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尚堯一向不是遇事溫吞之人,他的欲言又止令她不由有些不安,卻再不想在他面前示弱,讓他擔心,只一個標準的軍禮轉身,「是!宋教官!」
幾年的朝夕相處,宋尚堯對她的性子是再瞭解不過了,從前做新手時,她比任何人都顯得冷靜,可每每獨處時,她比誰都要後怕,就像只刺蝟,外表堅強,永遠將脆弱柔軟的內裡藏在深處。
煙雨沒有想到自己不過出去了小半個上午,回來時小洋樓前的陣勢竟這般浩蕩,北平來的陸軍列著整齊的隊伍嚴陣以待,吳光新站在隊伍前對她嗤之以鼻,「顧小姐好大的架子,讓咱們三百陸軍好等!」
他一向對自己看不上眼,煙雨心裡明白,只不理會他,悶著頭往裡走。
陸少廷身著英挺軍裝,披著軍綠呢子大衣出來,語帶微怒,「那麼著急,出門買了些什麼,也不帶個司機,平白讓人擔心。」
「不過一些女人家的東西,男人跟著終究不方便,下次我會注意的,別生氣了。」她拉著他的衣襟,小聲嬌嗔討饒。
他伸手攬過灰鼠斗篷,向吳光新打了個手勢,隨扈親軍便前後壓陣開拔,向上海火車站挺進。
因是專列,一路上格外安靜,除了格局小些,車廂內的佈置也與家常無異,就連熱水供應也一切如常。煙雨是個喜淨的性子,連日來奔波忙碌,難得愜意,自然樂得與小芸一道淬了花汁皂角,梳洗長髮。
一時想起他車廂內最暖,便換了乾毛巾躡手躡腳跑了來,兀自坐在沙發邊角上擦乾頭髮。就怕驚動了隔間裡議事的幾人,尤其吳光新,只恐又是一頓奚落。
陸少廷在議事間聞到熟悉的夜合花香味,便知定是她來了,離北平越近,要斡旋商議的事就越多,想想也有好幾日沒有和她好好待著了,是以心焦氣燥地草草結束了會議散盡眾人,悄悄繞過屏風回到休息室。
她背對著他,濕漉漉的頭髮搭在肩上,她穿著上海最時新的羊毛罩衫,淺淺的領子露出一截頸項,生的光潔如玉,如膩鵝脂。
他輕聲靠近,坐在她身邊取過乾毛巾,「我來。」
煙雨被唬的一驚,「才聽見那邊有聲響,你怎麼就過來了,別耽誤事。」
他擦頭髮的動作溫柔,「不耽誤,有什麼事能比陪即將過門的未婚妻子還重要。」
不知是屋內暖爐太旺,還是他手勁太舒服的緣故,煙雨只覺車廂內暖意襲人,竟舒服地讓人想瞇上一覺,雙眼也漸迷離。
陸少廷扶著她的雙肩順勢讓她枕在自己腿上,手勁越發輕柔,不知覺間,她已沉沉睡去。直到窗外天色暗下來,小腹間生出奇妙觸感,才迷糊醒轉。
素麻色羊毛罩衫在煙雨身上極是寬鬆,他很容易便自腰腹滑入,試探著撫向了姑娘獨有的柔軟,滑膩的觸感托在掌心微微發熱,剛剛好。
煙雨呼吸漸漸急促,還未適應這觸感,陸少廷又將她的一頭青絲撥向一邊,唇瓣貼在她的頸項背脊,來回摩挲,令姑娘身子一滯,軟下腰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