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沉香劫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拈花摘葉情無限 文 / 墨箏

    關上門,晚歌躺在床上思緒萬千。

    撫摸燙過的手背,隱隱還覺得在疼。可*上的疼痛又怎及心中泛起的苦水,她答應過他,不輕言放棄。可是,這才是第一次與歐陽雨菲正面交鋒,她已經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當初,秦聲也是留過洋的人,他和他父親也是軍政高層。可是,她從來不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也不覺得,他的世界離她很遙遠。

    可是現在,她有些慌張。他的世界裡,有太多她不曾見過也不曾到到過的事物。這感覺,讓她覺得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裡。

    晚歌長歎,她是懦弱,她說過,她沒有外面看起來那麼堅強。她只會在人後,舔著傷口。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他還沒有回來。晚歌繾綣在床上,燈也不開,讓自己淹沒在黑暗裡。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覺得舒服一些。

    她沒敢真的睡下去,因為她把小院外的門拴上。她在等,等他敲門。只是沒等到敲門聲,卻等來的推門聲。

    「晚歌?」黑暗中,景青山小聲地喚了一聲。他沒大燈,怕晃到她。晚歌沒有回答,只是側著身擦去眼淚。

    景青山躡手躡腳爬上床,撩過她的頭髮,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晚歌?晚歌你哭了?」

    連晚歌都不明白,為何她每次哭,他都會知道。無法裝睡下去,她只好側過身道:「你回來了。」

    景青山道:「我回來晚了。晚歌,我又讓你受傷了。說好不再說對不起的,可我又讓你受傷了。」

    晚歌詫異道:「怎麼突然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對了,我都把門栓上了,你是怎麼進來的?」

    景青山道:「我開燈了。」啪的一聲,燈打開。刺眼的光芒讓晚歌偏過頭,景青山躺回她身側拿起她的手道:「我都聽玲玲說了,你就別瞞我了。別動,讓我看看傷得怎樣?」

    晚歌抽回手道:「沒事,就燙了一點,現在已經沒事了。」

    景青山加重語氣道:「晚歌,不希望你把對別人的那份硬撐的堅強也來面對我。我的晚歌不是個堅強的人,她只是個需要人依靠的愛哭鬼。」

    晚歌紅了眼眶,轉過身靠到他身上。帶著些許哭腔道:「可是,我現在真的沒事了。」

    景青山依舊不放心,拉過她的手左看右看,確定沒事後才放下。「玲玲說,腰上燙得重些,快讓我看看。」

    晚歌扭扭捏捏道:「不用了,不用了。真的沒事了。」

    景青山沉下臉道:「晚歌,昨晚我們說了什麼?」晚歌點點頭,終於鬆開來了護在胸前的手。他的指尖在一顆顆解開盤扣,晚歌心跳如雷。在他掀開那瞬間,晚歌直接閉上了眼睛。

    他的手依舊是溫暖的,在她腰上那片淡淡的紅印上輕輕拂過。他給她扣起扣子,故意湊到她耳邊道:「我都已經看完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晚歌轉過身背對他:「我都說了,已經沒事了。」

    景青山擁她入懷,有些愧疚道:「這都是我的錯,是我疏忽了。明天我會調兩個人過來,有他們守在門口,就不會有人來騷擾你了。」

    晚歌轉過身沉著臉道:「他們能攔得住你未婚妻嗎?」該欄的人攔不住,又何必麻煩,晚歌搖頭拒絕了。

    景青山笑道:「她是我表妹,不是未婚妻。」他說著轉身下床,扶起晚歌,突然單膝跪下,「慕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晚歌愣愣地望著他,不言不語。景青山著急道:「快答應吧,地板好硬啊!你就當可憐我吧!我剛才是翻牆進來的,膝蓋剛被磕到。」

