣,都是我不好,姐姐你別生我氣,別趕我走。」
說得她就放聲大哭,旁邊的女工看著她也有些無奈,「我說郭小姐,你別吵著太太,太太現在還懷著孕,你這大清早的就來吵她,你讓她怎麼休息啊?」
還死死抱著我的大腿,仍然跪在地上不起來,「姐姐,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偷拿你的首飾,我不該對阿姨不好,都是我的錯,我的錯。」說著話,她竟然朝著自己的臉就是刮刮的幾個耳光,打的脆響,「姐姐,我有錯,你要是生我的氣你就打我罵我,可是你千萬別告訴我爸爸媽媽,如果被我爸爸媽媽知道我這樣對你,他們會打死我的。」
我只好去拉她:「你起來你快點起來啊!」
「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她跪在地上放聲大哭,我萬般無奈只好說道:「行了行了,我不生你的氣了,你快起來吧。」
她這才哭哭啼啼的站了起來,又朝著女工鞠躬道歉:「對不起楊阿姨,我錯了,我不該指使你,以後我再也不吩咐你了,我錯了。」
等女工下樓後,又朝著我擠著眼淚哭,「對不起姐姐,你大人有大量,就別生我的氣了,我改,我有錯我全改。」
我本來是真的很生她的氣,可是看她現在這副樣子我又感覺無可奈何,怎麼說也是我的親表妹,我們都沒有親生兄妹,算起來也算是這一代人裡和我血緣最近的了,惆悵無比,我最後只好歎了口氣。
我勸早點回家,但是執意不肯回去,一定要陪在北京陪我,我猶豫再三,最終還是礙著親情的面子沒有趕她走,如果我知道我這個決定會給我以後的人生造成多大的絕望和痛苦,甚至改變了我的人生,我想我一定會很後悔這個決定,而且會果斷的滅絕我這個想法,但是我並不能預料以後的事,很多事,發生的是你不可預料,傷害也是你無法估計。
…………
…………
新年終於要到來了,因為是帝都,又是中國歷史名勝古跡最多的城市,北京的年味比任何一個城市都要濃,偌大的卓園在管家的指揮下,裝點的十分漂亮,管家指揮著工人給花園掛滿了紅色的燈籠,所有的樹木上也掛滿了綵燈,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肆意妄為,她收斂了很多,會每天陪著我看書,聊天,對所有的工人也都客氣多了,管家在掛綵燈的時候,她站在樹下,慇勤的幫忙,我一出來,她馬上勸我:「姐姐,外面冷,你快別出來。」
外面一派喜氣洋洋的感覺,我也很開心。
段玉珉終於回來了,不過他這次回來卻是自己一個人回來,段夫人留在香港沒有回來,車子駛進卓園,我早就得到了消息,洗完了澡,換了身衣服,還做了個新髮型站在門廳裡等他。
他下車,迎著我給我一個擁抱,在我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好香。」又把頭深埋在我的頸間,意猶未盡的說道:「好想你。」
我也十分想念他,現在明白夜夜盼郎歸的那種滋味,相愛的人分開哪怕只有一天,也會覺得度日如年,我把自己埋在他的胸膛裡,深嗅著他身上的味道,也是依依不捨。
「一切都處理好了嗎?」我問他。
他朝我笑了下,「還好,股東大會上總算是以多一票的局面通過了繼續打款的決定,工程可以繼續,其他一些事情也已經處理好了。」
我略微有點放心,和他進了正屋,正和女工坐在桌子邊剪窗花,看見段玉珉慌忙站起來,「姐夫,你回來了。」
段玉珉看她剪的東西,他也好了奇:「這是你剪的窗花嗎?很漂亮啊,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手。」
有點不好意思,「只是跟我媽媽學的,不算什麼特長,剪著玩的。」
我也說道:「她是很巧的,從小她手就比我巧,不像我,我這麼的笨。」
/>「但是笨的卻很可愛呢。」段玉珉並不介意當著眾人的面哄我,話一說出來,大家都是善意的微笑。
我們兩個回了房間,他在那換衣服,我便把他的衣服掛到衣櫥裡,但我剛剛推上櫥門,他卻從後面一把就把我抱住了。
頭埋在我的耳邊,他喃喃的自語:「當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有沒有孤枕難眠?相思成災?」
我笑:「當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又是怎麼樣呢?你要老實的給我講實話。」
他在我耳邊重重吻了一下,「想讓我證明給你看嗎?」
說完這話,他已經把我一把抱了起來,我幾乎有點暈眩,但是他並沒有搞的動作太大,把我放到了床上,他小心的伏在我的身邊,撫摸著我的頭髮。
「我證明給你看啊!」他吃吃的笑,然後立即脫自己的衣服,很快,他就把自己脫的光光的,鑽到了被子裡,聽他神神秘秘的和我說道,「你現在叫一聲老公看看。我的寶貝會立即聽你的召喚,有反應的。」-#~妙筆閣?++
我看都不好意思看,嘴裡連連罵他:「你怎麼這麼肉麻啊!」
他卻不依不饒,「你叫一聲,叫一聲啊!」
我只好不情願的叫了一聲老公。
結果他的寶貝立即有了反應,他自己也很得意,「看見了沒?我的寶貝只對你一個人有反應,它是你的,它只聽你的命令。」
他輕輕吻我,聲音低低喃喃的,「老婆,我好想你,好想你。……」
說著話,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吻我也開始越發熱情了,一邊吻我,一邊迫不及待的脫我的衣服,「不行,老婆,憋死我了,真的憋死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