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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悲愴音樂會 文 / 羽姿潤

    第二天,楚雨婕隨著窗外的第一抹晨曦睜開了眼睛,她的情緒焦躁,渾身的血液都跟著思緒奔騰,她機械化的望向鐘錶,似乎在等待著一個重要時刻。

    大半天的時間她都在這種浮躁情緒中度過,享受著一種自我摧殘的精神折磨。

    午飯過後,她對著鏡子化了淡妝,粗魯的將衣櫥裡面的衣服全部拉出來,選來選去選了一條金絲線的長裙,搭配上韓於墨母親送給她的披肩,顯得更加唯美,她又精心選擇了一雙蕾絲紗邊的紫色短靴。

    為了打發時間,她用卷髮器將髮梢打造成一朵朵波浪,自然的垂在了胸前,如此打扮更加起到了錦上添花的作用。

    四點半的時候楚雨婕出現在大劇院門口,一個酒紅短髮的女孩從她身邊衝過去,看樣子像是趕時間買票。

    她向來不喜歡打扮招搖的女孩,有些不悅的將滑落至胳膊的披肩整理好,選擇了一個清靜的地方等待唐駿馳。等待的時光彷彿很漫長,她清亮的目光來回搜索,一個個異性的身影陸續走過來,這些都不是她所需要的。

    突然間,她的眼光變得僵硬,唐駿馳那魅力四射的身影在人群中猶如一道搶眼的亮光,就像當年的江道明一樣,無論距離多遠,都能一眼在眾人中望到他!只是,在他的身邊站著剛才那位紅髮女孩,紅髮滿臉驚喜的撲在他的懷抱裡,他的樣子好像很茫然,手臂一直呈下垂狀態。

    這個擁抱持續了一分鐘,不知道是唐駿馳推開她的,還是紅髮女孩主動放棄的,倆人分開了身體,紅頭髮竟然抹起眼淚來,他下垂的手臂終於抬起來,細心的為她抹淚。

    原來紅髮女孩和他有曖昧關係,是舊情人,還是新寵歡?楚雨婕沒有勇氣走上前,她黯然的轉身離開,卻碰觸到了唐駿馳遙遠的目光,他已經在人群中搜尋到了她,他毅然拋開紅髮走向前,叫住了她:「雨婕,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四點鐘就到劇院了,一直都在等你。」

    「我,也是剛過來。」

    「音樂會快開場了,我們進去吧。」

    「唐駿馳,等等我。」紅髮女孩跟了過來,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卻充滿了女性的妒意,她一把挽住唐駿馳的胳膊,親暱地說:「這位美女是誰?也不介紹一下。」

    唐駿馳瞪了她一眼,甩開她的胳膊,給她們來了一個相互介紹:「這位是楚雨婕,這位是我朋友的妹妹田小朵。」

    「田小姐你好。」楚雨婕送給她一個微笑。然而她田小朵卻毫不領情,張揚著紅嘟嘟的嘴唇說:「我不好,唐駿馳你都不要我了,我傷心都來不及,還怎麼會心情好?」

    「田小朵,你若是再胡鬧,我就把你國外的哥哥叫出來修理你。」唐駿馳被她鬧得有火發不出,拿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別了,我不打擾你們還不行嗎?」田小朵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遠在美國的老哥,她對著他一吐舌頭,乖乖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唐駿馳急忙解釋:「雨婕,你千萬不要誤會,田小朵是我朋友的妹妹,我從初中就認識她,她的性格就那樣大大咧咧,說話愛誇大事實,我和她沒有什麼的,剛才只是意外遇到她,她是來給同學訂票的。」

    楚雨婕淡然一笑:「你光彩照人,有女孩喜歡你實屬正常。你不用和我解釋的,我們只是朋友,你和誰怎麼樣我無權過問。」

    走進了寬敞的音樂大廳,他們的位置在後排,可以將視線放到最佳。今晚的音樂似乎和悲涼傷感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繫,當《卡薩布蘭卡》的旋律響起來的時候,楚雨婕不禁想起了男女主角分手時的傷感情景,她的胸腔也溢滿了無盡的悲愴。

    黑暗中,唐駿馳的眼睛閃亮如星,不時轉身凝望著她。她稍一不小心就對上他的眼眸,好幾次她都沉淪在他的目光裡不能自拔。如果沒有羅若蜜,沒有拋棄她的江道明,她會毫不猶豫地馳騁上這匹白馬……

    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肩頭,繼而攬住她的肩膀,這個時刻,她無力拒絕,將頭倒向他的肩頭,閉上眼簾,傾聽著一首又一首歐美電影旋律。久久,他們都沉浸在這種悲情的旋律中不能釋懷。

    當歡快的旋律響起時候,似乎是給悲傷的旋律劃上了一個句號,楚雨婕掙脫了他的臂膀,結束了情侶般的姿態,坐直身體,不敢再將目光留給他。

    兩個半小時的演唱會結束,他們意猶未盡的走出了演播廳,人流中有百分之八十都是情侶,卿卿我我的從他們身邊走過。楚雨婕的心再一次變得蒼涼,過了今天他們將會怎麼樣?這份沉重壓迫著她,使她無法喘息。

    唐駿馳帶她來到旁邊的西餐廳,他們兩個人吃牛排的情形和韓於墨完全屬於兩個層次,唐駿馳就像資產階級,而韓於墨就是一個活脫脫的貧民階級,唐駿馳姿態優,韓於墨姿態笨拙,對於剩下一半的食物,沒有人會說打包。

