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溟目光流轉:「還是說,大祭司信不過本君?」
明面上,大祭司自然不會違逆,雖然不甘,聲音仍是僵硬的,但還是躬身道:「微臣……不敢。」
「不敢就好,本君還以為大祭司手握重權,真的不將本君這個帝王放在眼裡了。」花溟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似有若無威懾。
冷凡啟臉色陣青陣白,攥緊了手,心底冷哼一聲,倒也不在言語。
這個早朝波濤洶湧,終於在冷情葵被關進大獄作為結尾。
下了朝,諸位大臣都帶著一臉若有所思往外走,夙沚出了朝堂門,立在丹墀台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著天上翻滾的黑暗的雲層,她目光輕斂,大片烏雲正隨著大風往這處地方洶湧著覆蓋來,整個皇宮像被一層巨大的罩子籠罩住,頗有一副山雨欲來之感。
等大臣們全都走完,夙沚頭未回,感覺到身後的人的靠近,淡淡道:「怎麼改變主意了?」
她知道的,花溟一開始是打算護著冷情葵的,可不知為何出去了一趟,就改變了主意。
花溟與她並肩而立,看了一眼天,淡淡道:「早上還是艷陽高照,本以為會是個大晴天,可誰知才不到一會兒,已經烏雲壓境,馬上就要下大雨。由此可見,什麼都不是長久的,天是如此,人心就更是如此。」
夙沚側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伸出雪白的手掌,道:「我的東西呢。」
花溟將她的手拍下來,斜睨她一眼,「那是什麼?」
「我的傳家寶啊。」夙沚咂了砸嘴,去摸他袖子:「快給我。就知道你想吞了,給我!」
花溟擋開她亂摸的動作,淡淡道:「你的傳家寶還真多。」
夙沚一怔,忽然想起第一次相見,花溟就拿著她的背包,搶了一把手槍。
那時候她也是這麼說來著,她的傳家寶,誰也不能給。
想起來,其實也沒過多久,不過兩人卻俱都覺得好像已經認識了許多年一般,有時候人就是如此,白首如新,接蓋如故。
花溟從袖中拿出那個黑色的盒子,卻連問都沒有問這個東西的用處,也沒有問她是從哪裡得來的,隨意地扔給了她,然後看了一眼天,淡淡道:「回去吧。」
……
——
青鸞殿。
周太后將所有的宮女太監都遣到了外面,花溟緩步而來,淡淡看了他們一眼,止了他們行禮的動作,「從現在開始,誰也不准進來。」
幾個宮女太監俱都小心稱是,他們的臉色並不輕鬆,聽著殿內辟里啪啦的聲響,又看了眼面無表情的陛下,俱是心驚膽戰。
但誰都不敢多說一句話,小心的守在殿外,目送著溟帝進入青鸞殿。
這位姬野最年輕的帝王,從未在這個宮殿裡得到一絲他母后的好臉色。
每次來,都是傷痕纍纍,有時候他們都覺得難過,太后說的話,實在太難聽,不知兩人究竟是有什麼恩怨,母子情分,竟然被折磨到了這個地步。
有新來的宮女,目光迷戀的看著這個俊美無儔的年輕帝王,心中無比傷感,每次陛下來,雖然他從未說過,但從他的眼睛裡還是可以看到他掩飾的喜悅與對這個母親的憧憬,只是每次離開,眼睛裡都是傷痛,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