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賤人到底有什麼好,讓你們這些男人一個個的對她念念不忘,他是如此,你也是如此?」
紅衣女子再也忍受不住,破口大罵。
「你既然心知肚明,又何必執著。若不是你,天下得有多少人在過著安靜平和的日子,不用飽受折磨,不用忍受殺戮……」西門白玉雲淡風輕的說道。
可是每一句話中,都能聞到血腥的味道。
「你在指責我……」紅衣女子看向他,白皙的雙手染著血紅的指甲,對比明顯。一隻手猛地伸向西門白玉,衝著他的脖頸而去。
「又想掐我?」西門白玉冷笑,「掐就掐吧,早晚不過一死,你連我的指責都承受不住,那日後遭受天下唾罵的時候,我想你也不會好過。只可惜我要死在你前面,看不到那一日了。」
「你……」紅衣女子咬牙切齒,恨不得將西門白玉撕碎,卻又毫無辦法。
西門白玉看向她,臉上笑意濃濃。有時候,他覺得這麼活著太累,或許看透生死,一切都沒有什麼可怕。什麼傀儡,什麼任務,他用一死換一世清淨,真的挺好。
可是再想想西嶽的子民,想想那些受她控制,身受苦楚的百姓,西門白玉心底酸澀。或許這就是身不由己,連死的權利都沒有,大抵就是如此。
「西門白玉我警告你,不要跟我耍嘴皮子,若是讓我發現你有斑點不忠心的地方,我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紅衣女子咬牙切齒。
拂袖離開,走到大帳門口才再次開口,「王旗被毀,動搖軍心,三日之內,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要燒了幽關城的糧倉,扳回一句……」
說完,紅衣女子再不會西門白玉反應的時間,大步離開。
拖著疲憊的身子,西門白玉走到大帳門前,看著紅衣女子消失的身影,久久佇立。
「心無悲喜,人無善惡,何為從善,如何渡惡?大道通何處?何道為大道?天有倫常,若今日可亡,洗刷罪孽,我願一死,以慰蒼天……」西門白玉輕輕的呢喃,一字一句飄散在風裡,卻壓得他心沉重。
沈瑩瑩被洪烈軒抱回軍營,第二日身子便已經恢復。
這日,她找來幾個熟悉幽關城及周圍地形的百姓,細細的算計。
「你們可知道西門白玉駐紮的地方?」沈瑩瑩問著兩個當地的百姓。
男子四十多歲,以前以砍柴打獵為生,在幽關城內外四處走,對地形極為熟悉。聽到沈瑩瑩問話,他首先開口,「當然知道,那是幽關城外十里的地方,我們當地人都管那叫懶人坡……」
「哦?」聽著這奇怪的地名,沈瑩瑩好奇,「怎麼說?」
聽到沈瑩瑩問話,這人才輕輕開口,「姑娘你是不知道,這個地方叫做懶人坡,這個地方接近幽關城河水的上游,土質鬆軟,水草肥沃,是個難得的好地方。你也知道,我們這群上山砍柴、打獵的人,靠的全都是腳板功夫,一天跑下來累得不成。」
說著,男人微微停頓,片刻才繼續說道,「可是這懶人坡不同,因為土質的關係,走在上面,就跟走在棉花上似的,軟綿綿,不費勁,還舒服。絕對是個放鬆的好地方,所以才叫懶人坡。」
男人說著,旁邊的男子忍不住笑道,「可不是,所以老王頭下山的時候,寧可多走二里路,也要從懶人坡上過一遭。」
「原來如此,正合我意……」沈瑩瑩聽聞,心情大好。
「姑娘,這是想到什麼了?」幾個百姓看著沈瑩瑩興奮的神情,忍不住開口問道。
沈瑩瑩神秘一笑,「等我跟洪烈軒商量一下,在告訴你們」。
說完,沈瑩瑩轉身跑回了軍營,看著一直在研究地圖的洪烈軒,走到他身邊蒙住了他的眼睛。
「瑩瑩……」洪烈軒寵溺的輕喚。
一下子被猜出了身份,沈瑩瑩撇撇嘴,失去了樂趣。看著那張地圖,沈瑩瑩輕輕道,「你猜這個地方叫什麼?」
