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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醜男的告白 文 / 羽姿潤

    沙發上,老媽耷拉著一張臉織毛衣,一看樣式就知道織給誰的,這上面寫著一個老女人的滿腔愛意,雖然她沒有答應陳儀揚的求婚,卻也不忍心放開他溫暖的手。

    「老媽,我回來了,給帶了好吃的糖炒板栗,請享用。」

    孔慧心抬起丹鳳眼瞟向女兒,捏了一顆板栗放在嘴裡,用不滿的語氣說:「鬼丫頭,不接電話是不接電話,一接電話就瘋跑出去沒了影,也不匯報一聲和誰出去了?」

    老媽的問話把楚雨婕打回了現實,她腦髓中的瘋狂因子已經釋放清空,渾身就像被抽絲般無力,面癱般回答:「和白馬出去郊遊了。」

    「白馬?怎麼聽著耳朵特舒服呢。」孔慧心的面部呈現興奮的光澤,丟掉毛衣針,激動的拉住她的手,一連串大叫:「趕緊匯報人品身世工作情況。」

    「帥,和江道明一樣帥,帥的幾乎肉眼看不到缺點,可誰知道內心帥不帥?只是一般的同事,不可能朝深層發展,您可不要想歪了。」

    「傻丫頭,如果遇到三好黃金女婿,可不能錯過,這年頭外表帥心帥的男人是越來越少了。」

    「心靈帥比外表帥更重要,老媽,不要動不動就以貌取人。好了,您老說了這麼多嘴也累了,我要去洗澡了,好累啊。」為了謹防孔慧心嘮叨起來收不住話匣子,楚雨婕像魚一樣溜進了浴室。

    「你根本就不好好去瞭解,又怎麼知道人帥心不帥?我看那個江道明你壓根就不瞭解他,他的本身就是一個謎……」

    楚雨婕把水花調大,淹沒了老媽的話。溫熱的水珠滴落到她光潔的皮膚上,濺起一朵朵微小的漣漪,就像她心裡泛起的圈圈漣漪。

    江道明的確是一個謎,一個永遠無法猜透的謎。他的出現總是那麼神出鬼沒,在大學的學籍上根本就找不到他的人,他好像是專門為她而來,始終不知道在他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但是有一點千真萬確,那就是他背棄了曾經的美好,遺棄了楚雨婕!

    楚雨婕用力捶打著太陽穴,越來越覺得江道明是一個虛幻出來的人,雲一樣的飄散,霧一樣的瀰漫,她從未抓到過真實的他,而他卻一直不滅與她的心間!

    接著,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今天郊遊的情形,一樣的白馬,一樣注視她的眼光……她猛然拿起蓮蓬頭將這些虛幻全部衝散。

    浴缸泛起陣陣漣漪,似乎漂浮出羅諾蜜那張蒼白如鬼的臉,她的眼睛咄咄逼人。

    「信鬼都不要信白馬,白馬是披著華麗外衣的魔鬼!」

    楚雨婕被折磨的簡直瘋了,跳進浴缸,砸碎了羅若蜜的陰影。

    從浴室出來,她的心也跟著清涼了許多。站著臥室的落地窗前,她的心突然變得柔軟,眼前的景象就像被小巫女的魔法棒點過,一夜之間,紫籐花爬滿了窗,那細細碎碎的花瓣盡情地綻放,開得轟轟烈烈,開得讓她心緒盎然。

    除了紫籐之外,上面還點綴著一朵朵閃著耀眼藍光的玫瑰,這一刻如同出現在仙境,帶著夢幻的感覺。楚雨婕不信任地將手指伸向那抹藍色,不錯,這是實實在在的玫瑰,是閃著亮光的藍色妖姬!

    緊接著,一個裝飾著紫色喇叭的精緻小紅籃子落到窗沿上,上面躺著一張字條:「這是我用鮮玫瑰做底,自己染製出來的藍色妖姬,希望你能喜歡,也希望你能明白花語。」

    字跡蒼勁有力,龍飛鳳舞,帶著個人的風格,她的第一意識就是唐駿馳。藍色妖姬的花語是令人心動的,她忍住內心的驚喜,佯裝漠不關心的樣子,淡淡回復了兩字:「謝謝。」

    很快又出現了一個更大的禮物,一件咖啡色的披肩躺在籃子內,這是用細密的冰絲線織成來的,領口處鑲著一排用金絲線勾勒而成的小星星,閃閃爍爍,獨特精細。她一直都夢想能有一件如此精緻的披肩,幾乎是驚喜的捧起它,那種妙不可言的柔軟感,細膩的就像是她的肌膚。

    緊接著,隔壁陽台發生了聲響,那叫魂般的歌聲響起:「寶寶快睡覺……」這個聲音又將楚雨婕打入到殘酷的現實當中,她毅然將披肩放在籃內,回復了幾個字條:「請將披肩拿回,也請離開這裡。」

