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族正宮
賀諺坐在高位上,視線掃過殿上眾人,神色不明。
「本王去大周時,漠太后尚還健在,太后為人甚是親和。如今仙逝,也著實令人遺憾。胡族自當獻禮,以表緬懷。」
「王上英明!」
「對了,此事暫時不要在宮中聲張。」
思慮再三,賀諺還是開口。眾大臣也謹記在心。
「啟稟王上,臣有一事要奏!」
「將軍請說。」
「沛晉已在宮變中逃走,越皇現正派人搜尋他的下落,臣以為沛晉私下定還有兵馬。」
「哦?」還有看著殿中央的是婁臥新,「是婁將軍何意?」
「臣以為沛晉既然很早便開始佈置,那麼必然會為自己留一手。」
聽此,眾人皆贊同地點頭。
「且臣以為胡族素與大周交好,如今大周出了這等亂臣,胡族若是施以援手,想必越皇定會感激,禮貌以待。」
聞言,獨孤樸仲不以為然,「是婁將軍此言差矣,大周現在內部出了犯上作亂的賊子。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泱泱大周?越皇定是不願別人知曉評論,若是我們參入其中,未必會得他讚賞。」
是婁臥新回頭看著他,言之鑿鑿,「獨孤將軍雖是說對了這點,可萬事還需以長遠的眼光來看待。沛晉早先聯絡我們出兵相助,卻不料越皇早已與胡族結盟,所以他未能成功。
如今他兵敗出逃,若是胡族不前去協助,想必越皇會心存疑慮,以為我們是坐山觀虎鬥。這樣一來,只怕會提防我們。」
獨孤樸仲的意見被他駁回,悻悻地開口:「是婁將軍說的是,是獨孤未考慮周密。」
「是婁將軍此言在理,你以為該如何相助呢?」
「臣以為還是先靜觀其變的好。」,是婁臥新神色淡然。
殿內大臣都面露不解,他方才不是說要出兵相助嗎?為何現在又說靜觀其變?
賀諺心中不由讚賞,「是婁將軍說說你的用意吧。」
「眼下他元氣大傷,也不會有所行動。臣與沛晉打過交手,認為他是一個心思狠辣的人。
這次謀反失敗出逃,只帶走了身邊的二女兒,將其餘人棄之不顧,可見他的無情。
這樣無情之人,手下的軍隊又豈是普通軍隊能與之抗衡的?我們不妨先等大周出手,待他們摸清情況後再出手也不遲。
如此我們既不會吃虧,而且也不會失了人情。」
是婁臥新寥寥幾句已將所有說明,眾人聽後,不禁佩服他的見識和謀略。
「不愧是我胡族的大將軍,所見果然不同凡響!」
賀諺輕拍手掌,其餘大臣也紛紛鼓掌。獨孤樸仲雖是不甘心,也只得跟著鼓掌。
······
「瀟兒?」
賀諺到了祈頌宮,卻不見漠瀟。
「奴婢參見王上。」,辛合剛正從外面進來,便看到賀諺站在殿中。
「瀟兒呢?」
「回王上,王后娘娘先前說要去散步,未讓奴婢跟著。」
「你拿的是?」,賀諺疑惑地看著她手中提著的籠子,一隻雪白的鴿子正在裡面跳上跳下。
「回王上,這是娘娘的信鴿,娘娘讓奴婢拿回來。」
「她可有說去哪兒?」,賀諺倏然想到了什麼,立即問道。
「娘娘未曾說過,王上慢走。」
看著他迅速跑出去,辛合心中暗笑,一刻也不想見不著王后娘娘嗎?
瀟兒,你可別想不開,一切都會過去的!
賀諺在王宮中四處尋找著漠瀟,去過空居,可是沒人。去了他的昭疏宮,也未見到她。
將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依然沒她的身影。難不成是獨孤夷羨將她帶走了?可方才辛合說她是去散步。
他知道為什麼,瀟兒一定是收到了昊瀾的信,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這才。
他怎麼沒想到?在上朝時讓大臣們不得在宮中宣揚漠如慕的事,可卻忽略了就算堵住悠悠之口,但昊瀾會告訴她這件事。心中暗惱宇昊瀾再一次壞了事。
「王上,您——」
「看見瀟兒了嗎?」,賀諺打斷軻姜,急切地詢問。
軻姜面色微變,「秀姬不曾看見,秀姬恭送王上。」
話音未落,賀諺轉身離開。心下悵然,你就不曾看見我麼?
賀諺向去婁台飛去,他剛剛想到那個地方,瀟兒一定在那裡!
···
漠瀟站在樹下,抬眼望著飄零的落葉,伸手接住一片,細看,葉早已泛黃。
這便是胡族的秋了,連葉子都凋零得如此早。在大周,只怕才剛剛黃了葉尖。
今晨她收到昊瀾來的書信,昊瀾在信中說到姑媽的事。那一刻,她只覺周圍都變得靜默,只餘紙上刺眼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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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他與廷臻聯合沛晉造反,兵敗後,沛晉出逃,廷臻自願請辭,了了王爺的名號。廷越而雖然因為姑媽未曾降罪於他,可他是真正的後悔。
看到這裡,她的眼有些濕潤。
沒想到短短數月,竟發生了如此多的事,讓她始料不及。為何一切人、一切事都變幻莫測?人生在世,圖的到底是什麼?
「瀟兒!」
賀諺趕到,只見她神色淒清地站在樹下。她,真的知道了。
「瀟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