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飛和楊大力到醫院的時候,一輛半新的帕薩特,目中無人的停在醫院病房門口。一個機靈的小伙子,襯衣西褲,正守在車邊。見李俊飛和楊大力過來,連忙迎了過來。
「飛哥,你們來了。」正是孫二狗的小弟,邊說邊給李俊飛和楊大力上了煙。
李俊飛見幾日不見,孫二狗的這幫小弟變化飛快,早已沒有了原來的一點小混混影子,不由會心一笑:「怎麼,孫總又來了。」
進了病房,果不其然,孫二狗正坐在床邊,跟小護士聊天。小護士是才畢業的護校學生,雖然年齡小,但是技術不差,再加上長得也好,一張鵝蛋臉,大大的眼睛,乖巧迷人,醫院專門指定了她看護陶兮倩。
因為李俊飛的關係,孫進、孫二狗他們與陶兮倩母女倆和楊大力等也都很熟悉,陶兮倩進了醫院,不長時間,孫進、孫二狗他們都來了。平時沒事,也都常來看看。一來二去,孫二狗就看上了人家小護士。
李俊飛進來的時候,孫二狗正一邊油嘴滑舌,一邊斜著眼,偷盯著人家薄薄的護士服下一對高聳的大白兔,大嚥口水。猛然見到李俊飛兩人進來,忙站起身來,一時還有點被撞破姦情的不好意思。
小護士叫宋倩,正在收拾房間,此時也是臉微微一紅。
床鋪空空,陶兮倩沒在屋,想必是不想當電燈泡吧。
「兮倩出去了啊。」楊大力問了一句,拎起椅子上的兩盒補品放在桌子上,一屁股坐了下來。補品盒子上一行醒目紅字:不是每種紅罐補品都是楊小吉。
「二狗,這是你買的吧。現在怎麼到處都是這個楊小吉啊,真那麼神啊。」
「嘿,不神的東西能那麼多人買嗎。我說大力,你以為我孫總的錢好糊弄啊,我買的東西,那都是經過市場檢驗,千錘百煉出來的。你還別不信,你看兮倩,這才喝了兩盒,恢復得多快……」
兩個人又掐上了。
李俊飛一笑,問宋倩,「兮倩去哪了?」
「去後面花園散心了,和那個特別漂亮的姐姐。」宋倩大眼睛看著李俊飛,又接了一句:「就是你那個女朋友。」
「飛哥,大力哥。」正說著,秦思涵推著坐著輪椅的陶兮倩回來了。陶兮倩一見二人,高興的叫道。
楊大力和孫二狗正要順著宋倩的話擠兌李俊飛,這時候只好嚥了回去,對著李俊飛擠眉弄眼。
柳神老早就回去繼續賣菜了,畢竟,兩人的生活還要靠賣菜支撐呢。陶兮倩倒也不寂寞,除了學校的輔導員陳潭秋常來看自己之外,李俊飛和楊大力、秦思涵還有孫進、孫二狗他們都常來陪自己,因為李俊飛,自己有了這麼一大幫家人一般的朋友,陶兮倩覺得溫暖又幸福。
楊大力和陶兮倩一見面,免不了又要打嘴架,他們鬥嘴玩笑慣了,再加上個孫二狗,更是嘻嘻哈哈,鬧個不停。
「今天怎麼有空。」李俊飛和秦思涵坐在窗邊,看著嬉鬧的三人,覺得很溫馨。
「上午去先鋒,和馬扣談了拿地一些細節,順便就過來看看。」秦思涵坐在窗邊長桌上,一雙美腿懸在床邊,輕輕地蕩著。
秦家家規森嚴,商人逐利,家人各懷心思,氛圍難免顯得冷清。現在與眾人在一起,有著久違的家庭感,讓她覺得親近、溫暖。
李俊飛看著她的側臉,柳眉細長,瑤鼻高聳,櫻桃小口,臉上笑意盈盈,一副小兒女的姿態,不覺心底一動。
「滴~叮~鈴……」一陣少見的鈴聲響起。李俊飛忙摸出諾基亞,屏幕上,一串長長的亂碼符號。
李俊飛按滅了電話。秦思涵很好奇,「你這電話,都能進博物館了吧。」
李俊飛咧嘴壞壞一笑,瞄著秦思涵,「嗨,沒辦法,它的主人專情,一直用它,捨不得換,從一而終嗎。」
秦思涵臉上一紅,低頭不語。
省城近郊,佔地幾十畝的一幢別墅莊園。
雄闊的大門兩側,是花崗岩高柱,一側刻著兩個字:三清。
門外,兩側綠樹濃陰,道路乾淨整潔。
門裡,鬱鬱蔥蔥,錯落有致。園內,不時有幾個黑衣大漢,戴著耳麥,雄赳赳的巡視而過。間或還有大漢,牽著體型巨大、凶悍駭人的藏獒經過。
別墅客廳。
長長的實木桌案上,一個面容清瘦、帶著茶色眼鏡的男人正在撕扯著一塊血淋淋的牛肉。
沾滿了血跡的刀叉早扔在了一邊,男人直接下手,狼一般的撕咬著。
牆邊,立著兩個女傭,彷彿對這樣的場面已經司空見慣,面無表情的侍候在那裡。
沙發上,坐著個美艷的女子。女子三十歲左右,一身合體的小青花旗袍,貼合在身上,胸前波濤澎湃,美腿翹起,露出直到大腿根的絲襪,還有一縷絲襪裡的黑絲小內褲蕾絲。
女人乍看端莊,眉眼間卻掩飾不住的妖嬈魅惑。
堂下跪著一人,低著頭,不聲不響。
眼鏡男人嘶吼著,吃完了牛肉,端起旁邊的紅酒,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老吳,你說怎麼辦吧。」男子把擦手的餐巾一扔,站起身來道,茶色眼鏡掩蓋了他的眼神,但卻掩不住滿臉的陰鷙之色。
此人正是威震s省的地下幫會頭把交椅、也是東南地下世界第一幫派,
,三清幫幫主,劉阿炳!
