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廷換好睡衣自屏風後出來,煙雨嬌羞地挽著他的手走向床榻,輕輕坐在他腿上,銀梳在她發間倏然滑下,及腰長髮披在身後,月光掩映下,就像匹光潔的緞子。
想到她這樣誘人的動作曾用在別的男人身上,令他嫉妒到發狂。此時終得償所願,自是一刻也不願再等。
她依然是居高臨下的姿態,兩人高挺的鼻尖摩挲,竊竊偷笑。
陸少廷耐著性子撫過她細如白瓷的頸項,吻上半點芳唇,唇瓣交疊情動時,煙雨軟下身子扶住他的肩,青絲瀉下,遮住了兩人的迷離情醉。他小心翼翼地側身將她壓上床榻,拉鏈在他指間滑下時,煙雨卻皺了眉。
「怎麼了,弄疼你了麼?」
「床上有東西……」
他摟起嬌妻,掀開錦被就是一笑,「肯定又是奶娘做的。」
床褥上灑滿了花生桂圓之類的乾果並一張純白的錦帕。煙雨看了眼帕子,心裡犯怵,但凡男子,都會介意吧,可自己當下的身份,確實百口莫辯。
李嬤嬤守在門外唸唸有詞,「老爺夫人保佑,保佑少爺這回一舉得男,早生貴子,阿彌陀佛……」
陸少廷成親三載,一妻一妾皆無所出,好不容易來了個少爺喜歡,屁股翹看著好生養的,李嬤嬤自是操碎了心。
清理好床榻,他迫不及待想要繼續,煙雨卻巧妙避開,翻身將頭靠在他胸口,「少廷,我們聊聊天好麼?」
除了母親和三年前的她,再沒有哪個女人喚過他的名字,此刻煙雨的親暱,令他心頭一暖,「嗯?你說。」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不許生氣。」
「好,不生氣。」
姑娘柔韌的手指在他胸膛畫著半弧,柔聲道:「今天早上,傅少帥被你送回去之後,大帥怎麼罰他了?」
陸少廷摟住她肩膀的手明顯停下了動作,「準備遣他去金陵歷練歷練,你對他的事倒是很上心。」
煙雨半撐著頭睨向他,「晚上醋魚吃多了?好酸哦,他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哪裡受得了那些罪,你就不能替人家說幾句話?」
他手指輕撫著柔軟長髮,捋至唇邊嗅了嗅,「後宅裡的女人一向不過問軍部的事,你倒是膽大。我很想知道,你讓我幫他,是出於私心,還是你背後那個組織的任務?」
「隨便說說而已,這麼較真做什麼。」
陸少廷捏著她的下巴,「顧煙雨,我是你丈夫,只要你信我,跟我說實話,你想做任何事,我都會幫你。」
煙雨避開他真摯而熱烈的目光,我想你將西川宋家喪生火場的人命都還給我,把我爹娘還給我,我想今日的陸府同昔日的宋府一般被付之一炬,讓你體會心如死灰的痛苦,你做的到嗎?
憋在她心內多年的話並沒有問出口,到了嘴邊,只是淡淡的一句,「你永遠都做不到,就像你永遠不會只有我一個女人一樣。」
陸少廷抱起一床錦被走向睡榻,說不想要她是假的,只是他不願貪享這無愛之歡。
「煙雨,我願意等你心甘情願成為我妻子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