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左盼右盼,終於盼到了假期,他不是去社會實踐,就是去做義工,要不就是當志願者。
就算是偶爾回來,他也不在騎著單車載著她風清氣爽地去兜風看風景,他喜歡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內,他還不喜歡其他人去他房間打擾他。
就算她給他唱歌,他不在摸著她的頭揉她的頭髮,只是向她笑著點點頭,說句「真好聽。」便不在有下圍。
直到有一天,趁他不在時,她悄悄進了他的房間,無意中見到他枕頭下面一張美麗少女的照片,那少女長的清艷無雙,笑的讓人看了就像……她坐在他單車前面迎風清爽明透,她看著少女的照片,忽然感到很難過很難過,不由「哇」地一聲不受控地大哭了起來。
兩家大人被她的哭聲鬧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媽咪緊張地問她怎麼了,少女的心思又不好輕易被人察覺,忍著難過,她抽泣著說道:「大哥哥……要複查了……好折磨,好痛苦……我……好害怕!」
門媽媽親暱地給她把眼淚擦乾,笑著對媽咪說道:「瞧我們的雨潔,從小就這麼懂事,真讓人喜歡。」
哥哥汪雨丞笑道:「最是屬她對清凡上心了,我這親哥哥都嫉妒了,你這麼關心大哥哥,長大給大哥哥做媳婦算了。」
「我看可以!」門媽媽喜悅地答道。
不知是因為照片上的人還是被大家這樣取笑,她小臉雖紅了,卻大聲地嚷道:「我才不要!」說著把手中緊握的照片快速地塞到了兜裡羿,
她越是窘態,哥哥越是逗她,故做驚訝狀,「咦,我們的小雨潔長大了,知道害羞了,嘴裡說著不要,是不是心裡早就願意了,不然怎麼總打聽大哥哥回家了沒有呢?一聽說回來了,就忙不迭地跑來了,我這親哥哥都沒這待遇喲。」
「媽咪,哥哥欺負我……」
她第一次見他發火,是聽說他從學校回家了,她難掩興奮之情,少女懵懂的心思讓她稍猶豫了一下,還是管不住自己的腿向他家跑去。
還沒進家門,就聽到了房內傳來爭吵,是他的聲音,他不知因為什麼和父母在吵架,她悄悄走近向房內探頭。
只見他就像是一頭發怒的獅子,喘著粗氣,眼睛犯著赤色大睜著,那猙獰的樣子,讓她嚇得瞪大雙目,呆站在門口。
憤怒中他摔了家中的一件珍貴的古董,龐阿姨氣得直顫抖,門伯父什麼也沒說,只是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默默地上了樓。
他的妹妹門景怡悄悄告訴她,是因為一張照片,他認為是龐阿姨私自翻了他的東西拿走了照片,生氣地大發脾氣,龐阿姨傷心地哭著,嘴裡念叨著,「她都死了,你還不死心……」。
她想起自己拿走的那照片上的少女,心中很害怕,不知道龐阿姨嘴中的「她」是不是這位少女,她不敢站出來說照片是她拿的,她害怕他生氣,更害怕他發怒的樣子。
「我討厭頂著一張別人的臉,討厭你給我安排的生活,這樣我寧願死了!……」他咬著牙恨聲說道。
一聲清脆的耳光打在他的臉上,讓門外的她嚇了一大跳,就見龐阿姨身子晃了晃向下倒去,她嚇得驚呆在原地,他大叫一聲上前扶住阿姨,哭著大叫道:「媽,我錯了,我不該讓你生氣,你醒醒……」
聞聲而來的門伯父,忙著掐龐阿姨的人中施救,在他們的救助下,好一會兒龐阿姨才睜開眼睛,看著他,含淚說道,「清凡,把自己的心解脫出來吧,她把你害成這個樣子,媽求你了,不要再這樣無望地頹廢下去……」
他皺著眉默不作聲,龐阿姨喟然長歎,「兒子,終有一天我們都會離去,早一步晚一步遲早會有相聚的一天,你現在就不能讓我們的心徹底放在肚子裡嗎?你負了媽媽不要緊,可不能對不起你門爸爸,是他給了你第二次生命,我們中國人講究受人滴人之恩,當湧泉相報……」
「婉珍,不要給他壓力,我相信他會像一個男子漢那樣有擔當的。」門伯伯在旁勸道。
「媽,我……記住了……」
她一直覺得他和門伯父之間很彆扭,可又說不出彆扭在哪兒,父子不像父子,朋友不像朋友。
他要回學校了,看到了默默來送的她,他依舊走上前摸了摸她的頭,什麼也沒說就走了。等她醒過神來,他,早已經走遠。
從那時起,她想見到他,又害怕見他,直到十六歲那年,學校開畢業party,她忐忑地邀請他做她的舞伴。她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那麼痛快,讓她興奮地一夜失眠。
