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殿內,木棉花微開,一絲絲恬淡的香氣在空氣中調皮玩耍,不是被風吹入人的鼻中。
陽光暖暖,微塵纖纖,靜寂美好,像被時光隔開,不受任何紛擾。
「玄穹,我能不能不去參加結業典禮?」本還在修煉的葉漓奈站到玄黃的身側,猛吸了一口氣,有些撒嬌的說道,完全不理會澡球的鬼臉。
「不能」玄黃頭也不抬,毫無遲疑的說道。
她撅著小嘴,一臉不滿的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師從於丹霞山,就要按照丹霞山的規矩,你既已入了乾班,自然要去參加結業典禮,」玄黃不置可否,說的理所當然。
「可是,我這麼優秀,萬一讓別的掌派挑走怎麼辦?」她調皮的眨了眨眼睛,澡球則是一臉噁心的跳到玄黃的肩上。
「丹霞山授徒只是一個學習之地,有能力的人不應埋沒在此,他們應該有更大的空間去施展抱負,建功立業,你也理當如此,」說到此,他不禁暗歎口氣,此去必是凶險萬分,她一個小人應如何應付,卻也知不能因私心將她留住。
「我一介女兒之身,不想什麼建功立業,只想留在這兒……」陪在你的身邊,後面這句卻是如何不再開口。
玄黃有些微的歎氣,「以你之身,必定萬世矚目,若有幸能擇一良師……」
她搖了搖頭,「玄穹,那個叫火晴的女子,我曾在夢中見過,而且,風和手中的白梅玉珮,跟你有關,可是,在夢中,她已為你而死,那女子可曾是你心愛之人?」
自從見到火晴之後,她的心中一直存有疑惑,現如今,結業典禮在即,若是她被別人選定,或許他們見面的機會就真沒了,何不在此時問個一清二楚,也好心中無憾。
他搖搖頭,便閉上了眼睛,她以為他不想再說話,失望的正想離開,忽聽他復開口說道:「你夢見之人,並非火晴,而是姬螺,火晴只是她的靈寵,因為愛慕當今皇帝,所以修成人形,如你所見,她為我而死,是我害了她。」
聽後心情五味雜陳的葉漓奈不確定的說道:「所以,火晴是想為姬螺復仇?」
「嗯,」玄黃沉重的點了點頭,卻顯然是有更深的憂思。
「若只是如此,那便好辦了,這事是逢蒙所為,可是她現在卻與你交惡,只怕是她拿著復仇的幌子要做我們不知道的事,風和……」說道這兒,她恍惚明白過來似得驚愕的看著他。
玄黃點點頭,「風和現在的處境也不安全,可是,她們現在的藏身之地,我的元神竟然都尋不到,只能等她們自己出現。」
「不會吧,她畢竟是他的母親,不可能那麼狠的心吧,」她不可思議的盯著他,想看到他肯定自己的答案。
可是,玄黃還是搖了搖頭:「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有人吃凝息丸的。」
「吃後會怎樣?」她著急的問道。
他的眼神有些游離,「吃了它修為大增,但是日後只能以人血為食,否則,身體會變成乾屍,」
她聽後倒吸了一口涼氣,以人血為食,這是多恨一個人才能把他推到這樣的境地,風和本是如此善良之人,他怎麼可能會這樣做呢。
可是,她又搖了搖頭,鼻子一酸,一滴淚落在地上,「那可還有解決之法?」
「目前沒有,凝息丸會完全毒害他的腦部經絡,變得誰也不認識,成為一種殺人工具。」
聽後,她踉蹌的倒在了地上,手腳冰涼,心好像要窒息一樣的疼痛,她忍著極致的痛,抬頭問道:「那你當時為什麼不救他呢,」說著的時候已泣不成聲。
玄黃看了看她,「不是不救,是不能救。」
她仰頭看他,烏黑髮下一張精緻的小臉蒼白的似透明一般,讓人心生憐惜「為什麼?」
「凝息丸還是一種毒蠱,下蠱的人可控制他的生死,」玄黃看著她,臉上表情明滅不明。
澡球看著旁邊埋臉痛哭的主人,感受到她心中的痛苦,也忍不住陪著她大哭起來。
葉漓奈坐在木槿殿的小橋上,下面的流水聲聲清脆,清澈可見水底游魚,木棉花大朵的飄在水上,隨水流而下,周圍的花草樹木像是商量過似得,紅、黃、綠、藍一簇簇,一叢叢,完全成了它們的世界。
陽光暖暖的照著她,讓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記起梟陽山裡救她的少年,陽光明媚的笑容,嬉皮笑臉的玩鬧,她不高興時他哄她,她遇到困難時他幫她,還有他的那一句娶她、保護他,她對他或許沒有愛,卻有她不可忘懷的喜歡。
風吹在她落滿淚水的臉上,干了又濕,濕了又干,週而復始。
澡球坐在她的身旁,心疼的遞上一塊小毛巾,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忽然,它想到之前聽到的素心和覃兮的談話,遂眼睛亮晶晶的抬起頭說道:「主人,我聽說所謂的結業典禮,其實是各掌派尋找接班人。」
「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葉漓奈擦了擦臉,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
「既然他對你那麼重要,那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如果被選上某一派新掌教,在接任前,新掌門是需要去雲遊四方的,這樣我們就可以去幫他尋藥,」它苦口婆心的勸道。
「這個……」如果被選上新掌門是不是就意味著她要離開玄黃,可是,現在風和性命攸關,她必須要捨棄一個,她想要陪著玄黃,又想要風和好好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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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好,我去參加結業典禮,一定要被他們選上,我們也一定可以找到救風和的藥,」她堅定地看了看澡球,又看向遠方。
玄黃看著坐在木槿殿裡,看著她們這邊發生的一切,不禁低頭沉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