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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四章 對不起 文 / 水芙蓉香

    玄黃手中緊捏著一個艾綠色手帕,眼睛投望在上面似是五彩斑斕的碎光盈盈,整個瞿父山乾淨的沒有一絲雜亂更沒有一絲血跡,任誰看到這種詭異的情景,也會覺得是在夢中走了一圈。

    手帕上的點點血跡已乾涸凝固,拿在手中有一種微顯黏膩的不舒服,玄黃看著這方手帕好似能感覺到她心中當時的痛苦與無奈,還有那依稀帶著渴望的眼神。

    他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當澡球帶著慌張進入到元視中時他已經預感到了什麼,卻沒想到魔教會在瞿父山掀起這麼一場腥風血雨,而他們只能坐等在丹霞山卻沒有出現一絲絲的狀況。

    這是她的一場劫難,明知道她躲避不得卻偏偏要送她來到這兒,即使知道她的命數足以能度過心中的疼惜和自責也不能減少一分,這何嘗又不是他的一場劫難呢!

    瞿父山滿門被滅,丹霞山還是原來的丹霞山,物是人非大概就是說的這樣,自從自己的主人失蹤,澡球就一直跟在玄黃的身邊,這是主人的期望,可是它好後悔在主人最需要它的時候卻不在她的身邊。

    伏牄默自聽到女兒失蹤的消息後一直呆在自己的院落中沒有露過面,一塵和眾弟子跪在他的門前被他驅開,他知道這些事怪不得別人,所以只能自己滿含著深深的愧疚和悲涼,就像是那時失去他摯愛的女人一般,有多少的落寞和無奈無法敘說。

    自從瞿父山一事之後,整個三界好像平靜了一般沒有再起一絲風波,這種平靜又隱隱的帶著一種風雨欲來的氣勢,讓人的心總是穩不下來,好似隨時要衝出體外去迎接那些即將來臨的未知的災難。

    ……

    妖灼影望著靜臥在床上的綠衣女子,眼中的疼惜之色似是濃霧要溢出一股水來,女子蒼白的臉色證明著她身體的虛弱,更是對他的一種聲嘶力竭的控訴,要很仔細的觀察才能看到她尖翹的俏鼻不時的微微翕動,如此柔弱卻堪堪的動人以不經意之間。

    她的嘴唇失了往日的俏皮柔軟潤澤之色,像是蒙上了一層紫霧微微的帶著一些干糙,他將自己的有些青白的細長手指撫在她的額頭,幫她熨平她眉間時而凝成的細紋,身子稍稍向前傾去嘴唇微張似是想要吹開她週身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

    是他太遲了,該死,他竟然因為賭氣忘了告訴那女人墨玉的靈性,竟然忽略了他們尋找洛書河圖的決心,以至於當他見到她時便只看到她已經被鮮血染紅的面容,如此的可怖他甚至有一瞬間的不確定,曾經如此明艷的笑顏怎會轉瞬間便只剩了對死亡的決絕和又突然流露出的發自肺腑的對生的貪戀。

    曈醉和十二魔尊在影宮外面已經跪了半月,自從魔君不顧一切的將她救回來他們便已經明白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他們的心中再有不甘和委屈也不敢表露出來,因為他們懂得他的身份不再是他們陪著經歷苦難折磨的小孩,而是他們的統治者高高在上的帝王,唯他命是尊才是他們永遠的使命。

    是他們錯了,自恃自己曾經在他心中的重要性想要以命抵命,卻忘了無論有多重要卻終是他以及他所珍重之人的屬下,這個道理他們明白所以甘願跪在那兒。

    葉漓奈直到四十九日後方才醒來,她的睫毛上下忽閃像是一對漂亮的蝶翼,一束光流入她的眼內刺的眼睛滾下兩滴清淚,待適應了這種相對黑暗比較濃烈的微光後,映入她眸中的是妖灼影華美的身影,又是紅色,她微閉緊了眼睛。

    瞿父山中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任是在夢中也始終纏繞著她不肯離去,這麼長時間的昏睡不醒,她像是做了一個又一個甬長到沒有結局的夢,夢中的白衣女子淚眼朦朧的看著她,在她的身體的最深處努力的想要逃出去卻總是被她身體中的一層白光所阻擋。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她與白衣女子究竟會有什麼關係才會一直停留在她的夢中?她更想不明白夢中的玄黃似是看著她又似是穿過她看著白衣女子的那種隱隱愈發的莫名的眼神?

    雖然總是睡著,她卻清楚的知道這些時間以來在她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妖灼影的守護像是對待一個他珍而重之的寶貝,滿懷深情與任性的始終不離不棄,這讓她不由的想到或許瞿父山的仙魔大戰或許他並不知情,但是,無論他知或不知,事情已經發生,她終沒有能力在去改變什麼。

    「你醒了?」在她終於決定睜開眼睛去面對的時候,妖灼影已一步撲到了她的面前,一臉緊張和惶急的看著她,更有掩也掩不住的驚喜將他那月夜中最亮的星眸點燃。

    葉漓奈在他的幫助下坐起身看著神情稍有狼狽的他有些不忍的說道:「你一直在這兒照顧我?」

    「只要你醒來就好,只要你醒來,」他的眸中忽然染上了一抹委屈,那麼多的日日夜夜誰也感受不到他心中的焦急和不安,就這樣看著一直安安靜靜的她,不去想卻不由的多想,每每讓他坐立不安。

    她不動聲色的掙脫了他的手,眼中的淚意又將要浮出來,她立刻扭轉了頭不敢去看他,只要她醒來,他可知道這一戰中有多少像她這樣的人從此再也不會醒來,她沒有辦法忘記,也沒有辦法不懂他對她的好,越是這樣,她心中的痛苦越是增加了幾分,生生的忍者淚將一股湧入喉間的鹹腥之氣壓了回去。

    妖灼影怔怔的看著空落落的手,像是心也突然被人挖去了一塊,茫然無措不知道自己此時身在何地,待他反應過來時只看到一滴眼淚在她的眼中滑落,在她蒼白的臉上流下一道亮痕,他不自覺的後退一步貪戀的看著她轉過去的臉,覺得那上面像是有什麼他最怕的東西似的又匆匆的收住了自己的眼神。

    在他要走出的剎那,她終是不忍的將頭轉了過來,看著他簌簌的掉下眼淚,這不是她想要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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