    在適當的時候和適當的人共飲紅酒是一件甜蜜卻又悲傷的事,兩杯相撞的高腳玻璃杯裡溢出了紅色的液體,就像是紅色的眼淚,在楚雨婕的胸口蠢蠢欲動,她幾次眼簾湧出熱浪,又幾次舉杯嚥下那苦而甜的液體。

    他們喝空了酒瓶,走出西餐廳的時候,腳跟有些輕飄飄,像是漫步在七彩的雲端。閃爍的霓虹燈刺痛了楚雨婕的眼睛,她翩長的睫毛被燈光染上一層變幻的橘紅色,她將手捂在胸口,控制著起伏的心臟。

    倆人默默的走到她住的小區,在離別的樓下,倆人深深對望,唐駿馳滿心滿眼睛盛滿了不捨之情,楚雨婕的目光中也深刻的寫著「難捨」兩個字。

    二樓窗台映出一個剪紙般的身影,她似乎聽到羅若蜜在唱:「寶寶快睡覺,寶寶快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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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一股熱浪預要奪目而出,一股隱形的力量在她的心房上狠狠一點,她違心地說:「駿馳,音樂會畫上了一個句號,我們之間也該結束了,再見。」

    「雨婕,珍重!」唐駿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夜色把他孤獨的身影拉長。

    放開了白馬的韁繩,楚雨婕說不出是落寞還是傷感?在空洞的夜色下佇立,看看他那高大的背影在路燈的照射下移遠,直至消失。她的睫毛沾染了霧氣,唐駿馳不過是另外一個江道明,是根本留不住地久天長的!

    「雨婕姐。」一個柔柔的聲音傳過來,那頭酒紅的髮絲在路燈下綻放著亮光。

    楚雨婕的眼睛處飄過一抹霧似的眩惑的表情,愣愣的望了她好一會兒,田小朵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跟蹤到這裡有何目的?

    「田小姐,你來是找我嗎?」

    田小朵屏住一口氣,突然冒出一句出其不意的話:「我,請求你把唐駿馳讓給我。」

    楚雨婕的耳朵嗡嗡作響,迷亂地說:「讓?田小姐你用了一個很奇怪的字眼?我和唐駿馳只是單純的朋友。」

    「不要騙我了,在劇院的時候,我遇到了唐駿馳,他告訴我在等新女朋友看音樂會,讓我不要打擾他。他已經不要我了,我非常愛他,沒有他我根本活不下去……」說著,田小朵的眼圈發紅,聲音變得嗚咽起來。

    「我和唐駿馳只是單純的朋友,別無他情,看音樂會也純屬在正常的範圍內。」

    「你說的都是真話嗎?」

    「真話。」

    田小朵的臉笑成了一朵花,雙手合攏放在下巴上,陷入到美好的回憶當中:「十二歲生日那天,是我人生的一個轉折點。那天我遇到了我的王子,他給我帶來了一個漂亮的大蛋糕,他用溫柔好聽的聲音給我唱生日歌,還餵我吃蛋糕。我至今都記得那蛋糕的味道,甜蜜,芬香,一直過了很多年,這種味道還是不變,他對我的心也不變……是你的出現,讓他轉移了目標,他另有新歡後就處處躲著我。」

    已經很明瞭,她口中的王子就是唐駿馳。楚雨婕淡定地回答:「田小姐,你喜歡唐駿馳和我無關,你可以繼續放心的喜歡他。」

    「不止是我喜歡唐駿馳,他也喜歡我的,我們倆相互喜歡了很多年,我們倆本來就是天生一對。你知不知道他對我有多好,比我那個馬大哈老哥都好,他還……他還在那個特殊的時刻,給我熬紅糖水,親自照顧我,你也是女孩子,應該知道『特殊時刻』和『紅糖水』的含義吧?」

    特殊時刻?紅糖水?親自照顧?女孩子大概只在一種情況下才會……楚雨婕的大腦敏感的浮現出兩個可怕的字——墮胎!天呢,田小朵為他墮過胎?

    二樓窗台,浮現出那個單薄的剪影,和她叫魂般的兒歌聲,羅若蜜已經用現實證實,白馬都是披著華麗外衣的魔鬼,信鬼都不能相信白馬!這一刻,楚雨婕覺得異常輕鬆,就像甩掉一個巨大的包袱,她嘴角綻開,送給田小朵一個真實的笑容:「小朵,你的擔心是多餘的,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他人雖然不帥,但是心帥,老實可靠,對我沒有二心。」

    「雨婕姐,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看你也是個豪爽之人,我們就交個朋友,彼此留個聯繫方式吧。」田小朵伸出手,一副要和她握手的趨勢。

    「祝福你和唐駿馳。」楚雨婕伸出有些僵硬的手掌。

    「雨婕姐,你生病了嗎?」她那沒有溫度的手嚇了對方一跳。

    「是夜風太涼了,小朵,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不了雨婕姐,我也要回家了,再見,記得結婚的時候通知我一聲哦。」田小朵一陣風似的跑了,很可能是連夜找她的唐駿馳去了。

    楚雨婕對著她招手,與此同時,她的手機彈跳出一條信息:「我猜你一定還沒有睡,女孩子熬夜會有黑眼圈的,夜晚涼,記得蓋好被子。」

    韓於墨在恰當的時候出現,雖然只有寥寥數語,卻也讓她倍感溫

    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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