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公臉色變了變,仔細看了夙沚一眼,垂下眼皮,道:「奴才見識少,讓將軍見笑了。」他不打算再跟夙沚說話,恰好也快到了,便緊緊閉上了嘴,任憑夙沚打量,再也不答話。
夙沚下轎,抬眼看姬野的宮殿,飛簷反宇,貝闕珠宮,神霄絳闕,彷彿仙境一般。
撲面而來的便是巍峨與厚重感,歷史沉澱下來的莊重讓夙沚也禁不住震撼,她隨著那公公往前走,經過座座大小宮殿,最後在一處最為華麗的宮殿停了腳步。
那公公朝夙沚道:「卿恩將軍,請吧。」
夙沚抬眼看了看,上寫青鸞殿,她挑了挑眉,踏步進去。
殿內熏香,青爐上冒出細細煙霧,繚繞在殿內,襯得一片靜謐。
夙沚詫然的看了看四周,那些侍女垂著眼,安靜的站著,對她的到來似視而不見。
這宮殿內部倒是不顯如何奢華,重重的帷幔垂下來,頗有些厚重感。
既然沒人理她,夙沚便也往裡走,到了現在,她也差不多能猜出叫她來的人是誰。
往前走了幾步,過了長屏風,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道妙麗的身影,那人坐於薄薄紗帳後,隱約可以窺得幾分面容。
那人半倚在榻上,聽到人聲,懶懶道:「卿恩將軍?」
夙沚半跪下:「末將夙沚,拜見太后,太后千歲!」
榻上人,便是這姬野皇朝手握重權的周太后,同時……也是花溟的母親。
周太后聽言懶懶笑了笑,聲線嬌柔,十分的貴氣,她道:「倒是個伶俐的,怪不得溟兒喜歡你。」
夙沚心中一跳,不動聲色道:「能為陛下分憂,是末將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紗帳後沒有人說話,半晌,夙沚抬眼看了看,恰好撞上一雙漆黑的眼睛,夙沚心頭一震,背後一寒,立即低下了頭。
她心頭狂跳,明明隔著薄紗,卻好似直接看到了紗帳後的人的眼睛裡,而且那雙眼睛蘊滿了殺氣,竟是要置人於死地般的陰森狠辣。
夙沚皺了皺眉,不動聲色握緊了拳,再抬眼時,紗帳卻是平靜,那種透體而出的殺氣也消失殆盡,讓她不由一怔。
「溟兒隨性慣了,總是會招些人來姬野任職,不過據哀家所知,大多都是些不入流的,他們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將溟兒迷得鬼迷心竅,真是讓哀家不勝其擾。」周太后聲音依舊慵懶,似不經意般道:「不知卿恩將軍是如何入得溟兒的眼,是確有真才實學,還是濫竽充數的呢?」
夙沚的腿都跪得有些麻,對方還未叫起身,知她是想給自己下馬威,便道:「陛下智慧天縱,末將自然不可能騙得了陛下,至於末將有沒有真才實學,這個,還是要陛下說了算。」
「你的意思是你確實有些本事了?」周太后淡淡笑了笑,笑意似乎泛著冷意:「好個狂妄的卿恩將軍。」
夙沚立刻低頭,周太后果然是來挑她毛病的,這話不管怎麼答都不對,她說自己沒騙花溟,她便說她狂妄,她說她沒本事,那自然坐實了花溟眼光差,又招了些不入流的人,那不是給溟帝眼光抹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