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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梧桐深院鎖清秋 文 / 墨箏

    雲州,六水鎮。兩年前的深秋。

    祥和平靜的大街上,小商販們卻在竊竊私語。大家議論的,都是關於今日軍隊上山剿匪的事。

    雲州一代,十萬深山匪軍猖獗。因山勢易守難攻,山上的土匪一直都是雲州都督府治下的一個心頭大患。軍隊為了這次剿匪,已經足足準備了兩年,光是勘察地形都犧牲掉了十幾個打頭陣尖兵。

    這次指揮作戰的是六水鎮四大家族之首的秦家三爺秦宗,時任六水鎮鎮守使,可謂一方高官。也因他,秦家在六水風光之極。

    相比六水鎮的寧靜祥和,慕家大院在平靜的表象下,卻悄悄生起一絲躁動不安的氣氛。

    深秋的午後,帶著一絲悶熱,秋蟬還在樹上鳴叫著。慕晚歌最近總是很容易睏倦,可今日也不知道怎麼的,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心裡總是突突地跳,似乎有種不祥的預感。

    庭院外的兩棵梧桐樹上,已經結出了一些棕色的梧桐果。金色的葉子,開始一片一片掉落。慕晚歌推開窗,輕輕歎了一聲。心想著,許是秋天的緣故,心情才會這般煩躁。

    秋禾端著茶水進房來時,見她在歎氣不由笑道:「小姐好端端的歎什麼氣呀?往日過了中午早就喊困了,今天這是怎麼了?莫非是……」

    晚歌回過頭瞪了她一眼:「莫非是什麼呀?」

    秋禾放下茶水從兜裡掏出一封書信笑道:「莫非是想江二少想得睡不著?」

    晚歌被她一說,不由嗔道:「你個死丫頭,胡說什麼呀!不知羞!等等,你手裡拿的的什麼?快讓我瞧瞧!」

    秋禾閃過一邊笑道:「誒,剛才是誰說我胡說的?」見晚歌不語,坐下倒了一杯茶,秋禾這才把書信放到晚歌面前道,「逗你玩呢,真生氣了?要真生氣了,那就趕緊看看信吧,看完保管你不生氣了。江二少的信喲……」

    晚歌拿起桌上的信封,悶悶道:「別鬧了秋禾,我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心裡總是覺得好慌張好不安。怎麼也睡不著,眼皮一直在跳,似乎要出什麼事了。」

    秋禾笑道:「小姐,你瞧瞧外面風和日麗,哪裡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一定是你多想了,快瞧瞧江二少都給小姐說什麼了吧!」

    晚歌聽她這麼一說,鬆了一口氣。她打開書信,裡面是她熟悉的字跡: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長。

    晚歌輕輕一笑:「但願他一切平安,能早日歸來。」

    秋禾笑道:「放心吧小姐,他此去是應著都督府去當先生,那邊說好了就兩年的時間。等兩年後他回來,你們的親事也就該辦了。免得你們兩個天天想著、念著對方,還老是要我跑腿送這些無關緊要的書信。」

    晚歌不理會她的抱怨,只是小心地疊起書信收進一個裝滿書信的匣子裡。想著江與儒那儒的笑容,晚歌那不安的心緒漸漸平靜了下來。

    忽然,彭……的一聲響,隔壁傳來的摔碎瓷器的聲音,再次讓平靜的心緒躁動起來。

    晚歌與秋禾對視一眼驚道:「是母親!」

    二人匆匆跑到隔壁,推開門卻見她母親余氏站著發呆一動不動,她腳下是摔得零碎一地的瓷壺,滾燙的茶水四溢還在冒著氤氳的霧氣。

    晚歌搖了搖她,叫道:「媽媽,媽媽,您怎麼了?有沒有被燙著?」

    余氏木訥地搖搖頭,忽然望向女兒有些恍惚道:「晚歌,我這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也不知到底怎麼了。」

    晚歌一愣,感情今天不安的人不止她一個。她又怎能對母親再說她也不安,只好安慰道:「媽媽多慮了,許是秋天太燥,所以才會讓心情也跟著煩躁。媽媽快放寬心,秋禾收拾一下,再上壺茶來。」

    余氏捂著胸口,臉色還是泛白。看著女兒擔憂地望著自己,她只好歎了口氣道:「與儒去雲州已經有一年了吧?說好只去兩年的,也不知道那邊到時候放不放人。」

    晚歌笑道:「他說去兩年,就一定會回來的。」

    余氏微微一笑,撫過晚歌鬢角的落發道:「明年你可就十八了,等與儒回來,也是時候準備你們的婚事了。」

    晚歌有些不好意思,垂下頭微微一笑。

    秋禾端著茶水剛到門口,便被一個閃過來的人影撞到,隨即只聽得瓷器破碎的聲音以及秋禾被燙傷的叫聲。

    屋裡的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見撞到秋禾的小廝撲通跪地哭道:「不好了!二夫人不好了!二爺他……他……」

    余氏急得瞪眼:「二爺他怎麼了?你倒是快說呀!」

    小廝抽咽道:「二爺、二爺開槍走火,打死了……秦大少!」

    余氏只覺頓時全身都涼了:「你說什麼?」

    小廝望著余氏哆哆嗦嗦道:「秦家人已經帶著槍朝這邊來了,說什麼也要我們慕家償命!」

    聞言,余氏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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