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意十足的聲音傳來,漠瀟的態度頓時改變,「又不是我哭著求著讓你記住,憑什麼要謝你?」
賀諺劍眉輕揚,「這麼說,是你哭著求著讓他記住的?」
「這是什麼邏輯?我何時說是這樣的?」
「方纔你不是這樣說的嗎?」
「那,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你是白癡還是傻子?這都不明白?」
「你為了他說我是白癡!」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
兩人再一次槓上,廷臻見他們有愈吵愈烈的趨勢,果斷地默默離去,他可不想成為兩人爭吵的對象。
「賀諺你真是蠢到家了!」,漠瀟杏目圓睜,俏臉因生氣染上薄紅。
「瀟兒你又說我!」,賀諺無辜地看著她,眼裡幾許笑意。
「是!我就說你怎麼樣?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你幹什麼!」
身子突然被他扛到肩上,漠瀟雙腿亂蹬。
「如此任性,我真得好好『收拾收拾』你了!」
賀諺重重拍過她,漠瀟霎時間如遭雷擊。他居然,打她屁股!
「拓跋賀諺!你放我下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喝了你的血,抽了你的,啊!你又打我!」
「就是得收拾下你,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說完,賀諺又是狠狠一拍,漠瀟又羞又惱,「拓跋賀諺!你這個噁心、卑鄙······」
沿路的士兵停止了手中動作,看到反敗為勝的賀諺得意地扛著漠瀟走開,再度吃驚。
看來,王上也不是平日裡看到的那麼威嚴。今日一見,貌似挺活潑的嘛!
······
大周軍營
廷越負手站在帳邊,舉目眺望著空中那一輪新月。月又圓了,只是,人未圓。
瀟兒,你可還記得曾經?你總是坐在我旁邊,一邊聽我吹笛弄瑟,一邊靜靜看著天上明月。那些日子像是昨天才發生,可是我知道已經隔了很遠很遠。
曾經我們一同遊湖賞景,我看你在桃林間翩翩起舞,你在我輕眠的午後悄悄地注視我,不用睜眼,我知道你的目光總是熱烈又綿綿。
你可知道我多想坦明自己的心意,卻又怕你聽後與我特意保持距離,所以,一錯再錯,我總是錯過了對你傾訴,終於,世間的變遷將你我越拉越遠。
父皇離開後,我曾無數次地問自己,會不會給你幸福,我明白當你聽到遺詔時的震驚,你定是以為我不信任你,是以從未跟你提及過。但你可知我是多麼想要把一切說與你聽,多麼想要緊緊抱住你?可是我知道自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為早在時間長河的渦流處,我已不知不覺地鬆開了你的手。
你定是恨我的,恨我將你推開,漠如慕離開後,也將我心中的悔恨一併勾出。我終明白,沒有了愛的歲月是多麼孤寂淒涼。
所幸,一切並不遲,我已經意識到不能沒有你,縱然江山在握,我也不能少了你!瀟兒,會有那麼一天,你將重新回到我身邊的,屆時,我會將自己的心,拱手送上!
風吹過樹林間,簌簌颯颯地響著。一道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廷越警惕地看向四周,並未有人。
鼻端一縷若有若無的暗香浮動,廷越迅速轉身,扼住身後人的脖頸。被制住的士兵揭開頭上的盔帽,一頭長髮瀉下,隨風輕揚在空中。
看清來人的容貌,手一鬆開,她立即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你來做什麼?若是被他發現了,就不怕自己的下場嗎?」,廷越進了帳中,似是不願看到她。
「越這是在關心我嗎?」
柔媚的女聲跟進了帳裡,脈脈地注視著深深思念的人。
「別忘了你的身份。」
「我記得,一直都記得。」,她慢慢走到廷越面前,仔細地看著他的俊顏。抬手欲撫上,卻被他拂開。
「如果你記得,現在便不會來這裡。」,廷越撇過頭,不去看她一眼。
掩下眼中的傷痛,恢復常態,「她現在過得很好,你不必擔心。」
「是嗎?」
「就算我不說,你多少也聽到了。一朝登上王后之位,享盡萬千寵愛,諺王的眼裡更是容不下其他任何女人。」
「那你呢?」
「我?呵呵,費盡心思卻不見他垂憐,她也一樣。只是諺王有些懷疑我了。」
「哦?」,聽著不滿意的答案,廷越修眉一挑,「這麼說,你們是無用了?」
面色微變,她垂首說:「可你在乎的只是她,不是嗎?」
「大膽!何時輪到你來揣摩?」,廷越目光泠然,冷光乍現。
女子沉默不語,帳中一時默然。
「若是沒有我的口令,不得過來。繼續暗中保護她,別讓她發現。下去。」
再次看了他一眼,女子將盔帽戴好,按來時
的路悄悄返回。
廷越隻身**在帳中,疲憊地閉上雙眼。
·····
漠瀟坐在床沿,怒目直視著桌邊喝茶的賀諺,見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忍住想要動手的衝動。
「這茶不錯,要不要嘗一口?」
無視她明顯的怒氣,賀諺狀似心情不錯。
「話說方才被我打了幾下,瀟兒你坐著不疼嗎?」
再次哪壺不開提哪壺,漠瀟的怒意到了臨界點,蓄勢待發。
「其實手感不錯,貌似挺軟的——」
「啪!」
正端著茶杯湊向嘴邊,漠瀟終於按捺不住,扔去一個枕頭。茶杯被打翻,茶水順著流了出來,賀諺有些傻眼。
「其實,我是說著玩兒的。」
走到她身邊,訕訕地開口。他可不能惹怒了她,卻不知漠瀟早已怒髮衝冠。
方才在那麼多人面前,他居然打她屁股,現在卻說好玩兒?這口氣怎能嚥下!
「拓跋賀諺,我警告你!倘若下次你再做出這麼惹人厭的事,我一定,一定!」
「一定什麼?」,賀諺戲謔地看著她,漠瀟一時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定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說著,將他推倒。賀諺猝不及防,被迫趴在床上。
漠瀟騎到他腿上,扯住他耳朵說:「說,你下次還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