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中,當漠瀟看到那張沉睡在冰棺中熟悉的容顏時,神情悲慟。
「姑媽,瀟兒不孝,現在才來看您······」
手撫上透明的棺蓋,漠瀟眼中的淚毫無預兆地流下來,幾滴落在上面,像是雨滴,輕且無助。
「您答應過瀟兒,要等我回來,可是自己卻先離開了···您為什麼說話不算數,姑媽······」
賀諺將她攬入懷中,同樣難受地注視著靜靜躺著的漠如慕。還記得四年前見她時,她如一株高貴的牡丹,雍容有度,可如今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也是天不如人意。
昊瀾自責地垂下頭,心中也不好受。瀟兒是很傷心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面,當初是他一手錯殺了母后,若是他早些聽她的話,早些悔悟,事情也不會變成如今的天人永隔。
幾人都在此緬懷,逝去的人便永遠不會回來,可是曾經她帶給他們的一切,永遠不會消失。
···
再次回到蕪瀟院,漠瀟心生感慨。半年了,這院中的佈置未曾變過,也收拾得乾乾淨淨,看得出常有人來打掃。
突然覺得少了點什麼,仔細想來,卻是往日悉心照顧她的綠映。
「郡主!」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如同以前的晨昏時分,總會聽到這一聲呼喊。漠瀟回身,眼前的人正是心中所想的綠映。
「綠映!」
「郡主!郡主,綠映好想你!」,她跑過來看著半年未見的漠瀟,早已淚流滿面。
「綠映,我們終於見面了。」
「郡主真是狠心腸,離開了半年,只是在書信中讓四王爺來看看我,綠映只能在他口中得知你的近況。」
見她一來就抱怨著她的錯事,漠瀟感觸地抹去她的淚,「我就算寫了信給你,你也未必全部識得信中的字。」
「郡主知道綠映不如郡主那樣聰明,沒學過多少字,還拿出來說!」
「好好好,我不說,你什麼字都識得,可好?」,漠瀟好笑地看著她,感到與大周又親近了一分。她也是自己在大周相處甚密的人啊!
「在胡族的時候,我總是會想起這兒的環境,現在回來了,看見蕪瀟院一如既往的佈置,就像又回到了昨日般。」
「郡主滿意,綠映就足夠了!對了郡主,諺王呢?他沒跟你一起來嗎?」,綠映看了看四周,並未見著他。
「他和戚嫻公主在呢,別管他!我不在的這半年中,你都去了哪兒啊?」
漠瀟不由疑惑在她離開的時候綠映去了哪裡,為何今日又來找她。
「我···郡主您走後,漠太后便讓我去她那裡做事,如今太后···我還是在玉安殿收拾、打掃,後來皇上。」
說到這裡,綠映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又說:「皇上讓我每天來這裡打掃,有時他也會經常過來看看······」
漠瀟聽到他的事,神色黯淡下來,「他來做什麼,難道是閒的發慌···」
「不是的,皇上說他知道郡主有朝一日一定會回來的,所以——」
不想再看到她失落,綠映急忙轉移話題。
「郡主若是喜歡,那便多待些時候罷。」
綠映懇切地看著她,見此,漠瀟也不願再讓她一個人待在大周,「綠映,你可願意隨我去胡族?我宮裡有個宮女叫辛合,她為人有禮大度,你若是去了,也可以相互做個伴兒。」
「郡主真的願意綠映去嗎?」
「那是自然,最開始不知道胡族這潭水到底是清是濁,我才沒有跟你提起。如今我知道那裡的情況和風景,也希望帶你去看看。」
「郡主,綠映此生能照顧您,是綠映的福分!」,綠映神情激動,說著,便要叩謝她。
漠瀟連忙將她扶起來,「綠映,我們之間無需如此。此行去大漠深處,你可得做好準備。」
「綠映多謝郡主,只是······」
「怎麼了?」,見她皺眉,漠瀟目露不解。
「郡主,綠映本是大周的宮女,若是貿然跟郡主離開,皇上定會······」
漠瀟一刻晃神,是啊,廷越。要想帶走綠映,就免不了他那一關。可是,她從未想過再見到他時該如何自處。
或者,只是她想多了?或許廷越並不關心她的態度,因為當日他是那樣決絕地拒絕了她,在這個地方,她始終無法忘懷的一幕。
「無妨,綠映,我定會帶你走的,放心。」
既然他不在乎,那她也不必如此矯情地想著如何面對。有時候,隨遇而安,坦然面對會更好。
安頓好綠映後,她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御書房,外面的侍衛見是她,恭敬地行禮。
「皇上可在裡面?」
「是,若是王后娘娘要見皇上,卑職這就去通報。」
「有勞你了。」
「不敢當。」
那名侍衛進去後不久出來,便請她進去。漠瀟謝過他,將心中的惴惴不安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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