    晚歌沉默一會,望著他道:「我嫁過人。」

    景青山道:「我知道。我沒來得及參與你前半段的人生,幸好還來得及參與你接下來的人生。晚歌,答應我吧!」緊緊握在手心裡戒指,泛著微亮的光芒。

    他滿心期待望著她,她輕輕點頭。

    套在無名指上的戒指,泛著微光。晚歌問道:「帶著個有什麼意義嗎?剛才你突然跪下,可把我嚇了一跳。」

    景青山摟著她笑道:「在西方,男人都是這樣跟自己喜歡的人求婚的。只是我回來得倉促,沒來得及買花。這戒指呢,是一對,你看。」景青山攤開手心,又是一枚戒指。

    「西方相傳左手的無名指與心臟相連,也代表著人的心。帶上戒指,就表示最神聖的宣言,你願意嫁給我。從今往後,我們就用這個小小的圈,圈住彼此,風雨相隨。」

    小小兩枚戒指,真的可以套得住真心嗎?晚歌在心裡暗暗地問自己。

    ————

    也許是因為上次被晚歌被傷了一次,連著好幾日景青山都沒有出門,只是呆在家裡陪她種下花花草草。

    空蕩蕩的庭院,終於變得滿滿的。只可惜錯過了花期,如今空有花枝。只有幾盆菊花含苞待放,卻又遲遲不開。

    晚歌腳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景青山也由著她在院子裡晃來晃去。

    日子在平靜中,又總是夾雜著一些不平靜。比如,歐陽雨菲說的那個宴會,景青山隻字未提。她習慣了冷清,倒也不稀罕參加什麼西式宴會。只是他說與不說,卻是另外一個回事了。

    他那日也曾開口問她歐陽雨菲說了什麼,可是晚歌回答了很多,卻唯獨沒有說起宴會的事。她只是希望他能對她提起這事,至少代表他有承受流言蜚語勇氣。她知

    知道她的身份會讓他受恥笑,但如果他沒有勇氣面對這些,又何談其他問題。

    她不是活在黑暗裡的人,她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名分。妻也好,妾也罷,至少在眾人面前她是被他承認的。

    「然風,你都在家呆了好幾天了,可別為了我耽誤了正事。」晚歌坐在搖椅上,手捻一片梧桐葉淡淡說到。

    景青山放下花盆,滿頭大汗道:「放心,少了我,事情照樣運作。我還是……安心地呆在家裡直到你的傷完全康復。」

    晚歌點頭道:「我的傷已經完全康復了。你真的可以放心地出門,我會在家裡安心地等你回來的。上次你去了那麼久,事情一定不簡單,還是出去看看吧!」

    景青山拂過她的頭髮道:「好,我明天再去。反正今天沒什麼事,不如帶你出去走走吧!你來雲州這麼久,我都還沒來得及帶你出去好好看看。」

    晚歌點頭笑道:「好啊,我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也一直不敢出去。有你這地頭蛇這,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景青山抽了一下嘴角:「你說我是什麼?地頭蛇?什麼地頭蛇呀,多難聽!怎麼的,也該是強龍才對!」

    晚歌呵呵笑著不理會他。換了身衣服,兩人出了門。他說開車出門,晚歌拒絕了。

    「當然是要走著才能認識路,坐車算個什麼回事嘛!」

    這是晚歌第一次走出那家門,穿過長長的巷弄,終於到了大街。

    「原來這裡就是榮記,玲玲就是在這裡做事的?」榮記酒樓雖不是江北最大酒樓,卻是最精緻,也最為神秘的酒樓。都知道有後台撐腰,卻不知道後台的人物是誰。老闆如此買景青山的賬,其實就是因為這酒樓一半是他的。

    這也是他從國外回來,干的第一件放蕩不羈的事。因為這事,他跟他父親也是狠狠吵了一架。

    景青山笑道:「你一定是覺得她長得很像秋禾吧!」晚歌點點頭,他道,「那要不要進去坐坐,這裡的茶點最是好吃。」

    晚歌搖搖頭:「我不餓。若是你真的有心,那晚上就請我到這吃大餐吧!景、老、板!」

    景青山微愣:「晚歌,你怎麼知道這酒樓跟我有關係?」

    晚歌輕笑:「你和玲玲告訴我的。一個能隨意支配,還能隨時查問。一個耽誤了半天工作,卻不怕被老闆罵。你說是哪個這麼善解人意的老闆,這麼和藹可親呢?」

    兩人說著笑著,而一輛黑色汽車就停在他們不遠處。

    「是少帥!」副官停下車,對後車廂的景江天說到。

    「他旁邊的那女子便是慕晚歌?」副官點點頭,景江天收縮起瞳孔冷哼一聲,「好幾天不處理事務,就是跟這女人混在一起,他可真是越發出息了!」

    副官在一旁猶豫道:「大帥,要不要把這姑娘……」他做了個手勢。

    景江天擺擺手:「怎麼說她也救過青山一命,若是這樣殺了她,可是要給人留下垢語的。暫時先不動她,若這小子真的被她迷得不顧一切。到那個時候,不出手都不行,她也就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了!」

    副官點點頭:「屬下明白!」車緩緩從街上開過,景江天似乎很久已經沒有看過兒子這樣開心地笑過了。他就這樣一個兒子,說實話又豈能真的不心疼他。當初狠心把他置於深山裡,實在也是別無他法。其實,他也擔心他有危險,所以一直都沒有走遠。即使他離開的,也會派人盯著。

    只是這一切景青山都不知道,父子的隔閡從那時候就已經開始了。而這些年,似乎已經演變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如今他若再出手解決晚歌,恐怕就不是父子隔閡那麼簡單了,怕是要因為一個女人,父子反目成仇。

    面對千軍萬馬他可以果斷決絕,可如今對面兒子的問題,卻不得不慎重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