沈瑩瑩手指的地方,正是西門白玉安營紮寨的地方。
洪烈軒知道沈瑩瑩的性格,若不是這裡有什麼不同,她絕不會多說,浪費唇舌。
仔細看去,良久洪烈軒才輕輕開口,「這裡離幽關城的水源很近,若是西門白玉掐斷我們的水源,或者在水上動手腳,我們會極為被動……」
洪烈軒的話讓沈瑩瑩一愣,雖然她是要說這塊地方,可他們的關注點卻完全不同。不過洪烈軒說的有道理,若是水源出了問題,後果不堪設想。
眉頭緊蹙,沈瑩瑩這才輕輕開口,「其實,上次去的時候,我就覺得那個地方哪裡不同,可是說不上來,剛剛我去問了當地的百姓,才知道那裡叫做懶人坡。」
「懶人坡?」洪烈軒亦是好奇。
沈瑩瑩這才將百姓的話一一道來,洪烈軒瞬間明瞭。
「所以你是來告訴我,我們可以藉著土質鬆軟的優勢,在他們後方開一條暗道,來回運兵,擾亂後方?」洪烈軒試探性的問道。
他心裡清楚,雖然土質鬆軟容易施工,但也同樣存在著隱患。若是稍有不慎,整條暗道都可能面臨坍塌的危險。
沈瑩瑩一眼就看出了洪烈軒心中所想,微微一笑,「其實,挖暗道不僅僅是一項工序,我們邊挖邊補,便可以度過這段時間。剛剛你說道水源的問題,我想,只要我們在西門白玉營地上游開出這條暗道,
水的隱憂也就可以解了,畢竟他不會讓自己斷水的,不是嗎?」
洪烈軒聽到沈瑩瑩的話,連連點頭。確實如此。
兩人也不耽擱,當天便找了士兵和百姓中能幹體力活,又會泥瓦匠的人,一同開始研究暗道的位置,施工安排,洪烈軒還調集了大量人手,前去幫忙。
隔天中午,起始段位置選好,沈瑩瑩和洪烈軒兩人在工地上熱火朝天的跟著百姓忙碌,卻接到沈君夜的消息,糧倉失火……
兩人大驚,快速趕往軍營。看著被燒燬的半個糧倉還冒著煙塵,洪烈軒怒極。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洪烈軒的問話,看守糧倉的一隊士兵身子瑟縮,怯怯開口,「今日用了午膳,我們便換崗來看守糧倉,什麼異樣都沒有發生。可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們隊的人全都昏了過去,等到醒來的時候,糧倉已經被燒了。」
聽到士兵們的話,看著他們的眼睛,洪烈軒看得出他們沒有說謊。可是一時他也想不出,是誰對這群換崗的士兵動了手腳。
沈瑩瑩看著洪烈軒蹙眉的樣子,心頭也是擔心。
糧草被燒了一半,事雖大可是還沒到不可挽救的地步。畢竟幽雲鎮早有準備,糧草充足,想要從幽雲鎮調集糧草,快馬加鞭,用不了一日功夫就能送到幽關城。
沈瑩瑩擔憂的是,這件事顯然是他們之中出了奸細,有人動了手腳。否則一隊士兵怎麼可能齊齊暈倒?
「好了,你們都下去休息吧,此事不許向外張揚,另外派人去幽雲鎮,調集些糧草過來,將這個空當補上,其他的是皇上和本宮自有主張,你們下去吧。」
沈瑩瑩見洪烈軒久久怒意不散,輕輕開口,打破低沉的氣氛。
聽到沈瑩瑩的話,眾士兵尤獲大赦一般,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快速離開。
「別生氣了,這事事出蹊蹺,跟西門白玉脫不了干係,也說明我們這裡面有人出了問題。我們去現場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否則內奸不除,早晚還會出事……」
沈瑩瑩拉著洪烈軒的手臂,輕輕說道。洪烈軒看著理智的沈瑩瑩,輕輕點頭,跟著她進了糧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