班中追求她的男孩子,一見她帶著一位高大帥氣的男友非常不友好地對他挑釁,她怕他被激怒,她心中還想著十三歲那年他發怒的樣子。
他非常大度地和那些男孩子交往,她一直不明白他用了什麼方法,讓那些外國男孩子對他崇拜有加,那些人告訴她,她的男朋友是個值得交往的人。
她的男朋友?她心中暗
自歡喜,可他的話讓她心中剛剛熱起來的心,如三九寒霜覆面頃刻冷凍下來,「她是我妹妹,我是她哥哥,你們膽敢欺負她讓她傷心,我可輕饒不了你們。」他的話讓那些男生又興奮起來,對她再次展開愛的攻勢,卻對他更加追捧。
隨著年齡的長大,她再也不叫她大哥哥了,不管他願意不願意改叫他的名字。
他一時不適應,她給他的答覆是這樣叫著更顯親切,其實她更想說的是這樣叫他,她有一種是他女朋友的錯覺。
他一畢業用了假名字,進了興德公司工作,從最
最底層的小職員做起,沒有人知道那位平時不多言不多語,虛心向長輩請教的年輕人就是自己公司年輕的少主。
他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不同於常人的生意頭腦,很快就獲得了興德高層的賞識。
他升職很快,一年後,他已經是公司的經理,公司要在中國內地開分公司,一個爆炸的消息也傳來,他將是公司駐中國的總載,大家才知曉,這位年紀輕輕不愛多言的男生,原來是少東家。
「你到了中國,會經常回家看我嗎?」她想著要長時間見不到他,很是難過。
他一如以前,唇角含了笑意輕撫一下她的頭髮,「你和景怡可以隨時去。」
她躊躇著,想了一會兒還是把自己心中的話說了出來,「學校有個男孩子在……追求我,我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後面的話她的聲音低了下去。
他雖未停下了手中忙碌的事,卻認真地問道:「那個男孩叫什麼,中國人還是外國人,我得考察一下,看他人品如何,我可不想讓我的兩個妹妹遇上不該愛的人,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們傷心。」
說著他停了手中的忙碌,一副自己父親的樣子回頭勸道:「你和景怡還小,交朋友要慎重,告訴大哥哥他的名字,我讓becky去查一下他的情況,調查清楚了再交往。」
她聽著他這樣說,突然感覺很委屈,哭著大聲地嚷道:「我已經十八歲了,知道什麼樣的人該交往,什麼樣的人不該交往,不用你管,你……你……我在也不想理你了!」
令她驚訝的是,自去中國後,再回到美國,他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般,變得愛說愛笑了,開朗起來,對任何事情都充滿了激情,做事更沉穩果斷了,也主動配合爹地複查身體了,就連對她也熱情起來,她心中暗自高興。
她還聽門伯父跟爹地說,他可以安心把公司合交到他手上了,龐阿姨跟媽咪說最希望的就是看到他結婚,還說很希望他娶個知根底的姑娘,龐阿姨雖跟媽咪說著話眼睛卻在她身上,媽咪順著阿姨的話笑著答道,「是啊是啊,這樣最好。」
眼睛也瞄向了她,她心中暗自高興,卻起身說自己要看書藉故走開了,身後傳來龐阿姨的笑聲,「雨潔是大姑娘了,害羞了!」
……
「這麼大了,怎麼還哭鼻子?」一聲熟悉的沙啞男聲響起,把汪雨潔從回憶的思緒拉回來。
她這才發現,天已經暗下來,門清凡正坐在床前看著她,用紙巾輕輕把她臉上的淚水擦掉。
「還在為沒能吃上你親手做的菜生氣?起來活動活動,我聽月姨說,你連午飯也沒吃躺了一下午。」
門清凡說著把她拉起來,邊滿是寵愛的口氣嚷道,「我的好妹妹,起來嘍。」本來就著他的力氣起身的汪雨潔,一聽這話,身體一跨,順勢又向下躺去。
門清凡立刻意識到她的情況,稍用力把她住,摸了摸她的額頭,「不舒服了?是不是時差的原因?」
汪雨潔搖搖頭,她目光幽怨地看著眼前熟悉的人,突然一把抓住門清凡的手,「清凡,我……我好害怕!」她說著眼中閃著淚花把門清凡抓的更緊了。
門清凡動了動手,試著把手從她的手中抽出,撫了撫她的頭髮,輕聲安慰道:「傻丫頭,你怕什麼?有哥哥在為你遮風擋雨,沒什麼事兒好怕的。」
「我怕你是哥哥,我不要哥哥,我只要你是……我的愛人!」她雙眼含淚急急出聲,咽喉發緊,把這憋了許久的話說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