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撰(2)
余珉沒有時間去進行各個方面的取證。而且余珉急切的需要一個東西去挾制甄秀。所以在這種時候一個葛天羽顯然相當符合他全部的標準。
余琛在余珉離開之後很久才走出律師事務所,他看見前台的那個女孩子有些羞澀的向他笑了笑。
在余珉看來為了所謂的安全就放棄余家的繼承人的位子的確是相當愚蠢的一件事情,但是在他自己看來無論用什麼樣的代價,可以護住自己重視的人那都並不為過。何況在知道身邊一直有著類似甄秀和余珉這樣的人虎視眈眈的盯著他盯著余家,他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
余珉為何會這樣做他是可以理解的,雖然他在發生了這件事情之前一直很單純的認為自己對余珉是相當好的,敬重、尊敬,是一個弟弟對待哥哥的最普遍方式——當然其中可能也包含著看著余珉沒有得到某些東西而產生的同情心理。
但是他卻忽略了——或者說是暫時忽略了一個從小就被父親拋棄,由母親拉扯著,並冠之以「私生子」名義的人的心中究竟會產生怎樣的陰暗和波瀾。可是就算是這樣,余琛看著前方的路,他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將大半張臉都遮住,只露出兩隻眼睛來。
就算是這樣,余珉既然已經開始向自己下手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就這樣簡單的結束。究竟如何至少讓他先看看,然後再做決定。
小羽暫時應該會沒有危險,畢竟余珉的心理他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尤其是還在這樣緊張的時間條件下,想必他很快就會動作。下面就是希望甄天琪可以成功的讓甄秀認為小羽是一個不得不除的人。並且認清楚她的重要性。
「這段時間可能委屈你了,小羽。」余琛給葛天羽打電話,「但是為了徹底的斷絕可能會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這些委屈就是免不了的。甄秀這段時間應該僅僅是在猶豫是否將你牽扯進來,但是很快她就會動手。植夢者的事情你也已經清楚了,記住一定要讓自己在夢境中保留著一定的清醒。你妹妹也會向你之前對我做的一樣每天盡量的去叫醒你一次,但是在後期你很可能已經忘記她曾經叫醒過你。但是只要你不完全被夢境吞噬。你就會活過來。」
「余珉也會關注著你,所以不用擔心,讓自己清醒就好。」
余琛鬆了一口氣。他覺得額頭上面有些冷汗正在從毛細孔中滲透出來,很有可能被這樣的氣溫所影響會凍結在皮膚上。
「這段時間你盡量不要聯繫我了。」他說,「我會讓一個叫姜巖的人聯繫你,他是公安廳的人。但是從前我對他家有恩,所以他這段時間會幫助我找一個隱蔽一些的房子住下來。而且在公安廳他的消息也更加靈通一些。」
他掛掉電話。然後站在原地幾分鐘,果然那些冷汗很奇怪的在額頭上形成了一種古怪的形態。今天很快公安廳就會開始關注這個案子,各大媒體上面也會紛紛的報道余家唯一繼承人自殺身亡的消息。
他又拉扯了一下衣領,身後有兩個女孩子笑嘻嘻的經過。手裡拿著熱熱的奶茶。余琛模糊的聽見她們正在討論有關於他的事情。
「你聽說了嗎,咱們學校的那個余琛失蹤了!」
「你能不能別傳這些小道消息,我有同學和他是一個學院的。就是生病了沒去學校。都什麼亂七八糟,弄得和懸疑小說似得。」
「我還能不知道這個。余琛在學校裡面也算是有名的金龜婿好麼。我要是就這麼點料還敢和你爆?是真的,我有朋友在公安廳,說昨天余家報的案,說是那位公子哥兒病的恍恍惚惚的就出門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真的啊!」
「我可不是瞎說的人,因為每到24小時所以沒受理,這不,都過了快一天了,我估計應該會去找了。公安廳那邊傳的沸沸揚揚的,不過很多人都說估計找不回來呢,這年頭失蹤的有幾個找回來的,都不知道在哪裡就死了。」
「那可是太可惜了,我大一的時候還暗戀過他呢——」
「而且我也打聽了,這兩天余琛那個女朋友也沒來上課,所以肯定是真的。」
余琛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邁開步子。他愈發嚴實的遮住自己的臉,真的是太可悲的一件事情,自己竟然會有這麼一天讓其他人像是玩笑一樣的談論著自己的生死,而且分明活著卻沒有辦法公開的走在大街上。
只是希望這樣的日子可以短一些,再短一些。
公安廳就在不遠處,路邊的電話亭中站了一個人,他很緊張的壓低自己的帽子,然後來回看著。他身後的公安廳大門中駛出了好幾輛車,呼嘯的向著江邊的方向去了。
「姜巖。」余琛微笑的向那人打招呼。
