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房內的燈還亮著,房門緊關著,窗紙上映射著一縷單薄的身影,靠著窗欞站著,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李墨裔站在院子裡的紫薇花樹下,目光一直緊緊注視著那一抹剪影,嘴角含著笑,月光將他偉岸的身形拉的修長,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注視了她多久。
心裡是無限欣喜的,她此刻就在他面前,就在他目光能看得見的地方,就這樣便安好了。天知道他得知她有危險的那一刻有多害怕,不過短短時間的相處,對她也不甚太多瞭解,卻將心傾向她那一方,如此魯莽草率的舉動,不是他以往做事的作風,小心翼翼的在朝廷遊走,做事一向小心,卻面對感情如此感性,或許這一點太像父王了。
想起之前聖上的未說白的言語和神情,李墨裔不覺緊張許多,只覺得事情並不似他所想的那般簡單,現在又平白多了個炎雪檁,這一切到底是巧合還是陰謀,伊離在他們眼中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呢。
李墨裔從衣襟中掏出荷包,手指輕輕滑過那只很像白鵝的白鶴,不禁暖笑了笑,眼中多了些複雜的神色。伊離,從我第一次在王府門口救起你的時候,你的眼神那麼無助,哀傷,深深地觸碰著我的心,是不是從那一次開始,你的眼神就徹底打垮了我,俘獲了我,讓我的心這般搖擺不安,無處安放。是不是同病相憐,才有心意相連之處。
將荷包小心放於衣襟內,李墨裔無奈搖了搖頭,沒打算驚擾她,便轉身離去。
「王爺。」房間的門吱呀一聲從裡面打開,伊離站在門口,看著他正欲離去的身影,輕輕喚道。
李墨裔微微轉身,臉上有些尷尬,「還沒睡啊。」
伊離徑直朝院中走來,在花壇旁的石階上坐下,拉了拉身上的單衣,衝他微微一笑,「你不是也沒睡。」
李墨裔在她身旁坐下,看了眼她胳膊上的傷勢好很多,安心一笑,將眼神望向遠處皎潔的銀月。「睡不著就到處走走。」
到處走走,這別苑離他的南苑如此偏遠,到處走走都能走到這,看來是特意過來看看她的,伊離心裡有些暖,但是沒戳破他。「背上的傷怎麼樣了?」伊離瞧見他衣襟敞開的地方露出的那雪白的繃帶,心下一緊,心疼的看向他。
李墨裔淺笑了笑,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胸口厚厚的繃帶,「好很多了,不用擔心。」
伊離低垂著頭,看不清面上的神情,對他多有抱歉和謝意,他屢次三番的救她於危難,如此尊貴的身子卻因她受了這麼重的傷,很過意不去,「謝謝,這麼多次,你救了我這麼多次,還沒有好好地對你說聲謝謝。」
李墨裔笑笑,從一旁的地上撿起一朵掉落的紫薇花,「知道為什麼王府裡到處都種著紫薇花嗎。」
伊離搖了搖頭,這個也正是她很久之前就想問的問題,只是一直沒有尋著合適的機會和他這樣坐下來好好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