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午到夜晚,一輪明月當空,微光投下,照出斑駁的樹影。
在這靜夜之中,一輪轆轆的馬車快速駛離鳳棲。
夙沚在顛簸中醒來,動了兩下,發覺頭上憋悶的厲害,睜開眼,心裡頓時一窒,自己是被人裝在袋子裡了。
實在可笑,憑她如何想,也想不出有一天竟會被人一根棍子打暈,然後裝在袋子裡。
發現她動,頭頂上傳來一道聲音:「醒了?」
夙沚一聽那聲音立刻氣不打一處來:「白墨心,你幹什麼呢。」
白墨心伸手在解開袋子放她出來,淡淡道:「如你所見。」
夙沚掙脫出來,從布袋裡爬出來,發現自己是坐在馬車上,怪不得顛得她五臟六腑都疼,等等,馬車上?
她一驚,立刻掀開車窗簾往外瞧,果然,已經不在鳳棲了。
「這是哪裡!」夙沚眉頭緊皺,側頭看著白墨心:「你打暈我?」
白墨心枕著手,半躺著瞥了夙沚一眼,伸腿踢了踢轎簾:「是他打你的,不是我。」
夙沚沉著臉去掀車簾,看駕馬的人。
「喲!」那人燦爛著臉朝她打招呼:「醒了?睡得好不好?」
夙沚咬了咬牙,將一聲好你大爺嚥了回去,尊重老人,傳統美德,她忍。
「您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白晟,墨留山的掌權人,白墨心的老爹。
「回家,回墨留山,我要告訴他們,神女大人被我帶回來了。」白晟笑得一臉陽光,只看那雙狡黠燦爛的眼睛,簡直都要以為他是二十一二的大小伙。
夙沚胸口劇烈起伏:「我什麼時候說要去墨留山了?」
白墨心半躺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天命神女,當然要回墨留山。」白晟擺了擺手:「快坐回去,我要加速。」
「駕——」
一身嘹亮粗獷的聲音突然拔地而起,白晟一甩馬鞭,馬兒吃痛,嘶鳴一聲往前撲了出去。
夙沚砰的一聲被甩了回去,四仰八叉撞到馬車壁上,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白墨心看著,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夙沚摸著腦袋,臉色整個氣綠了,看見白墨心忍笑的臉,大怒道:「管管你爹。」
白墨心扯了扯嘴角:「管不了。」
夙沚咬牙,這兩個父子簡直沒有一點相似之處,性格更是南轅北轍,真不知道一個如此活潑的爹怎麼養出這麼個冷冰冰的兒子,說這老頭是奚爾鳶她爹她倒是信。
「雖然我說會回墨留山,但是不是現在。」夙沚看著白墨心:「我還有事要處理,現在不能跟你們回去。」
白墨心瞥她一眼:「跟那位說去。我管不了。」
「既然如此,你可別怪我對伯父無禮。」夙沚立刻掀開轎簾,一腳踹向白晟,準備將這老頭踢下去。
白墨心淡淡瞧著,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老頭背後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忽然伸手將夙沚的腳打了回去:「小丫頭,別鬧騰,讓小白陪你玩。」
夙沚對這個老頭的察覺力表示驚異,但是最令她感到驚異的卻是他對白墨心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