姜巖被嚇得一個機靈,然後迅速的跑過來,抓住余琛的手臂上下打量了半天這才開口,「哎呦我的余少爺呦,你這可是怎麼了。剛剛廳裡面還派了人去了,說是有人在江邊發現了屍體懷疑是你——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偏巧你還不久之前給我打過電話,我這麼一琢磨差點沒給我嚇死。」
「我總不能死了之後還來找你。」余琛笑笑,「走吧,讓你給我找的房子呢。」
「在臨著的那個區。」姜巖說,「挺偏的,你不用擔心。你不會是欠了什麼錢要躲債吧?」
「我要是欠了債你還幫我麼?」余琛笑著問。
「幫!當然幫!你資助了我這麼多年,我家老娘要不是你當初給的那筆錢現在估計早就不行了。」
「伯母的病我現在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試試。」余琛說道,「不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走吧
吧,一會兒我和你詳談。」
他們兩個人向著公安廳的車開走的相反方向走了,他們身後不遠透過模糊的霧氣可以看得見江橋,立起的銀色橋干映著陽光發出冷色的光芒。
同一時刻。
余琛和姜巖走在去往用來躲避的房子的路上。
公安廳的車到達了江堤,一具看不出面容模樣的屍體被運了上來。
廖新新正在趕往江堤的途中。
余珉和吳謙在離江堤不遠的位置看著江堤方向,他們之間剛剛達成了一項協議。
甄天琪坐在家中的沙發上,她剛剛從外面回來,現在則定定的看著面前的葛天羽。
葛天羽微微的笑了笑。
一切都是發生在同一時刻。但是沒有人知道這些事情居然發生在同一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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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垂下眼睛,葛天羽已經把所有她知道的事情都說得很清楚了。
「我知道了期因後果。」沈聿點點頭,「姜巖的事情——」
余琛平靜的開口,「他在和我一同做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如果某一天他的所作所為被你們知道了,他的工作可能就不會再繼續下去。如果你們要這樣處理我也是理解的,規矩是一定要有的,當然你們如果可以給他一次機會那當然是更好的。」
「姜巖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吧,我會盡量讓他不會受到什麼處罰,但是這份工作就像是你說的,他可能是沒有辦法做下去,畢竟他這是監守自盜,對於我們這一行,這實在是很嚴重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理解。」
「我理解。」
「我大致明白了這件案子發展到現在的一些問題所在。」沈聿說道,「余珉為了讓這件案子可以繼續下去所以和吳謙之間進行了某些交易,利用吳謙在上層的一些人脈達到了架空公安廳屍檢的這一流程。那麼那具屍體我想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上面有著被植入夢境的痕跡。」
「那具屍體是余珉找到的,是一個被下了病危通知的農村男子。甄天琪在那個人臨死前為他植入了夢境,所以屍體才會呈現出那種狀態。余珉的人脈很廣,在很短時間之內就找到了這樣一個和我的身體特徵相當類似的人,並且這個人竟然恰好在公安廳全面開始搜索之前死亡——沈警司是不是心中有很多疑惑?」余琛突然轉變了話題。
沈聿笑笑,「在聽你講述之前的一些事情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關注這一點了。我想無論余珉的人脈有多廣,在知道你還活著到屍體被人在江堤附近發現前後只有幾個小時的時間。如果沒有準備,這短短的幾個小時時間恐怕無論如何都是不夠用的。」
「所以我才一定要這樣做。余珉是一個太危險的人,既然他在還不能確定我的生死之前就已經準備了那樣一個人,就說明無論我生死與否,他的計劃都會進行下去,哪怕是殺了我。」余琛說道,「如果不是我提前做了一些準備,很可能我現在就已經真的死了。」
「還有那個人。」沈聿說道,「我很懷疑那個人原本是不會在那個時間死亡的。畢竟時間上太巧了。公安廳接到報警的時間離24小時僅僅相差了十多分鐘。再有十多分鐘,公安廳就會全面的介入,余珉也就沒有機會再這個過程中架空公安廳。」
所以說調查余珉的方向又多了一個。(未完待續)
ps:恩,因為這幾天都是定時發佈,所以一直沒有來得及給大家拜個年。今天定時發佈的時候趕緊麻利的跑過來寫幾句話。拜年的話就是那麼幾句,有些老生常談,但是其中情誼都在了~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裡面永遠幸福快樂,羊年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