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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哪怕一直在跟榮馳講電話,連修肆幽深的目光卻從未離開過一個地方。
即便是背著身,刻意留給她一個決絕凜然的背影,餘光還是會不受控制逮著機會就往後瞟。
他的躚躚,那麼一個打小連摔了跟頭,都只是皺著眉毛窩在他懷裡撒嬌,嘟噥個小嘴嚷著讓他給揉揉卻不哭鬧的孩子,眼下卻被他這個做父親的弄得眼淚恨不得都掉了一地。
猶記得當初,從海裡把她撈上來的時候,小小的她渾身是傷,特別是頭,都摔破了。
當她在疼痛中緩緩睜開眼的一剎那,他以為她會嚎啕大哭,畢竟喊疼是孩子的天性,可她卻沒哭。
一身的血肉模糊,在看清他的臉孔之後,竟然出人意料的衝他綻放了一個虛弱的笑。
那天真無邪純淨的沒有一絲雜念且還帶著幾分常人不具備的堅毅的笑容,瞬間就像碳火烤進了他冰冷已久的心房。
那種恰到好處的溫暖,連修肆發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就是那一笑,讓他的神經瞬間錯亂,當即就心生了想要護她一生周全的想法。
甚至,不顧其他兄弟好言相勸,執意把她帶回了家,視如己出的養在閨中。
要知道,那一年他也才十七,自己都還沒成年,不過是出來混的早,相比同齡人要多一份與年齡不符的成熟和內斂。
對於一個入幫不算久,好不容易才熬到一個分舵小頭目的他,又是單身,常常自己都自顧不暇,卻還要照顧一個滿身是傷足足在g上養了半年才好的小丫頭,日子有多艱辛,可想而知。
可他就是覺得很幸福,滿身疲憊抑或是偶爾帶著傷回到家,總能看到一張天使般的笑臉,再苦再累也值了。
每次看見病g上的她,被頭痛折磨的翻來覆去,打針吃藥也緩解不了多少疼痛的時候,他就很想把那個居然忍心對這樣一個看起來頂多也就七八歲的小女孩下此毒手的劊子手找出來五馬分屍。
「你等我一下,二十分鐘之內趕到!」
飄遠的思緒,被耳膜裡漾入的熟悉聲音帶回到現實裡。
視線仍舊是睨著浴室的方向,連修肆的心情卻不如之前那般焦躁火大。
回回都是這樣,只要想想她的好,記起兩個人相依為命的點點滴滴,再大的火都會慢慢消下去。
就算浴室裡的人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哭聲,為的就是不想讓他聽見,連修肆依然能從她抖得嚇人的肩膀,瞧出她此刻的委屈無助和倍受打擊。
但他不能心軟,這丫頭今晚的做得真是太過火了,他實在是忍無可忍。
薄唇一再緊抿,瞳孔一陣收縮,胸口也是一陣一陣的發悶,想要逃離的心愈加強烈。
和榮馳通完話,連修肆從衣櫥裡胡亂找了條長褲往肩上一搭,轉身就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門。
他想下樓去等榮馳,呆在這裡悶得慌。
聽見動靜,深知他要離開了,哭得一臉迷濛的唐翩躚饒是也顧不上傷心難過,條件反射的站起身,用手背快速抹了抹臉上心碎的眼淚,扭頭就一路小跑著追了出去。
幸而步履蹣跚的人尚在走廊上還未走遠,她快步衝上去,伸手就從後面抱住了上身完好下面只穿著一條內.褲的人,「連修肆,你別走,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