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遠將軍府,侯奕清安靜的坐在寢房門外的石階上,手中把玩著腰間的玉墜子,眼神祇是呆呆的,半晌不曾動彈過。
院子裡的木槿開的正艷,粉白的花朵迎風搖曳著,卻聞不到絲毫香氣。花開正濃,他覺得這對於他此時的心情卻是極大的嘲諷。
一隻纖細的手從身後搭在他的左肩上,「往往英雄在面對江山與美人只能二選其一時,都是最痛苦的,因為二者對於他們都是寶貴而不可缺少的。對吧。」
侯奕清回頭微微一笑,「素問,你來了。」
藺素問提裙在他旁邊坐下,臉上也掛著苦澀的微笑,「看到你苦痛落寞的背影,感覺很難受呢。」眼睛看著別處,臉上也泛起一片紅暈。
侯奕清乾澀的笑笑,沒有回應。
藺素問突然覺得把內心話說出來有些尷尬,便轉移了話題,「侯伯伯的情況看起來不是很好,這場病生的真是讓人揪心,怕是以前征戰沙場多年留下的舊疾也一併引發了。爹爹也在給侯伯伯四處尋著名醫呢。」
「謝謝藺世叔了,你們的心意奕清不會忘記的。父親讓人通知我回來,我就知道他的病情一定很不樂觀,父親戎馬半生,殺敵無數,一生榮光,卻生了我這麼個不孝的兒子,我真是····」侯奕清眉頭緊蹙,表情異常痛苦,手中的拳握的緊緊地,能看見骨節出已泛白。
藺素問伸手握住他的拳,安慰道,「你別這麼說,其實侯伯伯能有你這麼優秀的兒子,一直都是他引以為豪的事,我也經常聽見他和爹爹在討論到你的時候都是讚不絕口的,我···咳···我說···咳···我說真的····」
「你不要緊吧,你身體從小就虛弱,地上涼,我扶你去亭廊坐。」侯奕清小心扶起她走到亭廊裡坐下,「謝謝,我不要緊。」天生羸弱多病,一直是她痛苦與自卑的根源,所以她總覺得她永遠配不上他,他能能武,承襲將軍府爵,年少有為,又生得一表人才,那麼優秀的一個人,理應是一位才貌雙全,健康溫柔地佳人來配他。她能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一直被他照顧著就已經知足了,真的不敢再奢求太多。
「主子,我正找您呢,老爺讓您去一趟。」阿桑急急忙忙的從外面小跑進來,看到藺素問也在就忙施一禮。
侯奕清聽後立馬從亭廊下來,臉上顯露欣喜,「父親醒了?有沒有說找我去何事?」
「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您去了不就知道了。」從小跟著侯奕清的阿桑在他面前依舊跟個孩子似的。
侯奕清得知一直重病臥於床榻的父親醒來,立馬欣喜的匆忙趕到東苑,正碰上侯奕穆坐著輪椅從房內出來,看到他這唯一的親弟弟時一臉溫暖的笑意。
「哥····」
「快些進去吧,父親有話跟你說。」
侯厲綺半躺在靠窗口的軟榻上,身上蓋著錦毯,窗外溫暖的光線照在身上,有些舒適,但臉上還是略顯疲態。
「父親,您醒了。」侯奕清自桌上倒了杯茶遞過去,臉上是難掩的喜悅。
侯厲綺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他坐下。「奕清啊,父親怕是熬不了多久了呀。」
「父親您別這麼說,您身體還是很硬朗的,您可是我們陵南王朝不可缺少的鎮遠將軍,您怎麼會···怎麼會死呢。」嗓子有些哽咽,心裡莫明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