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找人……」偷拍的。
可是這樣說真的好嗎，這種話怎麼可能說的出口，凌漠寒猶豫了。
「找人什麼？」
「沒什麼，喜歡嗎？」
「凌漠寒，你為什麼要做這麼多呢？」
沐思璇看著他，水眸中帶著一點點的憂鬱。
「什麼這麼多？」
「照片的事，這個別墅的事，還有我們一起去超市的事。」
「我不覺得多啊，我還覺得這些還遠遠不夠，欠你們的太多，我這一輩子都還不了。」
沐思璇沒有回話，凌漠寒一直在說他欠下她和奕奕的太多，可是，她不用他還。這五年來，她和奕奕的生活並不苦，反而很自在享受。
秋牧宸給了她們最好的生活，就算是在巴黎，沐思璇和奕奕也是有錢人那一個等級裡的。所以，對於生活上和物質上，凌漠寒並沒有虧欠她們兩個什麼。
如果說有虧欠，那也是在精神上和感情上。沐思璇倒是無所謂，畢竟是傷過了，痛過了。在回國前，她還在誤會凌漠寒當時的決定，那就是為了孟川靜他可以狠心地把她推出去。
那個時候，她的確是恨他的怨他的。可是奕奕卻不同，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有感受過父親的愛，雖然秋牧宸帶給奕奕的感情遠遠要比父親來的還要多。
但畢竟不是親生父子，那道鴻溝是永遠無法逾越的。凌漠寒是欠了，他欠了奕奕太多，這裡面也有沐思璇的責任。
或許，從一開始她就做錯了，離開真的是最好的選擇最好的決定嗎？現在，奕奕那麼幸福快樂，這原本在他出生的時候就該得到的，而沐思璇卻讓它遲了五年。
「思璇，怎麼了，太感動了嗎？」
凌漠寒發現沐思璇最近動不動就愛發呆，就算是在兩個人談話之中，她還是會發呆。
「感動什麼啊，這張照片是你偷拍的吧，什麼時候拍的？」沐思璇板起臉來。
「不要說偷拍嘛，就是……在你們回國不久。」
「那你那個時候是怎麼知道奕奕的？」
現在想想還真是有些奇怪，沐思璇從奕奕的反應來看，他一點都不像是剛剛才認識凌漠寒而已。
反而兩個人看起來熟絡起了，像是早就認識了一樣。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餓了吧，我們下去吃飯吧。」
「是你做的嗎？」
「不是。」回答的還真是乾脆。
奕奕，媽咪也欠你太多了。你的童年裡沒有爹地，希望在這半個月裡，你能好好地感受，也原諒媽咪和爹地吧。
沐思璇的手機一直放在外衣的口袋裡，沒有拿出來。手機不停地響，十幾個未接來電顯示在屏幕上，而來電的人就是秋牧宸。
沐思璇幸福得意地都忘記了，她現在還在凌漠寒的別墅裡。她忘記告訴秋牧宸了，忘記了他今天會回來。
一樓，餐廳。
「這些都是奕奕你做的？」
凌漠寒很驚訝，奕奕會做飯已經很讓他吃驚了，竟然還能做出這麼美味的菜，那就不光是吃驚了，震驚都不為過。
「對啊。」
奕奕還繫著圍裙，看起來像是一個居家小男人。
「奕奕真棒，媽咪……」
沐思璇停頓，她太習慣了。瞬間，屋裡陷入了安靜，尷尬的氣氛讓三個人不知所措。明明大家都知道對方的身份，可是為什麼還要演戲。
奕奕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媽咪怎麼會說出來。
「思璇，我想了很久了。我知道，我的爸媽可能無法放棄靜兒，但是……我也無法放棄你們。」
「凌漠寒，你……什麼意思？」
「奕奕，過來。」
凌漠寒招呼奕奕過去，而奕奕也很聽話，跑進凌漠寒的懷裡。
「凌漠寒，你想做什麼，不可以！」沐思璇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奕奕，你告訴我，你知道自己的親生爹地是誰嗎？」
奕奕倒吸一口氣，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凌漠寒，回頭看了一眼沐思璇。
「凌漠寒，你在做什麼，你答應過我的。」
「思璇，事到如今，我們沒有必要再隱瞞了。我現在承諾，我愛的人是你，我根本不愛靜兒。還有，我真的無法做到你說的那樣，要我放棄你們，我根本做不到！」
「凌漠寒……」沐思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阻止他的衝動。
「爹地……」
沒有人注意到，在凌漠寒的懷裡，奕奕早已經哭成了一個小淚人兒。沐思璇很少看到奕奕掉眼淚，即使受傷了奕奕還是會忍著不哭。
可是，現在的奕奕放聲大哭，和普通的五歲小孩子一樣，躲在爸爸的懷裡哭泣。
「奕奕……」
凌漠寒看著奕奕，心裡的感動和激動無以言表。奕奕叫他爹地，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他的爹地。
「兒子，我的寶貝。」
凌漠寒摟住奕奕小小的身體，眼眶也濕潤了。這不單單是一聲爹地而已，更多的是一種肯定和依賴。
「奕奕，你怎麼……」
沐思璇看著抱在一起痛哭的爺倆，心裡頭不知道有什麼在刺痛。明明很感動，但是卻有另外一種滋味在心裡翻騰。
「媽咪，對不起。」
奕奕抽了兩下鼻子，他真的忍不住了。趴在爹地的懷裡真的很溫暖，爹地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奕奕，到媽咪這裡來。」事到如今，沐思璇也無需在隱瞞自己的身份了。
「告訴媽咪，你怎麼會知道凌叔叔就是爹地。」
「感覺。」
「感覺？」
「嗯！奕奕不知道有爹地的感覺是什麼，我就在想像，在爹地的懷裡是不是就和在媽咪的懷裡的感覺是一樣的。」
「那是一樣的嗎？」
沐思璇溫柔地問著，兒子小臉上的淚珠，讓她的心好痛。
「是一樣的，我喜歡爹地抱著，我喜歡和爹地在一起。媽咪對不起，我……」
「奕奕，是媽咪的錯，是媽咪讓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