堂下跪著的老吳抬起頭來,正是青木堂堂主吳奇遠。
「幫主,這回確實遇到了強人,我兒子也……」
「我不管你什麼兒子!」劉阿炳粗暴的打斷道。
「上次,折了風雷四殺,我原諒你一回。可是這次,在你的地盤上,居然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天大的簍子!」
劉阿炳來回急促的踱著步。「王家已經打來電話了,要我給個交代。你說吧,怎麼交代。」
吳奇遠低著頭,不再說話。劉阿炳喜怒無常的脾氣他知道,還是少說得好,激怒了他,真能把自己剁了餵狗。
「吳奇遠,我看你也真是要老糊塗了。你自己說說看,我把通港市交給你多少年了,這麼多年你都幹了什麼了,收的錢一年比一年少,沒聽說你有一點的什麼發展。我看你年齡大,跟我的時間長,也是老資格了,我一直容忍你,你真以為我不會動你啊。這回給我捅這麼大的簍子。」
「啊,這麼大的簍子!」劉阿炳越說越激動,突然抬起一腳,一腳踹倒了吳奇遠。
「你想要我的命啊你,啊!」
劉阿炳揮拳狂毆地下的吳奇遠。吳奇遠蜷縮成一團,護著頭,一動不敢動。
「我打死你,打死你!」劉阿炳越打越癲狂,連打帶踹,碼的整齊的頭髮散亂下來,耷拉在額前。
劉阿炳瘋了一般,一把拉起吳奇遠的胳膊,拖到牆邊,伸手抽出掛在牆上的一把獵刀,「不中用的東西!」
手起刀落,吳奇遠一看刀勢如風,倒也反應奇快,腳尖一蹬地,身子一拱,順勢滾了開去,緊接著慘叫一聲,,鮮血迸射,原來一隻胳膊還被劉阿炳拉著呢,身子躲開了,沒躲遠,一刀,刀尖劃在了肋下,頓時疼的在地上慘嚎。
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真疼,只嚎的聲如驚雷一般。
這下倒一下把劉阿炳震的一愣,轉眼又看到了滿地的鮮血,劉阿炳彷彿野獸嗅到了血腥,眼看著呼吸急促,又要癲狂發作。
沙發上的女子慌了,忙站起來,「吳媽、吳媽,快,快。」
吳媽忙跑進屋裡,拿出來一個藥盒。
女子取出裡面的一個槍針,來到劉阿炳身邊,顫巍巍得道:「阿炳,消消氣,消消氣。」
輕手把針筒刺進劉阿炳脖頸。一隻柔手輕輕握住了劉阿炳的手。
不多時,劉阿炳漸漸平息下來。紫紅的臉色漸漸恢復。
兩個大漢早進來,看到吳奇遠慘嚎的血腥場景,倒也見怪不怪,把吳奇遠扶起來,包紮了傷口。
吳奇遠癱坐在地上,繞是他一方人物,在變態般的的瘋子幫主面前,也是嚇的臉色蒼白。不過今天這條命,看樣子算是保住了,沖旗袍女子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老吳,良仁怎麼樣了。」劉阿炳恢復了陰鷙。
「還好,就是頭部受傷,變成癡呆了。」吳奇遠顫聲道。
「嗯,我在米國有個相熟的專家,對腦科很在行,回來讓艾琳給你聯繫一下。」
「我替良仁謝謝幫主,謝謝幫主。」吳奇遠顫聲道,又得表現的感激涕零。
「回去吧,三天內拿600萬來,我上王家登門請罪,給你擦屁股。」
「幫……」吳奇遠心想,青木堂年把也收入才多少啊,三天之內,我到哪去弄600萬啊,剛想張口,見劉阿炳嗯的一聲轉臉過來。雖然看不到茶色眼鏡後他的眼神,可是那裡透出的一股陰冷氣息,還是讓人不寒而慄,吳奇遠收住了舌頭。
「我這張臉,越來越不值錢了。你去吧,以後好自為之。」劉阿炳歎息了一聲。
吳奇遠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