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馳正坐在沙發裡看前面一群鶯鶯燕燕在那嘻鬧擲色子打牌,聽得聲音他回頭,一看見我們立即站了起來,「來了。」叫著段玉珉,然後過來和他抱一下,然後拉我們去另一層幽靜的包間。
周子馳這間會所裡吃喝玩樂樣樣俱全,別看不是酒樓,但卻養了幾個非常地道的大廚師,有一位據說還曾經是北京飯店譚家廳的主廚,特別煲得一手地道的佛跳牆,而周子馳這間會所有一層內裡裝修是仿古描花的,據說描花的師傅都是從故宮設計院請來的老畫工,當初周子馳裝修這間會所時,以每天數千元的價格請的畫工過來描畫,所以進得這層樓來,只見迴廊宛轉,曲境通幽,內牆畫飾精美絕倫,看的人不捨得移開眼睛,真是縱然去頤和園也沒見這麼新鮮的顏色。
周子馳請我們在小包間坐下,先有茶師傅過來給我上茶,我一看喝茶的杯子是玻璃杯,又見那茶芽頭鮮亮,便猜應該是黃茶了,果然,茶師傅沏完茶,周子馳笑笑,問我:「來,李大主編,茶陋,你道是來嘗嘗,看是什麼茶?」
幸虧我也不是閒雜之輩,能跟著段公子,肚子裡至少琴棋書畫,詩茶藝這些東西倒是也懂一點,我喝了一口茶,說道:「這應該是君山銀針吧,上乘貨呢,周先生這裡總有好東西。」
周子馳呵呵一笑,說道:「也不算是什麼特別好的茶了,段公子才是見多識廣的人,我就怕我這裡的茶粗,叫段公子喝不下去呢。」
段玉珉說:「你找我可不單單是喝茶吧,不過我也餓了,還是吃飯吧。」
他們都是很熟的朋友了,周子馳也不客套,馬上便吩咐上菜。
我跟著段玉珉出來,他所出入的場合,當然都不是粗俗的地方,端上來的菜餚也都樣樣精美,不過吃的次數多了,這些山珍海味魚翅參鮑的也吃的沒多少感覺,還不如平常的家常小菜,這周子馳還真是精,知道段玉珉下午才回來,就算是上酒桌吃飯也不見得喜歡大魚大肉等油膩東西,讓服務生呈上來的菜也是簡單清素的,有一道菜,我看是小螃蟹便好奇的問主管是什麼名,主管便慇勤地告訴我:「叫水照影燉山螃蟹湯,這水照影是一種植物,可以清熱毒,護肝,利濕,還有一種椰子香味兒,這山螃蟹呢是淡水螃蟹,只生活在山裡清泉中,個子很小,不過味道不錯,可以連皮帶肉一塊吃。」
我點點頭,瞧著那湯裡的小螃蟹真是鮮嫩,一個個才只不過指節那麼大,伶俐的很。真是窮奢極侈啊,這樣的一碗湯,在他們這些人眼裡看似平常,而最最不濟也要幾百塊錢的造價,真可謂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我不作聲的在那自己吃東西,席間主管還進來呈了一蠱湯,有螺肉有土雞,周子馳就打趣,告訴段玉珉,「大少爺你天天忙活大事兒,還要回頭顧著懷裡的小情人,不好好補補身體怎麼能行?」又和我開玩笑道:「你也好好補補吧,補一補才能更水靈。」
我一下臉紅了,只好唯唯諾諾了幾聲。然後裝透明人在那自己吃東西。
奇怪的是周子馳也沒和段玉珉談什麼正事,兩人都是在那拉這拉那,閒皮拉呱,根本就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我終於聽出了什麼意思,於是告訴段玉珉,「我在外面休息一會兒,你們聊。」
段玉珉帶我出來,是拿我當個陪襯,我哪能不知分寸,不知道他們男人之間要談重要的事?既然是花瓶,花瓶亮了一圈就得趕緊退下了,於是我拿了手包出來。
會所裡音樂幽幽咽咽,我找了個向陽的角落坐下來,這邊有沙發,於是我就脫了鞋子,蜷在沙發裡,隨手拿過一本雜誌翻閱,馬上有主管過來慇勤的給我送過來一條薄薄的絲毯,我向她道了聲謝。
正在那看書時,忽然聽見旁邊有個人叫:「呦,姐姐啊。」
我抬頭一看,啊,竟然是這個人,這不是下午我回來時和我在高架橋上拼車的那個公子哥嗎?
那公子哥還是下午的那套衣服,不過沒戴墨鏡,身上是白白淨淨的休閒裝,看見我向我輕佻的笑了笑:「姐姐,我們可真有緣,北京這麼大,咱們又見面了啊。」
我環顧一下四周,這人怎麼在這裡?周子馳這裡可不是等閒之輩能進的來的,這人又和周子馳是什麼關係?
那公子哥走過來,逕直坐在我的對面,朝我又是笑了笑,說:「姐姐,下午見你,還不是這套衣服,呦,這晚上換了這麼一身,真是漂亮,姐姐真是怎麼看都怎麼漂亮啊!」
我有點煩這種人,要是依我的脾氣我真想馬上就起來走人,但是一想,這人既然能開的了一輛奧迪r8,又能進的了周子馳的這間會所,那肯定不知是什麼背景的人,想到這裡,我便向他也淡淡笑了笑,說道:「是有緣呢,這位先生。」
他卻一下高興了,說道:「有緣好啊!姐姐我姓馮,馮東引,姐姐貴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