    很快小籃子又回來了,披肩原封不動的返回來,上面有一張字條:「雨婕,披肩是我媽熬了兩個通宵織出來的,你若不收她會很傷心,請不要無視她的勞動成果好嗎?那些精美西點令我媽很開心,她織一件披肩送你,全當是禮尚往來好不好?」

    原來是韓於墨,楚雨婕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毫無顧忌的將披肩圍在肩膀上,鏡子裡的她帶著一種致之美,看來韓於墨的母親有著一雙巧手。

    她在食品櫃中找到兩盒阿膠,盛情的放入到籃內,做了回復:「披肩我收下了,謝謝阿姨,阿膠是我孝敬她的。」

    這匹平凡的黑馬花樣真是不少,這次小籃子裡沒有任何字條,卻躺著一盤磁帶。她好奇的將磁帶放入到錄音機,裡面傳來了熟悉的旋律,像一道溫泉流淌在她的心田,她煩悶的心頓時安靜下來,浮躁的世界在音樂的感染下也變得澄澈空明。

    「我很醜可是我很溫柔,白天暗淡,夜晚不朽,那就是我。我很醜,可是我有音樂和啤酒,有時激昂,有時低首,非常善於等候……」

    她立刻觸景生情,眼前浮現出歌手趙傳醜陋的樣貌,為其高亢的歌喉與率直的個性所折服,但是這首歌不是趙傳原唱,而是韓於墨。他的聲音具有穿透力,聽覺上非常舒服,這首歌成了他的寫照,一個終日在滾滾紅塵為生存而勞碌奔忙、卻又不肯放棄夢想的小人物的生動白描和內心獨白,將人心靈深處的不屈凸現到了一個極高的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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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歌聲過後,突然出現了一段真誠的獨白:「我的歌喉不好,但我是用心而唱,為你而唱。知道我很醜,但是我很溫柔,我雖然沒有小白狼的外表,我卻有著勝過灰太狼愛妻子的心,我會將一個女孩視為生命般珍愛,直到我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我雖然是一個懷揣著夢想的小角色,但是我時刻都在為夢想而努力,每天叫醒我的不是鬧鐘,而是夢想!雨婕,你是女神,你是天使,是我唯一不變的神話,請你允許我走近你一點可以嗎?」

    不得不折服於音樂的魔力,在音樂的感染下楚雨婕的眼前浮現出一層白紗,透過白紗觀望韓於墨,發現他是那樣的可愛順眼。醜陋的黑馬也像醜陋的歌手趙傳一樣,因為有一顆樸實憨厚的紅心,就會穿透內部組織,暈染到容貌,使得整個人都披懸掛著好看的亮彩。

    一顆大大的紅心從天而降,飄落到楚雨婕的窗前,上面寫著畫著一個有趣的卡通漫畫,男孩的嘴巴鼓起,女孩故意翹起身體,只留給他半邊臉。

    漫畫下方有一笑臉,寫著一行小字:「可愛吧,這個漫畫出自於我之手。」

    她想用笑來釋放此刻的心情,不料紅心卻意外爆炸,她滿頭滿身落滿了彩色的亮紙片,中間蹦出一個可愛的笑臉娃娃,發出可愛的語音娃娃的笑聲,逗得楚雨婕青春的臉上擠出了不少表情紋,她的笑神經激發了不少淚花。

    「感謝紅心,感謝娃娃,我的女神,你終於笑了!」一個具有磁性的聲音從樓下飄到了楚雨婕的耳膜,她急忙從窗口探出了身體。

    韓於墨簡直就是上帝的寵兒,他總是會在合適的場合和最佳的時機出現在該出現的時候,他的身影魔術般亮相於樓下,戴著墨鏡的他酷而獨具匠心,一條牛仔褲搭配今年時尚流行的夾克衫,從二樓俯視的角度,絲毫看不出來他的缺陷。

    隱形的小女巫出現了,她的魔法棒蜻蜓點水般掠過楚雨婕的頭頂,楚雨婕立即雀躍,跑出了房間。

    孔慧心老鷹捉小雞般將她攔截,虎視眈眈地問道:「你老媽我在廚房奮戰了一個小時,才做出這桌豐盛的晚餐,你又要去哪兒?」

    「去找黑馬。」

    「黑馬?」

    「救過你的銀行小保安。」

    「你該答謝也答謝過了,不可以做進一步的接觸,他人品家世統統都不及格,不許去!」

    「老媽,純屬禮尚往來,又不是談戀愛你緊張什麼?」楚雨婕望望滿桌誘人的菜餚,對著孔慧心擠一隻眼睛:「這麼多菜,豈能是你我之小胃能溶解下的?把陳伯伯要來吃飯吧,我才不想做第三者,今晚就將二人世界留給你們了,好好珍惜吧老媽。」

    在一個三連拍的鬼臉過後,她靈活的一閃身,趁機從老媽的臂彎下逃脫。

    「鬼丫頭,等你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孔慧心被這扇厚實門所帶來的颶風,吹的卷髮豎起,她狠狠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軍人般命令:「姓陳的,我命令你在一月內給雨婕尋覓到三好駙馬……給我閉嘴,廢話少說,先過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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