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如意坊主宣佈第二次鬥藝的場地更改,要到長安城的郊區去,大家也沒在大廳久候,都回自己的房間收拾行李去了,雖然也沒什麼可收拾的。
房間裡有些昏暗,蠟燭燃完了,君灝坐在床上,眼神放在門上,有些飄渺,不知在想什麼。忽然,他站起來,走到門邊,開門出去,沿著樓梯往下慢慢的走,走到二樓拐彎處,腳步頓住。
大廳的人都已經散去,但是凝水跟夏尚予還在,凝水捧腹大笑,一邊笑一邊拍著夏尚予的肩頭,說:「繼續說,太好笑了!」這邊,眼淚也順帶笑出來了。
夏尚予嘴角帶笑,眉目含春:「然後誤會就大了,岩石後面鑽出兩個姑娘,她們面面相覷的看著水裡的大家,這青天大白日的,無風又無浪,大家怎麼就哭著喊著跳水裡了。跳到水裡的船員們啊,也是瞎驚慌一場,哪裡就有人魚唱歌勾引船員的傳說了?不過是兩個貪玩的漁家女乘船路過這塊大岩石,就在上面休息,唱歌罷了。」
「哈哈……」凝水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那你呢?聽到這樣動聽的歌聲,又沒有嚇呆,也隨著跳到水裡去了。」
「你也說這歌聲美妙,我光顧聽著去了,哪裡有時間跳水。」夏尚予撐著下巴,若有所思道:「後來我們就被漁家女邀請到她們的島嶼上去,要不是湊巧碰見她們,我們應該就錯過那樣世外桃源一樣的島嶼了。」
「我以為像我這樣的年紀經歷的事情已經算豐富的了,沒想到夏兄還有這樣的經歷,可真叫人羨慕,你怎麼就想到要去航海周遊世界去了?」凝水問。夏尚予眼睛裡的光一下暗淡下來,嘴角的笑容淡下來消失了無痕,他沉吟片刻,才接著說:「就是有一個朋友去了遠方,找她去了。」
「哦,」凝水點了點頭:「那你的那位朋友真厲害,竟然跑的那樣廣闊的地方去了。」
「凝兄弟,今日與你喝茶談天,頗為盡興,不過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你們還要鬥藝,我就先告辭了。」
「那慢走,不送。」凝水揮手,目送夏尚予離開如意坊,用手拍了拍沾了花生皮的衣擺,起身正打算上樓休息去,剛抬頭就見到君灝靜靜地站在樓梯口,望著自己,那一眼如幽深的寒潭,凝水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凝水噠噠地踩上,在君灝的身邊停了一下,伸手在他眼前揮了幾下:「你幹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今天可沒得罪你吧。」
君灝低頭,看著踮腳地凝水:「你跟夏尚予有什麼話好說的?他那張嘴裡從來都喜歡說些誆人的、逗人開心的話。」
「跟你有關係嗎?」凝水上前一步,更加靠近君灝的身體,她仰著頭說:「我不跟夏尚予說話,難道跟你這個木頭說話。」
雖然有一點的高度差,但是凝水說話噴出的熱氣再這個有點冷的夜裡,讓君灝覺得脖子有些燙,他不由地往後退了一步,腰撞到了欄杆上,從別人的視線看來,竟然有種凝水在調/戲咱們冷冰冰的灝王爺的情況。
一向冰冷或者殺氣肅然的眸子裡,竟然有一絲驚慌閃過,凝水瞧了個正著,她睜著她那雙亮晶晶地大眼,一眨不眨地望著君灝的眼睛,她沒眼花吧。
「你……要是想跟我說話,我也是不會拒絕的。」君灝伸手將凝水往後推了推,不自然的別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